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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王熙凤军礼祭奠,史太君赠金璎珞
贾母进来之后,原本有些嘈杂的灵堂,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汪安一脸肃穆,将皇帝赐下的祭品交于她,贾母跪地谢恩,然后双手捧着祭品,摆放在灵堂牌位之前。
等丧事办完之后,皇帝亲赐的祭品,并不会与其他祭品一同烧掉,而是会继续供奉在贾氏宗祠,供奉在祖宗牌位之前。
接下来便是祭奠环节,在场众人以贾迎春的身份最为尊贵,自然是她当先祭奠。
贾迎春满面悲戚,轻移莲步,缓缓来至灵前,她抬头望着兄长贾琏的牌位,望着那一百多名阵亡部曲家将的牌位,两行清泪从贾迎春那绝美的眸子里缓缓流淌而下。
不管之前贾琏与她的关系是否亲近,也不管贾迎春之前对贾琏这个哥哥有多少兄妹亲情,但此时此刻的贾迎春,心中无疑是有着万分悲痛的。
毕竟贾迎春的靖妃之位,是贾琏用他那条命,给贾迎春换来的。
按照贾母和李崇的说法,贾迎春身为罪人之女,是很难给什麽名分的。
即便真的要给,也得等她生下一子半女之后,而且地位也不会太高,顶天了也只能被册封为九嫔之一。
而贾琏却用他的一条命,给贾迎春换来了妃位。
得了这实打实的,天大的好处,此时此刻的贾迎春,又怎麽可能不悲痛欲绝呢?
只见她哭得泪雨婆娑,双膝弯曲,便要盈盈下拜。
站在一旁的贾母见状,登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拉住贾迎春,免得她真的跪了下去。
「娘娘,不可如此,万万不可,您是宫中贵人,是皇家之媳,让您下跪祭拜,琏儿承受不起,
我们贾家,我们荣国府也承受不起啊!」
贾迎春虽说是贾琏的妹妹,但她更是皇帝的女人,是靖妃娘娘。
靖妃娘娘以君跪臣,不仅有损天家威仪,而且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那些遭了瘟的言官御史,定然会上摺子弹劾荣国府大不敬之罪。
此时的灵堂之内,贾迎春或是悲痛贾琏之死,或是感念哥哥的恩德,定要下跪祭拜。
而贾母又谨守君臣之礼,说什麽也不让贾迎春跪下去,场面一时便有些尴尬,在场众人也都愣在了那里。
便在这时,只见汪安走过来,一脸肃穆的沉声说道。
「老太太,娘娘离宫之前,陛下特意吩咐过了,说礼法之外,更有亲情,陛下还说了,娘娘今儿回娘家,在荣国府里便不是娘娘,而是贾家的女儿,是贾爵爷的妹子。」
说着,汪安环视在场众人,高声问道。
「试问哥哥为国捐躯,妹子跪拜哥哥,有何不可?又与礼法何干?」
汪安话音未落,贾母以及在场众人连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感谢皇帝的如天之德。
而那些勋贵人家的主母,则纷纷惊不已,一个个在心里暗暗咋舌。
让靖妃娘娘亲自下跪祭奠,看来皇帝对贾家,对荣国府,还真是亲厚有加啊!
紧接着,几名丫鬟仆妇,捧过来一身丧服,替贾迎春换上。
皇帝方才的口谕里说的很明白,此时的贾迎春,不再是靖妃娘娘,而是贾家的女儿,是贾琏的妹子。
那她自然是要换上一身大孝,方才符合她此时的身份。
贾母也不再阻拦,任由穿着一身丧服的贾迎春,跪伏在贾的牌位之前,哭得死去活来。
也不知道贾迎春哭了多久,才在贾母和汪安的劝慰之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接着,贾迎春跪在一旁,作为贾琏的亲属,答谢各位前来祭奠的贵客。
也就是说,接下来不管是谁前来祭奠,贾迎春都得向来客磕头还礼,以示感谢。
这一下,无疑将荣国府这场丧事的规格,拔高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要知道,来客之中,有很多身份尊贵之人,而贾琏又是个晚辈,依照等级森严的礼法制度,这些人只需要站在灵前,亲手上柱香也就行了。
尤其是北静王妃,东平王妃,西宁王妃,这三位当朝顶级命妇,她们甚至站都不用站,贾家得准备几把太师椅,请她们坐在灵前,象徵性的哭几声即可。
至于上香,烧纸钱这些事情,自有其他人代劳,毋需她们亲自动手。
就像在原着之中,王熙凤祭奠秦可卿之时,便是坐在太师椅上,其他人则跪在一旁,代为烧纸,上香。
但是现在情况又大为不同了,贾迎春跪在那里,向你还礼,你能站着,或是坐着应对吗?
