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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初雪与生辰礼(第1/2页)
苏格兰高地的深冬，大雪封住了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处塔楼与廊桥，将黑湖沿岸与远山尽数染成无垠的纯白。地窖之内却温暖如暮春，壁炉中的火焰终日不熄，将石壁烘得暖融融的，空气中漂浮着他特制的安神魔药那清冽而令人心安的气息。
晨光熹微，透过凝结着冰霜的高窗，在柔软的被褥上投下朦胧的光斑。安比冈斯·斯内普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明，指尖已下意识地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掌心下，一个清晰的鼓包轻轻滑过，带来一阵奇妙的悸动。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睡意惺忪地呢喃：“早安，小家伙……你也知道今天很特别，是不是？”身边的位置空着，残留着他微凉的气息和一丝清苦的魔药余韵。
斯内普静立在窗边，凝视着窗外被厚重积雪覆盖的寂静世界，黑袍的身影在雪光映衬下更显清癯孤直。他并未回头，魔杖却无声地微点，环绕卧床的恒温符文流转过一层更柔和的光晕，确保没有一丝寒意能侵扰她的安眠。感知到她醒来，他转过身，深沉的眸光落在她泛着红晕的睡颜和那弧度惊人的腹部，眼底冰封的冷峻悄然融化为一片深静的暖洋。
他走近，将一杯温热适口的魔药递到她唇边。液体是罕见的浅金色，散发着阳光与雪松混合般的暖香，是他为她今日特地熬制的生辰舒缓剂。安比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暖意迅速驱散了晨起的慵懒，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像只被顺了毛的猫，脸颊依赖地蹭了蹭他微凉的手背：“谢谢你，西弗勒斯……一醒来就能感觉到你的心意，真好。”他默然受下这份亲昵，指尖极轻地掠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
上午，地窖起居室壁炉烧得正旺，火光将一切都镀上温暖的金边。安比冈斯陷在柔软得过分的扶手椅里——这是他前几日用变形术特意改造的，掌心感受着腹中孩子有力的活动，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家养小精灵突然“啪”地一声出现，尖声激动地通报：“尊贵的马尔福先生和夫人来访！祝斯内普夫人生日大乐！”
安比惊喜地想要起身，斯内普的手已无声地托住她的肘部，助她站稳，自己则如沉默的守护神般立在她身侧。门开了，裹着一身寒气的阿斯托利亚·马尔福与德拉科·马尔福走了进来。阿斯托利亚脱下银绿色的厚斗篷，脸颊冻得通红，却笑容灿烂，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德拉科依旧昂着他那马尔福式的下巴，举止间带着惯有的矜持，但目光扫过妻子时，那份刻意维持的傲慢便会不自觉的软化。
“安比冈斯！生日快乐！”阿斯托利亚快步上前，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给予好友一个充满暖意的拥抱，“二十三岁，在这样纯净的雪天里，真是梅林赐予的浪漫！”她稍稍退后，目光温柔地落在安比隆起的腹部，声音里充满了温柔的感慨：“尤其是今年……这份礼物真是太特别了。”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略显僵硬地递上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系着银绿缎带的礼盒：“生日快乐，理查德。”他停顿了一下，灰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准父亲的关切，“……愿你一切安好。”
阿斯托利亚也送上自己的礼物，唇角弯起狡黠的弧度：“这是给你肚子里那位小淘气准备的。某位先生可是亲自挑选了好久，坚持要最坚固的纯银，上面还得刻着微缩的家徽——”她话音未落，德拉科的耳尖已迅速泛红，他假意咳嗽一声，转头研究起壁炉上的雕花。
安比冈斯笑着接过礼物，被好友们的心意烘得心里暖洋洋的。家养小精灵适时送上热腾腾的红茶和精巧的点心。
两位女士在壁炉旁舒适的椅子里坐下，很快便沉浸在私语中。阿斯托利亚关切地询问着安比的身体近况，分享着各种细微的感受和心得。她纤细的手轻轻覆在安比肚子上，感受着那有力的胎动，忍不住轻笑：“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活力十足呢。”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中忽然漾起一层更柔润的光彩，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羞怯却又巨大的喜悦：“安比……其实，我今天也有个好消息，想作为生日礼物分享给你……”
安比冈斯好奇地眨眨眼，握紧了她的手：“是什么？快告诉我。”
阿斯托利亚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声音轻软得像梦呓：“……我……我也怀孕了……刚刚确认没多久……”
安比冈斯瞬间睁大了眼睛，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随即巨大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梅林啊！阿斯托利亚！这……这真是太棒了！！”她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倾过身紧紧拥抱住好友，声音因喜悦而哽咽：“恭喜你！德拉科！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德拉科坐在不远处，闻言，脸上那副惯常的淡漠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许，嘴角极其克制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他微微颔首，用一种尽量显得随意的腔调应道：“……嗯……谢谢。”
