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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的暧昧缱绻过了许久才散尽。
温执素倚在窗边,细白的胳膊搭在窗沿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自己的小臂。
身后,晏玄奕在给她束发。
他不熟练,她也不催促,就懒洋洋地靠在那里晒太阳,眼睛看着不远处她的小铺子。
这几日已初见成果。
西市那边宣扬阙罗的风俗习惯,其中就包含了男女平权之事。
玳国女子并非天生卑贱,自然会心生向往。
那东市的脂粉铺就是一个让她们有短暂体验平等的地方,一个情感发泄的窗口。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百依百顺、千般夸赞、万般体贴。
那些有钱的商户小姐、高门贵女们,更十分享受自己被众多檀郎捧在掌心的感觉。
偏偏这些人,只能在人间天阙见到。
此外,他们也有自己的套路。
一个人的时间有限,不可能只服务于某几个人。在铺子里并不会因为谁家权势大,柜使就会为谁多停留一会。
在铺子里衡量时间的东西,只有钱。
只要你在柜使名下消费,就可以延长他陪伴的时间。
但是,每位柜使每日的额度有上限,达到了上限他今日便可以选择下工,此后客人消费的每一笔银子都与他的工钱无关。
若是当日店铺的东西全部售空,就只能选择预订,然后由柜使第二日亲自送到府中。
铺子不过才经营五日,已是赚得不少。
西市那边话本故事还在为脂粉铺子源源不断地引入新的客人,东市这边的渗透已经初见成效。
茶馆那边开放了二楼的贵客室,专门招待那些好奇话本故事的贵客们。
尤其,是来自东市的客人。
西市人多嘈杂,气味难闻。所以她直接在西市门口设置了香轿,走小路一直通到茶馆的外侧楼梯,上去就是包房。包房里物什一应俱全,且十分的雅致,既不影响听话本子故事,也不会让其他人打扰雅兴。
昨日,二楼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进人了。
东西两个铺子呼应,她就把人成功地引去了西市,赚那些富人的钱。
当她们享受到了平权的快乐,并且逐渐习惯,人的欲望就会驱使她们想要的更多。
可现实是婚事身不由己,嫁人后再难踏出四方小院,有不满就会渐渐生出反抗。
若是拿了权利,就有了反抗的话语权,才正式敲响她们觉醒反击的战鼓。
对待平头百姓,她有更温和的方式。
那就需要看姬彧那边泥活字弄得如何了。
这些消息她还没来得及和长公主说。
想到恒暘长公主,她倒是好奇另外一件事。
“长公主前日同我说起她的情人。谁啊,你知道吗?”她歪着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晏玄奕正好把发簪插入她发间,用的是那日老国公要送她的那套头面。
她那日走得匆忙,没捎回去。
鎏金红宝石的头面,年纪小的人往往戴起来会显得过于端庄,可她不同。
她像一朵富贵美艳的牡丹。
宝石的红芒衬她肤色盛雪,两颊血色充盈,像初绽的花蕾染着露水身姿摇曳。
他看得出神。
温执素等了一会,见他久久不说话,干脆身子转过来对着他又问了一遍。
“我原本是不知道。但探春宴一事,被下面的人查到了些端倪。”他顺手把她揽进怀里,把玩她的手指,“那天一共去了几个皇子,你可还记得?”
探春宴。
她想了想,那日太子称病,来的就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和七皇子。
中途离席的有大皇子和七皇子,那……
必不可能是七皇子。
恒暘长公主可是他们的小姑姑!
大皇子那日可是同正妃一起来的,他们二人胆子竟也是真大。
晏玄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出来是谁了。
他打趣道:“人不可貌相,是不是?”
温执素现在还能想起两次见到大皇子,他那副正经且老实忠厚的外表,看起来兄友弟恭、爱妻护子。
没想到背地里和长公主玩的这么花。
他那一身结实健壮的肌肉,刀削斧凿般的英武容颜。
不得不说,长公主的眼光确实毒辣。
“国公也不可貌相。”她轻飘飘回了一句。
第一次见面像个冷漠的杀神,玉面罗刹之名远扬。
现在被她扯下神坛,还有有事没事来酸两句。
别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她倒是觉得国公的克己节欲感越发的重了。
在外提笔裁人生死,在这用御笔点她眉心朱砂;在外不可近身亦止小儿啼哭,在这拥她入怀只想得她怜爱一吻。
多么割裂,让人兴奋。
真想人别人也都来看看他这副模样,就像那天的姬彧。
今日连想到姬彧两次,索性明日去见见他,顺便问问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若是不合她的心意,她可有的是惩罚。
晏玄奕见她忽然开始发呆,冷了声音问:“在想谁?”
她坦诚回答:“在想明日要去陪的人。”
然后盯着他的眼睛,故意去看他反应。
她看到他似嶙峋奇石一般的喉结滚动,吞咽他的不甘与怒气,下颚的皮肤顶得偏白,透出青紫色的脉络。
唇角一丝弧度也无,微抿着。高耸鼻骨上的小痣增了一抹性感,让他眉眼间的凌厉感减少许多。
明明漂亮的不像话,你一接近他,他还要骂你放肆。
是那种面上阴郁凌厉,内心却十分柔软的人。
像她一样不要脸地赖上去,他就拿她没什么办法。
晏玄奕冷了脸不说话,她换了个姿势坐在他怀里,好生哄着:“是我不对,今日我应该专心陪你的。”
“可你这样同我生气,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明明是她的错,偏生要倒打一耙。
继续生气,还是选择原谅?
煎熬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晏玄奕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搂住她,声音还是透着冷意:“找他为什么不找我?”
当然是谁好用就找谁啊!
但她好不容易顺的毛,不想再挑事,“若是国公有天腻了我,我也还有一条生路不是?”
他的手忽然收紧。
果然。
她就是想要逃。
逃得离他远远的,去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