再说了,你敢吗?
虽然陛下在口谕里说了,此时的贾迎春,不再是靖妃娘娘,不再是宫中贵人,只是贾家的女儿,只是贾琏的妹妹。
但贾迎春脱下丧服,便还是靖妃娘娘,便还是皇帝的女人,你敢站着,或是坐着,让她向你磕头还礼吗?
没法子,因为贾迎春的缘故,在场众人无论是谁,包括北静王妃,东平王妃,西宁王妃在内,
都不得不双膝弯曲,跪在灵前祭拜。
北静王妃跪在灵前,即头祭奠之时,只见她面色如常,心里也并没有什麽不适,
她们北静王府,身为大乾第一勋贵,家中子弟阵亡,家中部曲家将阵亡,别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就是北静王自己,都得以郡王之尊,亲自跪下磕头。
这种事情她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她婆婆,她婆婆的婆婆,可都曾经亲身经历过,在她嫁入北静王府之时,她的婆婆,也曾无比郑重的嘱咐过她。
勋贵人家笼着那些部曲家将,让这些人为你卖命,你真当花点银子养着他们便行了?
除此之外,你还得给他们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宁国府苛待焦大,为何会惹得孟梁大怒,会惹得一众勋贵侧目的根本原因所在。
故而此时的北静王妃,她祭奠的不仅仅是贾琏,还有贾家阵亡的那一百多名部曲家将。
而且北静王妃深信,若是王爷这会不在东北,而是在京城,他也一定会像自己一样,向贾琏,
向贾家的这些部曲家将,跪下叩头祭奠的。
北静王妃深明大义,可有些人的心里,却并不这麽想。
只见东平王妃和西宁王妃,她们俩在跪拜祭奠之时,一个个面色铁青,隐隐有些怒色,只是碍于贾迎春跪在那里,碍于当着贾母的面,她们不好发作罢了。
此时的东平王妃和西宁王妃,一个个心里既羞且怒,更多的则是后悔,简直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她们今儿来荣国府祭奠,本意是来看王熙凤笑话的,结果笑话没看成,她们俩还得以郡王妃之尊,向贾琏这个后辈即头行礼。
简直岂有此理!
简直欺人太甚!
她们在祭奠之时,纷纷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道贾家该死,荣国府该死,姓贾的全都该死。
看来她们家王爷说的没错,这贾家就是靠着卖女儿,搏上位的侯幸之辈,简直是开国勋贵的耻辱。
三位郡王妃祭拜过后,接下来便轮到了其他国公府的贵妇人,可她们见王熙凤气质不俗,又保养得极好,便猜测王熙凤即便不是皇帝的女人,在宫里也定然有些身份。
故而她们一个个你谦我让,定要让王熙凤当先祭奠。
王熙凤一脸肃然,眉宇间却是含笑的。
只见她说话滴水不漏,说以她掖庭罪奴的身份,今儿能来荣国府祭奠,已经是臀越了,哪里还敢排在国夫人,排在一品浩命夫人的前面。
若是她真的如此不知好歹,不懂得上下尊卑之道,被三位贵妃娘娘知道了,等她回宫之后,三位娘娘定然是饶不了她的。
那几位国夫人见状,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依次前去祭奠。
而王熙凤果然一再谦让,当真排在最后一个祭奠。
对于如何祭奠贾琏,在祭奠之时又该如何如何,王熙凤早在三日前,心里便已经有了一番计较王熙凤想得很明白,她和贾琏曾经有过婚约,若是在祭奠之时,表现得太过悲痛,难免会让人狐疑猜测,甚至是说闲话,说她和贾琏早有私情,至今念念不忘如何如何。
可若是她在祭奠之时,表现得太过冷漠,又显得她过于无情,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恐怕会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对她的上位计划极为不利。
王熙凤思来想去,便想出来一个法子,既能让人不觉得她冷漠无情,又能让人不至于误会她和贾琏之间有私情。
只见王熙凤来至灵前,娜的身子跪伏在地。