斯内普始终沉默地坐在一旁阴影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阿斯托利亚话音落下时，极快地扫过她置于小腹的手，眸底深处似有极细微的波动一闪而逝，快如烛火摇曳。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紧抿的唇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他放在安比椅背上的手向下滑落，环住她的腰侧。
阿斯托利亚靠在安比肩头，分享着甜蜜：“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确定的……德拉科知道的时候，愣是碰倒了手边的墨水瓶……”德拉科在一旁发出不满的轻哼，耳廓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脖颈。安比冈斯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在温暖的室内回荡。
阿斯托利亚抬起头，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安比，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安比，还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吗？我们竟然要一起做妈妈了！”她的目光俏皮地溜向一旁沉默的黑袍男人，“斯内普教授，看来以后我们的孩子注定要成为玩伴了，说不定……还能一起研究点‘特别’的魔药？”
斯内普的目光淡淡扫过阿斯托利亚带着笑意的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无奈。他沉默了片刻，才低沉地开口，嗓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愿……他们的天赋不至于此。”
这冷飕飕的幽默让安比冈斯笑倒在他臂弯里。壁炉前充满了轻松愉快的笑声和温暖的祝福。马尔福夫妇并未停留太久，送上衷心的祝愿和礼物后便起身告辞。临别时，阿斯托利亚再次拥抱安比，在她耳边轻声道：“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朋友！愿梅林永远庇护你和宝宝。”她的目光转向斯内普，语气真诚：“也保佑您，教授。”德拉科在一旁微微颔首致意。
午后，雪暂歇，阳光洒在皑皑雪原上，折射出千万点碎钻般的光芒。安比冈斯被窗外澄澈的世界吸引，想去走走。斯内普默不作声地取来厚实保暖的斗篷——内衬缝满了恒温符文——仔细为她系好带子，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温热的颈侧，带来一丝令人战栗的微凉。她趁机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暖烘烘的脸颊上，撒娇般地蹭了蹭。
两人漫步在城堡外无人踩踏过的雪径上，积雪很深，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悦耳声响。斯内普始终落后她半步，魔杖尖端萦绕着极淡的光晕，无声地抹平前方所有潜在的冰棱与不平，并撑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凛冽寒风全然阻隔在外。安比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纯净、带着冷松气息的空气，脸上洋溢着明媚的快乐：“西弗勒斯，雪后的世界真干净，真好闻。”她孩子气地弯腰想掬一捧雪，他的手臂立刻稳稳地环住她的腰背，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当心。”安比就势放松身体，几乎完全靠进他怀里，然后把冻得微红的手塞进他微凉干燥的掌心。他沉默地收拢手指，将那点冰凉完全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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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地窖起居室重回宁静，炉火噼啪作响。安比冈斯开始拆看礼物。德拉科送的是一套奢华至极的纯银婴儿用品，每件上都精致地刻着微缩的马尔福家徽，闪动着冷冽而昂贵的光泽。阿斯托利亚的礼物则是一本镶嵌着月光石的魔法相册，触手生温，能自动留存珍贵的影像。
傍晚，地窖起居室。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室内渲染得温暖而私密，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松木和旧书的香气。安比冈斯刚小心收好马尔福夫妇赠送的华丽礼物，嘴角还噙着温暖的笑意。一抬头，却见斯内普并未如往常般回到他的扶手椅或书桌旁，而是依旧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那里面似乎跳动着比炉火更幽深的微光。
他向前一步，在她椅前半蹲下身，这个带着罕见谦卑与温柔的姿势让安比冈斯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他抬起头，蜡黄的面容在跃动的火光下显得异常柔和，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安比，”他开口，低沉的嗓音比平日更显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暖意，“生日快乐。”这简单直接的祝福，由他说出，竟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动人心魄。他从未如此正式地对她说出这句话，此刻听来，宛如一句古老而郑重的誓言。
安比冈斯感到眼眶微微发热，唇瓣动了动，却一时失语，只能伸出手，轻轻覆上他放在她膝头的手背。
