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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坚壁清野·阿璃的决意(第1/2页)
外界，狂风呼啸，雷声沉闷地滚动，如同巨兽在云层后咆哮，压抑得令人窒息。高空中，凌骁正带领战士们与时间赛跑，搭建着那救命的“九劫引雷阵”。每一次金属的撞击声，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号子，都透过厚厚的石壁，隐隐传入屋内。
床榻上，阿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清澈柔美的眼眸，此刻虽因虚弱而显得有些黯淡，深处却燃着一簇沉静的火焰。她并没有沉睡，外界那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和部落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动员，早已将她从药物带来的昏沉中彻底惊醒。
她侧耳倾听片刻，感受着空气中那令人汗毛倒竖的电荷躁动，又看了看守在她床边、小脸煞白却努力保持镇定的玥玥，以及窗外隐约可见的、正抱着幼儿匆匆跑过的身影。
不能再躺着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胸腔细微的疼痛，却异常坚定。她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试图坐起。
“母兽！”玥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您不能起来，祭司爷爷说您要静养！”
阿璃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玥玥，外面需要每一个人。母兽不能战斗，但母兽不能成为躺着等别人来保护的累赘。”
她艰难地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让她不得不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腹中那熟悉的汲取感似乎也因为外界的剧变而变得躁动不安，带来阵阵钝痛。但她咬紧牙关，强行将那不适压下。
她走到窗边，撩开一丝缝隙。外面，狂风卷着雪沫，战士们的身影在高低错落的木桩间奋力拼搏，老弱妇孺们正惊慌却有序地被引导着，向几个特定的方向转移——那是凌渊早已规划好的、依山挖掘并经过多次加固的地下掩体入口。
“玥玥，扶我去西侧掩体入口”阿璃收回目光，语气迅速而清晰。
“可是母兽”
“听话”阿璃的语气稍稍加重，但眼神依旧温和，“现在，那里更需要我们”
玥玥看着母亲苍白却异常坚定的侧脸，终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她。
母女二人走出小屋，狂风立刻扑面而来，几乎将阿璃吹倒。她死死抓住门框，稳住身体，随即挺直了那看似柔弱不堪的脊梁，一步步向着最近的一处掩体入口走去。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正在慌乱转移的人群的注意。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啊，这里风大”人们看到她那虚弱的样子，纷纷惊呼出声，想要劝阻。
阿璃却摇了摇头，她站在掩体入口处，狂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袍，显得她愈发单薄，但她站在那里，本身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
“都不要慌”她提高了声音，尽管中气不足，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按照预演过的方案，老人和孩子优先，带好应急包裹，不要拥挤，不要遗漏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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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人群，迅速指定了几位平时就颇有威望的老年雌性：“鹿婆婆，您带人清点进洞人数，维持好里面的秩序。云婶，您熟悉物资，带人去检查掩体内的食物和清水储备，按人头尽快分发下去。”
她又看向几个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幼崽的年轻母亲：“别怕，跟着大家慢慢走，抱紧孩子，里面很安全”
她的指令清晰、冷静，完全不像一个重病之人。仿佛部落里那个曾经协助凌渊处理事务、沉稳干练的族长夫人又回来了。
看到阿璃夫人竟然强撑着病体出来主持大局，原本有些慌乱的人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迅速安定下来。人们开始更加有序地进入掩体，互相帮助，不再推搡。
阿璃就站在入口处，寒风将她的脸颊吹得毫无血色，身体因为虚弱和寒冷而微微颤抖，但她始终没有后退一步。她仔细看着每一个人进入，时不时出声提醒一句，或者对某个吓哭了的小崽子露出一个安抚的、尽管有些勉强的笑容。
玥玥紧紧跟在母亲身边，用身板为母亲挡住一些风寒，同时学着母亲的样子，帮忙引导着更小的崽子。
当最后一名老人被搀扶着进入掩体后，阿璃才微微松了口气，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脱力。
“母兽”玥玥急忙扶稳她。
“我没事”阿璃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外面那电闪雷鸣、如同末日般的天空，以及还在高空中与天争命的丈夫和战士们，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任。
她转身，对守在掩体口的最后两名战士轻声道：“封门吧。告诉外面的人，我们这里，无恙”
沉重的、加固过的石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狂风雷霆与内部的微弱灯火隔绝开来。
掩体内，光线昏暗，空气带着土石的微凉，但足够宽敞，储备也还算充足。孩子们的低泣声和人们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阿璃在玥玥的搀扶下，走到掩体中央一处稍高的石台上。所有幸存者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环视众人，尽管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也因为力竭而微微发颤，却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诸位，相信我们的战士，相信族长留下的准备。我们只需要安静等待，保存体力，照顾好身边人。灾难一定会过去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豪言壮语，但她的存在本身，她那强撑病体、临危不乱的姿态，就是最好的强心剂。
人们安静下来，依偎在一起，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阿璃缓缓坐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的坚持几乎耗尽了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