她虽然没有哭,但她那绝美的眸子却红了又红。
她那妩媚娇俏的容颜之上,虽然没有悲戚之意,但却一脸凝重肃穆,满是敬重之意。
王熙凤不仅给贾琏上了三灶香,她还给那些部曲家将上了三灶香。
接着,王熙凤盈盈下拜,沉声说道。
「琏二爷,各位贾家的英雄们,我王熙凤虽为女流之辈,但自小长在祖父膝下,也是听那些英雄事迹,沙场故事长大的,
我王熙凤敬重你们,今日特来祭奠,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琏二爷,还望各位英雄海涵一二!」
便在这时,只见注安端过来一个红未浅盘,盘子里则放着三杯酒水。
王熙凤拿起第一杯水酒,浇在了烧纸钱的火盆之中。
「琏二爷,一路走好!」
接着,她又拿起第二杯酒水,再一次浇在火盆之中。
「各位英雄,一路走好!」
再然后,王熙凤端起最后一杯酒,竟然一仰脖子,直接给干了。
「琏二爷,各位英雄,我王熙凤陪你们一杯,鸣呼哀哉,伏惟尚飨!」
说罢,王熙凤又叩首三下,这才起身,站在了汪安身后。
王熙凤的这番做派,登时将在场众人给惊着了,她们属实是没有想到,王熙凤今儿前来祭奠贾琏,用的竟然不是寻常祭奠之礼,而是军中才有的礼仪。
但是她们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不管是贾琏,还是贾家那些阵亡的部曲家将,他们都是军中健将,而且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那麽祭奠他们,似乎用军中礼仪,反而更应景,更合情合理一些,
至于军中礼仪,王熙凤一个小女子,她为何会这些呢?
笑话,忠义伯府虽然被夷灭三族了,但谁也不能否认,人家忠义伯府也是开国勋贵,也出过许多军中大佬。
王熙凤出身忠义伯府,从小耳濡目染的,她懂得这些军中礼仪,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贾母自从踏入灵堂那一刻起,便一直在注意着王熙凤。
而且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王熙凤此人,甚是投她的眼缘,不由得更关注了几分。
接下来,王熙凤一再与那些贵妇人谦让,贾母看了不由得连连点头,心说王家这丫头,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好姑娘。
再然后,王熙凤当着众人的面,以军中礼仪祭奠贾琏,祭奠贾家的那些部曲家将,而且还饮下一杯酒,亲自陪了他们一杯。
这番做派,看得贾母除了连连点头之外,双眼更是神采奕奕,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贾母不由得暗暗思付道:这王熙凤聪明伶俐,极会说话,而且行事大气,不输须眉男儿,很像当年的自己。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后辈女子了。
就连她极为欣赏的三姑娘探春,与这位王熙凤比起来,似乎都稍有不如。
若是王子腾不谋逆,若是忠义伯府不出事,王熙凤这般出色的人物,便是琏儿的媳妇,便是她的孙媳妇了。
若是再遇到像今日这般的事情,她便不用去央求北静王妃,不用去央求她的两位侄媳妇帮着她,帮着荣国府待客了。
有王熙凤一个人,便足以应付这些事了,而且还绰绰有馀。
想到这里,贾母不由得眼圈微红,险些落下泪来。
唉,都是琏儿无福!
唉,都怪那杀千刀的王子腾,不仅害了忠义伯府,害了王熙凤,还害了她的宝玉。
贾母心中如何翻江倒海,如何心绪难平,暂且按下不提,且说王熙凤祭奠之后,北静王妃和史家的两位主母,便承担起待客之责,请灵堂里的这些贵妇人前去园子里入席。
不多时,灵堂里便只剩下贾母,贾迎春,王熙凤和汪安了。
贾母见王熙凤留在这里,心里便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心说王熙凤今儿前来祭奠,只怕是另有打算,说不定还是陛下特意嘱咐她来的呢!
