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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吧，”关幼晴顿了顿，“我现在订票，咱们H市见。”
温以芩的心口像是松快些许，“谢谢你，幼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抓紧安排吧。”
比起之前，关幼晴像是成长了许多。
温以芩放下电话，脑中骤然松弛下来，可强大的担心和悲伤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回到家后泪水立刻倾泻而下。
自己骗不了自己，生死面前，她对顾沉舟根本做不到不闻不问。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又去超市买了东西把冰箱塞满，钟点工上门的时候差点吓了一跳。
“温小姐，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呀……”
温以芩勉强笑了笑，“我要出差几天，浩然这几天的三餐就拜托你了。”
钟点工忙不迭笑着答应。
“对了，张姐，”温以芩想起什么，“你愿意改为长期服务的方式吗？”
张姐有些诧异，但果断答应了，她家给的工资不低，人又和善，如果能做长期的反而更好。
“当然好啊，温小姐。”
温以芩立马和她谈定了工资，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虽然温以芩没有跟儿子提到任何关于顾沉舟的事情，可晏浩然还是感受到她的低气压，晚上睡觉前忍不住怯生生询问。
“妈妈，你要去A市吗，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孩子的敏感再一次惊讶到温以芩，她选择不隐瞒。
“顾叔叔生病了，妈妈要去看看他，明天幼晴阿姨会回来，到时候由她照顾你一阵子。”
晏浩然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顾叔叔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温以芩眼中有些晦暗。
“妈妈也不知道，只能等看过之后才能告诉你。”
晏浩然的小脸也跟着扁了下去，“我希望顾叔叔能快点好起来，他……我有一点想他……”
温以芩把儿子搂进怀里，这孩子心底是善良的，当初顾沉舟像个父亲一样和他交流，也给了他不少帮助，有感情也是难免的。
第二天下午，关幼晴就落地H市了。
一见到温以芩，还来不及客套，她便立刻安慰起来。
“你不要着急，我妈妈说，顾家对外没有说什么，虽然是进了重症监护，但不一定是很严重的问题。”
温以芩脸色一变，“你妈妈……”
“别担心！”关幼晴赶忙解释，“我妈已经放弃顾家的婚事了，就算我现在回去也没关系，她已经看开了。”
温以芩松了口气，点点头，“幼晴，这次真的多谢你，害你从国外匆忙赶回来。”
“说什么呢，”关幼晴横了她一眼，“沉舟也是我的朋友，我理应回来看看的，再说，这次我回来还有别的事想和你商量，等你忙完再说。”
家里安顿妥当之后，温以芩立刻定了最早的飞机赶往A市。
程惜时依然没有回她的信息，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下了飞机之后，温以芩直奔美心医院而去。
林秦在大厅等她，“温小姐，你要是昨晚告诉我行程，今天我就去机场接你了。”
“没关系，”温以芩脸色暗沉，：“顾沉舟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苏醒，医生在脑部看到阴影，目前不能判断性质。”
温以芩一个没注意，险些绊倒在电梯门边，所幸林秦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跌到。
脑部……为什么偏偏是那里……
重症监护室外没有别人，温以芩提着的心放下了，她真怕遇到顾老太太，哪怕是程惜时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安慰。
“老夫人和顾夫人刚刚回去了，应该要晚点才会回来。”
林秦贴心提醒，温以芩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才转头看着玻璃窗里那张苍白、又熟悉的脸庞。
她曾经设想过重逢的时候，顾沉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又会是怎样应对。
却完全不曾想过，他们之间会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
温以芩觉得窒息，厚重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不敢想象，如果隔着的是不能逾越的屏障，又会是怎样……
她不敢再想下去，转过头去悄悄擦了一下眼角。
“我这几天都在A市，如果他有新的消息，请你通知我好吗？”温以芩恳求看向林秦。
“一定，”林秦划了一下手机，“酒店我已经帮您定好了，离这里不算远。”
“不……”
温以芩刚要拒绝，却见林秦落寞地笑了笑，“您也不想顾董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怪我没有安顿好您吧？”
这话给了温以芩莫名的安慰，只要顾沉舟能醒来，她愿意放下一切好好和他谈一谈。
从医院出来，温以芩的脑海里一直都浮现着那张苍白的脸，比起以往那个坚毅的顾沉舟，床上的那俱躯体虚弱地像个纸人。
她心里不是没有后悔，如果那天在大雨里，自己能拿一把伞送到他手里，再好好地道别，他也许就不会病到现在这个地步。
程惜时说过，他回来之后几乎一直在自暴自弃，这其中多少也跟自己有关系。
温以芩实在不能说服自己不去懊悔。
刚才在顾沉舟的病房外，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那道玻璃墙好像隔离了一切，把她心底的那些话也隔离在外。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
温以芩怅然若失回到酒店，发现手机上已经多了还几条未读消息。
有关幼晴的，也有合作方的，还有……
陆岩的。
无外乎是一些道歉的话，温以芩甚至没有打开就直接删掉了，对于陆岩昨天的那些话，她实在有些不舒服。
电话忽然响了，温以芩猛地拿起，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温总，您好，”对方十分客气，“我是恒天集团旗下DM品牌负责人吴轩，前两天给你发过合作邮件的，您还记得吗？”
温以芩怔了怔，恒天集团好像是GMC的股东之一，而DM是他们自己的时尚品牌，在国内外的影响力也不算小。
这样的大品牌，怎么会突然想要跟自己合作？
“不好意思，我出差了，还没来得及看邮箱。”
她淡然回应，现在这个档口，她根本没有心思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