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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长兄的执念、绝望与传承！(第1/2页)
周振邦看他发愣，大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嘿！你小子发什么呆？老子说话没听见啊？”
何卫国回神，挠挠头随便找了个理由：“营长，我这刚醒，脑子有点懵！！”
听他这么说，周振邦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哎！你这旧伤……是当年替我挡了炮弹皮，肺管子穿了。”
“军医说过，这伤平时没事，发作起来要命。”
“还好这一次你小子挺过来了，不然你老哥我得愧疚一辈子。”
话音刚落，何卫国想起来了——原主好像就死在这伤上！
在朝鲜战场的时候，原主为掩护周振邦，肺部被弹片打穿，落下病根。
昨天，千辛万苦回到四九城，办理完复原手续，巨大的激动混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使他旧疾复发。
突发性气胸，伴随内出血……
这个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汉子，终归是倒在了归家的路上。
这才有了自己鸠占鹊巢的机会。
不过，似乎是因为穿越的关系。
何卫国此刻只觉虚弱，身体的那些旧疾已经完全痊愈了。
“营长，我没事儿，歇歇就好。”何卫国声音平稳。
周振邦瞅他两眼，点头：
“没事就好啊！等着，老子给你弄点吃的去！躺了这么久，估摸着你小子也饿了！”
何卫国咧嘴：“行！辛苦营长。”
“你还给老子说谢谢是吧？”周振邦笑骂：“老实歇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离开了。
何卫国靠在床头，总觉得胸口不舒服，总有一股气在那里憋着。
倒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过了一会儿何卫国才明白，这股气儿是原主的执念。
说起来——这也是个悲伤的故事。
原主何卫国，在战场上是眼都不眨的硬汉，是四合院敢揍自家亲爹的混不吝。
但骨子里却是个护弟妹如命的疯子！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混账事干了一箩筐。
唯独对柱子、雨水，掏心掏肺！
虽然方式方法不对，从小没少揍柱子，但那都是为了柱子好。
当年为啥跟何大清翻脸？
还不是为了柱子和雨水？
不过在邻居眼里，他真不是啥好东西，打弟弟就算了，亲爹也打……
风评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那年被亲爹赶出家门，他咬着牙参军走了。
离家十年！
从北打到南，从国内打到朝鲜。
多少次命悬一线，支撑他活下来的，就两个字：回家！
柱子那虎头虎脑的倔样儿，雨水那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是他心底唯一的光亮！
他攒着津贴，省着每一分钱，就想着回去给柱子买双好鞋，给雨水扯块花布，好好补偿这十年的亏欠！
十年啊！
整整十年！
终于熬到脱下军装这一天。
踏上四九城的土地，他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离家越近，脚步越沉，不是累，是那股子近乡情怯，混着十年积攒的愧疚和期盼，快把他撑炸了！
他想象着推开南锣鼓巷95号那扇斑驳的院门，柱子该是条结结实实的汉子了，雨水也该是大丫头了……
娘走得早，靠不住的爹，他这个大哥再不在，
柱子那愣头青的脾气，雨水那软性子，在这人情冷暖的世道里，得吃多少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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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多少委屈？
他回来了！
揣着省吃俭用攒下的血汗钱，怀着一腔滚烫得能把自己烧着的愧疚和期盼。
他要担起长兄如父的担子！
他要好好管管柱子，不能再让他走自己打架斗殴的老路！
他要好好护着雨水，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他要让弟弟妹妹知道，他们不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他们还有大哥！
顶天立地的大哥！
眼看，家门就在眼前了！
可就差了那临门一脚。
他突发旧疾，倒下了！
十年枪林弹雨，十年魂牵梦萦，十年省吃俭用，十年咬牙硬撑……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临门一脚里、化成了泡影！
家！柱子！雨水！那几张脸在他眼前疯狂闪现！
他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身体不受控制地冰冷、僵硬，生命力正被那该死的旧伤疯狂抽走！
弥留之际，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愧疚！
“柱子！雨水！大哥……对不起你们！”
绝望！
不甘！
他真的不甘！
他还有太多事没做！
太多话没说！
柱子那臭小子没他看着，会不会惹祸？
雨水那么软，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攒的钱还没交到他们手上！
他还没亲口告诉他们：大哥回来了！大哥以后护着你们！
可这该死的命！
他拗不过！
咽气前，他对周振邦最后的交代是：
“营……营长，我……不行了！”
“别……别告诉他们，别……别让柱子，雨水知道我回来了！”
“就……就当，我何卫国十……十年前就死在面了……”
他这个不负责任的大哥，临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自己的死讯，再给那两个苦命的孩子心上捅一刀。
就让他们当他死了吧，死在了十年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
至少，不用承受这近在咫尺却天人永隔的二次伤害。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电视剧里，始终没有出现过这个大哥的消息。
消化完这段沉的记忆，饶是他作为一个穿越者，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他完全能够带入原主的那种绝望。
长兄如父！
这四个字，此刻重逾千钧！
它承载着一个长子无法推卸的责任，更凝结着命运强加给原主最残忍的戏弄与最深重的遗憾！
何卫国清晰地感受到原主咽气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家就在眼前，亲人触手可及，他却倒在了最后一步！
那种功败垂成的绝望和不甘，比千刀万剐更甚百倍！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平息过来，心道：
“兄弟……安心走吧。”
“既然我用了你的身体，从今往后我就是何家长子——何卫国！”
“是柱子的大哥，是雨水的大哥！”
“你所有的遗憾，我来弥补，你对弟妹那份没来得及尽的心，我来尽！”
“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他俩！”
“天塌下来，我这当哥的，先顶着！”
“你……放心！”
“我说到做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心口那股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沉重执念，这才悄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