贾母先是劝慰了一番贾迎春,然后招招手,让王熙凤到近前来。
王熙凤依言,轻移莲步,来至贾母身前站定。
贾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好一阵打量。
「老身今儿一看见你,便如同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你和老身真的很像,言谈举止像,行事做派也像。」
说着,贾母一把拉住王熙凤的纤纤细手,红着眼圈,叹息了一声。
「只怪琏儿无福,只怪那该死的王,王,唉,要不然你就是老身的孙媳妇了。」
贾母的这番话,说得王熙凤也不由得红了眼圈。
王熙凤身处禁宫之中,贾母的行事做派,她也曾听说过一些。
对于这位硕果仅存的老一辈勋贵人物,王熙凤的心里,一直都是敬仰有加的。
只是贾母进宫,都是去贾元春,贾探春和林黛玉那里,而王熙凤又身处掖庭之中,她与贾母一直无缘相见罢了。
说来也怪,她今儿甫一见到贾母,便觉得十分亲切,就好像看见了幼年时期,最最疼爱她的祖母一般。
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的缘法吧!
王熙凤任由贾母握着她的手,红着眼圈说道。
「老太太莫要如此说,都是晚辈福缘浅薄,命运不济罢了。」
贾母叹口气,没有再说什麽,而是吩咐鸳鸯,让她速去上房,将那口大箱子里,最底下压着的那个金项圈拿过来。
王熙凤闻言,明白贾母这是要赐她东西。
王熙凤本想拒绝,可她檀口微张,好几次想说,却都成了欲言又止。
看着贾母那花白的头发,亲切的眼神,王熙凤实在是不忍心出言拒绝。
长者赐,不敢辞,算了,贾母赐她金项圈,她收着便是了。
不多时,鸳鸯捧过来一个描金嵌玉的乌沉木盒子,当着王熙凤的面打开。
只见盒子里乃是一个金累丝攒珠,点翠嵌宝石,珠宝晶莹,金光灿灿的赤金盘蟎璎珞项圈。
这项圈的工艺水准,与宫中之物不离上下,璎珞上坠着的那些个珍珠,一个个都有葡萄大小,
项圈上镶嵌的那些宝石,有些连王熙凤都叫不上名字来,显然极为珍贵。
王熙凤出身忠义伯府,从小穿金戴翠的,什麽珍稀首饰她没见过?
可是这件金项圈,她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估摸着哪怕是在宫里,这项圈也是极为珍稀,极为金贵的宝贝。
贾母伸手摩着这件金项圈,眼睛里满是追忆往昔之色。
『这件金项圈,是我曾祖母的嫁妆,后来传给了我祖母,祖母又将它传给了我娘,我出嫁之时,我娘又给了我年轻那会,我见天戴着它,别提有多喜欢了,后来有了孙子,再戴着这个便有些不稳重了,就在了箱子里,这一,便选了几十年。」
说着,贾母又拉起王熙凤的黄小手。
「说起来也是咱娘俩投缘,今儿见了你,我喜欢得不得了,便把它送给你吧,莫要推辞,你要是不收,我可要生气了。」
王熙凤素来行事大气,从不扭扭捏捏的,见贾母如此真诚,又兼贾母说的没错,她与贾母确实极为投缘,彼此相见甚为亲切。
王熙凤也不推辞,点点头,便收下了这件极为贵重的礼物。
不料,贾母竟然让王熙凤将金项圈戴上,好让她能亲眼瞧瞧。
王熙凤不由得一愣,要知道今儿荣国府办丧事,不仅仅是她王熙凤,所有的女客都没有佩戴任何首饰。
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见王熙凤愣在那里,贾母许是猜出了她的顾虑。
只见贾母拉着王熙凤,扭头看向灵堂上贾琏,和那些部曲家将的牌位,长叹一声道。
「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咱娘俩极为投缘,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戴上这件金璎珞是个什麽模样。
你方才在祭奠之时也说了,琏儿他们都是英雄,放心,老婆子我的一点私心而已,琏儿他们是不会怪罪的。」
王熙凤闻言,好没来由,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她点点头,站在那里,任由鸳鸯给她戴上那件金项圈。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王熙凤今日前来荣国府祭奠,一身衣裳自然是极为素雅的,本来与这件金光闪闪,宝气十足的金璎珞,是极其不搭配的。
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王熙凤一戴上这件金璎珞,不仅仅是贾母,就连在场几人都纷纷愣了愣神。
此时她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王熙凤,与这件金璎珞简直堪称绝配。
就好像这件金璎珞不是贾母的,原本就应该是王熙凤的一般。
只见王熙凤戴上这件金璎珞之后,周身上下竞然有些莹莹生辉,灿灿成华之感。
真真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偏偏又顾盼生辉,美艳不可方物。
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柔嫩小手,眼睛里星光闪闪,连连赞叹道。
