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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确认余佳瑶已经打破滤镜后，魏莉莉这才大大方方的向方盛汇报成果。
语气笃定且从容。
果有『内娱一席之地』之姿。
「不错。」方盛赞许的点头，「我就说你处事得当，现在办事效率也这麽高，前途无量。」
魏莉莉很懂职场生存之道，赶忙谦虚道：「都是方总教的好。」
这话让方盛听了直眨眼。
锅味太浓，都要溢出来了，于是他看着魏莉莉：「你具体是怎麽做的？」
魏莉莉：「……」
事已至此，魏莉莉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过程，提到一步步破除余佳瑶心中滤镜等等。
至于破除滤镜的具体细节她觉得不重要，于是主动忽略掉了。
也算是又把方盛身上为数不多的核心技能『只抓关键』给学了去。
要不古人怎麽常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种情况见得多了。
耐心听完，方盛随意的点了下头：「条理清晰，手段应该比较激进，下不为例吧。」
背锅背多了，他一听就知道魏莉莉忽略了某些关键。
时间紧任务重，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理解一次。
见方盛已经继续看书学习，魏莉莉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远。
看着不远处街上人来人往，她不禁想到自己这一生如履薄冰，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得知余佳瑶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祛魅，林东丶元凌生丶光叔丶老张等人一窝蜂围了过来。
其中林东最是不务正业，堂堂总导演，喇叭一扔就跑过来。
不负责。
迎着一双双好像在发光的眼睛，余佳瑶感觉整个人都在发颤。
好在导演林东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小余有没有发现自己适合的方向。」
余佳瑶：「啊？」
偶尔客串翻译的元凌生斟酌着解释：「体验派丶方法派丶表现派三大派系哪个更有感觉。」
余佳瑶：「……」
她正要解释自己还不懂怎麽分辨这麽高级的东西，就听到了方盛的声音。
「林导他们说的全是废话，问的是这个片场你看谁演戏更舒服。」
有时候方盛真觉得林东他们这些老辈子可能在年轻的时候都只顾着玩耍了，没一个好学的。
很简单的东西非要叽里咕噜说得这麽复杂。
余佳瑶当即恍然大悟：「光叔的，看光叔演戏我感觉格外有意思。」
于是，方盛直接一锤定音：「那就先跟着光叔学，之后就看林导的调教能力了。」
林东赶忙深以为然的点头。
光叔同样很乐意，并不会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什麽的。
「接下来你会比较辛苦，人在片场就是工作。」
余佳瑶猛猛点头，她倒不觉得辛苦，有的只是对学习表演的期待。
…………
余佳瑶兴高采烈的跟在了光叔身边，争取能做到东施效颦。
林东也回到了自己的导演岗位。
元凌生和老张两人没走，居高临下的围着坐在角落的方盛。
一个伸手摸着下巴作沉吟状，一个不断啧啧称奇。
这毫无疑问是职场霸……职场求人姿态。
啧啧称奇的老张率先开口：「方总，要不我们谈谈条件，怎麽样才可以出手……」
旁边的元凌生却忽然抢先接话：「之前是我跟光叔想复杂了，其实只是要帮老林翻译。」
说到这，元凌生一咬牙，认真道：「方总，只要你愿意出手，老张他们什麽都愿意做的！」
老张：「诶？哈？」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老张赶紧附和：「对对对，只用帮忙翻译老林的表达。」
「我们从事影视工作太久，已经不知道怎麽简单且正确的表达一些想法了。」
「好比刚才的体验派之流，其实在人身上本来就不可能细分，都是混着来的……」
「更何况都到这个片场了，也不能是来学理论知识的，所以……」
耐心听了半天的方盛终于开口：「懂了。没想到老张你说话也挺委婉。」
说白了，老张的意思是他方某身上有股子没被影视圈知识污染的美感。
稍作斟酌，方盛还是答应了下来：「行吧，再不答应，该说我年轻气盛丶冷酷无情了。」
「不过事前先说好，我不是专业当翻译的，所以顶多能做到直译就不错了。」
元凌生听得喜形于色，连道：「够了，太够了！」
正在坐镇指挥的总导演林东先生没有半点察觉。
天太热，后背的微凉感被冲得很淡。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个乾乾净净。
更不知道接下来将要上演的是以他遭遇的刻薄经历为主体的纪录片。
…………
当晚，剧组的大部分人从旺角的荔枝角道转场去了西贡。
这边昨天就有剧组工作人员过来整理布景，要拍两段飙车戏。
或者都不能称之为飙车，而是斗车。
根据安排，方盛要在西贡这边把所有夜间斗车戏拍完才再去拍白天的戏份。
剧组也正式分成了A丶B两组。
A组导演林东跟着方盛走，B组导演白天在旺角等地继续拍无需方盛出演的那些戏份。
比较命苦的是余佳瑶，她要两头跑，光叔在B组那边，可她的戏份是跟着方盛走的。
她正好有份参与斗车戏……
晚上7点多，天色完全黑下去后，林东开始主导拍摄流程。
一开始是些特技场面，虽然跟『阿盛』这个角色无关，几乎都是群演上场，但，是很重要的开场。
而且林东对画面有自己的想法，又暂时不涉及到撞车戏份，所以……
方盛很自然而然的当起了翻译。
林东不断比划着名手势，逼急了直接讲广东话：「没有那种……那种很乱的感觉。」
细心观察的方盛从旁翻译：「场面不够爆炸，不够闹腾，不够攒劲，不够激情，这几种都试试。」
考虑到工作人员的情绪，他没忘补充：「大家也知道林导不会说话，都理解一下。」
别说他没法确定是哪种场面，林东自己也确定不了他要的是什麽乱。
比起林东的抽象形容词，方盛翻译后清晰了不少，所以工作人员开始调整。
运气很好，刚开始尝试『爆炸』，林东蹦起来拍着手说：「诶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方哥，方总，你真是我亲爹啊，救了我老命了。」
只本本分分做翻译工作的方盛听到这话，咬牙切齿：「林导要这麽说话，小心我找人弄你！」
林东当即讷讷不敢言，只顾老实巴交的点头。
让旁观者魏莉莉看了情不自禁的默默感慨：「真羡慕方总，能一直这麽刻薄的活着啊。」
接着她马上反应过来，趁没人注意，给了自己两耳光。
没事瞎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