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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那个扎辫子的男人问。
沈韫浓想抽回自己的手腕，试了试，失败了。
“嗯，麻烦您放开。”她说。
那男人不放，依然盯着她看：“你多大了？”
不怪他眼睛毒，实在是沈韫浓的存在感太强。
她戴着口罩，只露一双眼睛，可那双眼睛就已经赢了。
还有她针织开衫里被旗袍勾勒出来的细腰，让人目光发直。
现在很少有女人把旗袍作为日常服饰了，毕竟旗袍的女人味太浓，穿不好就容易显老气或者风尘。
小妹妹们更喜欢穿汉服，为数不多的旗袍党里，沈韫浓算一个。
她知道自己好看，驾驭得了，总穿旗袍示人，也是刻意为之。
这样不管谁看到旗袍，会第一时间先想到她，也会下意识拿别人跟她比一比。
比呗，她又不输。
持靓行凶这件事上，沈韫浓做的很隐晦。
她这点巧思，男人们看不出来。
男人们看到的，只是她的乖巧传统，和穿得这样保守，依然藏不住的好身材。
见沈韫浓不说话，那人把她往自己跟前一扯。
沈韫浓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他腿上。
她错开一点，坐在那人身侧，之后求救似地看楼铮。
楼铮抬了下眉，不动。
沈韫浓知道，他认出了自己，但没有帮忙的意思。
真是个让人懊恼的认知。
她在心里叹口气，声音放柔，对那个男人道：“我20岁。”
那男人伸手扯下她的口罩，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先别送酒了，一起喝一杯？”
原本看好戏的周彦坐在楼铮身旁，眼皮直跳。
这下玩大了。
这男人说起来跟他还沾点亲戚，是他姨弟的堂弟，他不能看着他死。
“杜世恒，你喝多了，连工作人员都不放过？”周彦的声音严肃起来。
杜世恒嬉皮笑脸：“哎呀，交个朋友而已，你干嘛上纲上线的。”
他伸手搂沈韫浓的肩，“你说是吧，妹妹？”
沈韫浓厌恶这样的碰触，她皱了一下眉，迅速调整表情，把杜世恒的手扯下来。
“是，但刚才你吓到我了。”沈韫浓的声音很柔，神情楚楚可怜，“你先自罚三杯，我再跟你喝。”
软刀子杀人更要命。
周彦觉得杜世恒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冷汗直流，看楼铮。
后者的眼睛在手机屏幕上，声音开到最大，厮杀声一片。
杜世恒听着沈韫浓软软的语调，心都化了。
“好，我喝。”他说，自顾自喝了三杯。
周围起哄声一片。
杜世恒喝完三杯快酒，脸都红了，他又给自己和沈韫浓都倒上。
“哥哥罪也赔了，那这一杯，跟哥哥喝个交杯酒怎么样？”
沈韫浓接过酒杯，又看一眼楼铮。
楼铮的手在屏幕上划得飞快，一个眼神都没给这边。
他的食指上，戴了枚很特别的戒指，方形戒面，上面是个篆体的“楼”字，那是权力的象征。
这个戒指像是给了沈韫浓一个重重的警告。
是啊，她是谁啊，还指望上楼铮护她了。
她收回自己的神情，端起酒杯。
这个时候，周彦再不出手会出人命。
他拿起桌上的骰盅，对着杜世恒砸过去。
杜世恒的手臂被砸中，猛地一抖，酒洒了一身。
“周彦，你发什么癫？”他要恼。
周彦眼睛都快眨出飞蚊症了，奈何杜世恒看不懂，于是，不得不咳了一声：“你女朋友让我看好你。”
杜世恒揉了揉手臂：“我说你怎么跟抽风似的，没事，逢场作戏而已，她能接受。”
“逢场作戏？”周彦嗓门不小，“我可是把视频发给她了。”
杜世恒弹跳起来，去扯周彦耳朵：“你是有什么大病吗？”
这时，沈韫浓才得以脱身。
她走过去，在楼铮面前蹲下：“小爷，我是来道歉的。那天我冤枉了你，还乱发脾气。对不起。”
楼铮放下手机，垂着眼淡淡看她：“没诚意。”
杜世恒傻眼：“小爷，你，你们认识？”
她说自己乱发脾气，对楼铮吗？
还有人敢对楼铮发脾气？！
杜世恒嘴巴张成“O”型，看周彦：“什么情况？”
周彦翻着白眼给了他肚子一个肘击。
周围的人声小了下来，事关楼铮，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吃瓜，所以他们在一边继续做自己的事，一边往这边瞟。
沈韫浓乖乖蹲在楼铮脚边，抬着眼看他。
楼铮的神色很淡，眯着眼。
他们这里，是另一方小小的世界。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沈韫浓问，看向桌上的酒。
她拿起一瓶绝对伏特加，试探，“我把这个喝了行不行？”
楼铮没作声，沈韫浓便当他同意了。
她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哎，你疯了！这个不能直饮！”周彦刚收拾完杜世恒，还要分神盯着楼铮这边，他头都大了。
沈韫浓不听，又灌了一口。
她被呛得双眼通红，像被谁欺负狠了。
周彦眼疾手快，把她手里的瓶子夺走。
又伸手拉了楼铮。
“快，你们两个冤家有什么事出去说，今天郑公子生日，这么喜庆的时候，别在这儿出人命！”
楼铮被周彦拉起来，也不恼，起身往外走。
对寿星郑公子摇摇手算是打过招呼。
周彦又推沈韫浓：“你傻了，还不快去！”
看沈韫浓起身，又道，“楼铮没那么难哄，你别跟他倔，服个软就行了。”
沈韫浓怪怪地看他：“我刚才不是服软？”
周彦揉太阳穴，他一直觉得沈韫浓八面玲珑，没想到这事上是个不灵光的。
“你管跟别人喝交杯酒叫服软？”
沈韫浓：“……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她追出去，楼铮已经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前一秒，沈韫浓闪进去，因为跑的急，她扭了一下脚。
楼铮的眉头皱了一下，脸色很沉。
刚才沈韫浓满脑子都是要追上他，如今目标达成，见到他，她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沈韫浓垂下头。
刚才那两口伏特加让她从嗓子到肠胃火烧火燎，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