他微微颔首，一个古朴的深色木盒无声地出现在他摊开的掌心。盒子散发着淡淡的檀木与时光交织的气息，表面光滑，触手生温。“为你准备的，”他低声说，目光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希望……你能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地打开盒盖。内里的天鹅绒衬垫上，两件礼物静静陈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精致得无以复加的秘银手链。链身极细，却是由无数繁复到令人惊叹的微型环扣精密嵌套而成，流动着月光般的柔和光泽。链坠是一颗完美无瑕、光晕温润的月光石，四周以超凡的技艺镌刻着层层叠叠、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微型防护符文，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转，与她腹中孩子的生命韵律、与他指间那枚月光石戒指上的魔力产生着奇妙的共鸣。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守护力量萦绕其上，让她因怀孕而格外敏感的魔力感到无比舒适与安心。
“它会在任何时候保护你，”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他拿起手链，动作轻柔地为她戴在腕上，冰凉的秘银触及皮肤，却迅速变得温暖，仿佛与她融为一体，“也会让我感知到你和孩子的每一丝需要。”他的指尖在她戴上手链的腕间轻轻停留了片刻，那触碰带着无比的珍视。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盒中那本厚重、封面斑驳的古籍。书页泛黄脆弱，散发着古老羊皮纸、某种魔法植物汁液和漫长岁月沉淀下的独特气息。他极其小心地，如同触碰易碎的梦境般，将它取出，放在她手中。
“而这本书，”他继续道，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近乎肃穆的意味，“我找了很久。”《温和魔力孕养与灵魂链接共鸣溯源》——书名映入眼帘，安比冈斯倒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早已失传的无价之宝，关于孕期最深层魔力调和与灵魂伴侣间守护链接强化的至高奥秘，其价值远超任何金银珠宝。“你最近的魔力波动，还有我们之间的联系……我希望这能让你更舒适，也更安全。”他的话语朴实，却道尽了背后数月乃至更长时间的艰辛寻觅与深沉考量。这份礼物无关价值，关乎的是他全部的心神与牵挂。
巨大的感动和汹涌的爱意瞬间击垮了安比冈斯，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她不是为礼物本身，而是为他这份沉甸甸的、用行动而非言语堆砌的深心。
“西弗勒斯……”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这太……你……谢谢你……我……”
斯内普没有出言阻止她的泪水，只是深邃的眸光紧紧追随着每一滴泪珠的滑落。他抬起手，指腹带着前所未有的、无比温柔的力度，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湿润，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别哭，安比，”他低声哄着，嗓音嘶哑，“今天你该高兴。”
安比冈斯再也忍不住，倾身向前，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微凉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全然的依赖：“我爱你……这是我生命里……收到过最好、最用心的礼物……”她顿了顿，更紧地抱住他，仿佛要融入他的骨血，“还有利亚的喜讯……西弗勒斯，这真是最完美的一个生日，因为有你……”
斯内普的身体在她扑来的瞬间微微一顿，随即毫不犹豫地收拢手臂，将她完全拥紧，回应这个拥抱的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他低下头，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与依赖。壁炉的火光将他们紧密相拥的影子投在石墙上，亲密无间，坚不可摧。
“我也爱你，安比。”低沉而嘶哑的告白，如同最深沉的夜籁，清晰无比地落入她耳中。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每个字都缓慢、笃定，重若千钧，宛如立下不可违背的誓言：“守护你们，是我此生唯一愿倾尽所有、至死方休的魔法。”
安比冈斯的心被这句话彻底填满，暖意与安全感浓得化不开。她满足地喟叹，更深地偎依进这个给予她无限安宁的怀抱里。
深夜，地窖的阳台被魔法清出一片无雪的区域。安比冈斯裹着厚厚的毛毯，依偎在斯内普怀中，望着窗外又开始无声飘落的雪花。天地间万籁俱寂，唯余一片纯净圣洁的银白。
“西弗勒斯，”她轻声说，声音柔軟，“我可以许个愿吗？”
他颔首，下颌蹭过她的发丝。
安比冈斯闭上眼，双手交叠覆在隆起的腹顶，声音轻柔而虔诚，如同祈祷：“愿我们的宝宝健康、平安、快乐地长大……愿阿斯托利亚和她的宝贝也一切顺遂……愿我们一家人永不分离……愿我的西弗勒斯……从此能多一点点快乐……”
斯内普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被雪光映照的、柔和而虔诚的侧脸上，心底那片荒芜冷寂的冻土仿佛被这最朴素温柔的愿望彻底击穿，某种滚烫的情绪汹涌而出，让他喉头梗塞。他沉默地低下头，冰凉的唇久久地、珍重地印在她光洁的额头，如同烙印下一个永恒的誓言。
“如你所愿。”他低沉的声音融进雪夜，清晰无比，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近乎温柔的笃定。
雪花无声盘旋落下，温柔地覆盖着古老的城堡，覆盖着雪地里那双紧密相拥的影子，覆盖着这份于无声处震耳欲聋的爱意、沉静的守护与新生的希望。斯内普紧拥着怀中这世间仅有的温暖，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与心跳，与自己胸腔里那份前所未有的、胀痛的圆满。他知道，守护这一切，便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