「像,简直像极了,老身年轻的时候,也如你今日这般,只有这般好首饰,才能配得上你这般好人品,这般好相貌。」
贾母看了又看,赞了又赞之后,这才让鸳鸯为王熙凤卸下金项圈,重新放回盒子里,瞩托王熙凤今儿走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一并带走。
从始至终,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随后,贾母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五年前,你们家遭了大难,琏儿却主动上门,与你退了亲事,以你的性子,只怕是宁死也不愿意来祭奠琏儿的,
这一点你莫要否认,老身说过,你与老身年轻的时候很像,别人老身不清楚,但老身若是与你易地而处,是绝对不会违背本心,来祭奠琏儿的。」
说罢,贾母又问道。
「你今儿前来,可是陛下让你来的?可是陛下有什麽吩咐?」
王熙凤闻言愣了愣神,她的看着贾母,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到了这会儿,王熙凤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老太君,确实是人老成精,自己在她面前,所有的心思好像都无所遁形一般。
再加上临出宫之前,戴权曾经亲自吩附过她,此次去荣国府,所行之事毋需瞒着贾母,若是遇到什麽难处,向贾母寻求帮助也是可以的。
故而王熙凤便将陛下吩咐她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贾母闻言笑了笑,先是吩咐鸳鸯去请史家两位主母,也就是她那两位侄媳妇过来。
然后贾母看着王熙凤说道「我们贾家一朝得势,谁会心里不服,谁会多有微词,谁会急赤白脸,谁会在背地里行毁之事,老身与这些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心中早有猜测,
你若是不信,老身便与你说说,待会你去了那边,与那些妇人们待在一起,看看老身猜的准不准就是了。」
说着,贾母先是提了东平王妃,西宁王妃,又提了其他几位勋贵,还有一些文臣的家眷。
王熙凤听了半信半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相信的神色。
史的夫人和史鼎的夫人来了之后,贾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瞩咐待会王熙凤入席之后,让她们俩配合王熙凤,务必给陛下办好这件差事。
史家两位主母,历来以贾母为尊,再加上这件事又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她们俩自然是无不应允,当即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王熙凤也站起身来,便要向贾母告辞,与史家两位主母一起去园子里入席。
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贾母一眼便看穿了王熙凤的心思,但碍于两人初次相见,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说。
说了便有交浅言深之弊。
可贾母与王熙凤又甚为投缘,更是爱极了王熙凤的人品相貌,以及她的行事做派,故而贾母好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这才又一次拉着王熙凤的纤纤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关于你的事情,老身也听过一些,依老身观之,你和老身年轻的时候很像,都是一样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性子,但老身是过来人,要劝上你一句,凡事莫要着急,着急便容易出错,切记事缓则圆。
这件差事办妥之后,你便算是入了陛下的眼,放心,以你的人品容貌,陛下必然会喜欢你的,
老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贾母拍着王熙凤的小手,再一次叮嘱道。
「记住,顺其自然,莫要着急,这男人啊,你抓得越紧,跑的越快,切记,切记啊!」
贾母这番话,大出王熙凤之预料。
她先是愣了愣,旋即红着眼圈,流下泪来。
自从她们王家覆灭以来,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些,为人行事的道理。
即便是薛姨妈,待她无疑是极好的,但也从没说过这些话。
王熙凤看着贾母,心神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幼年时期,她祖母楼着她,给她讲故事,教她做人的道理。
泪眼婆娑的王熙凤,「扑通」一声跪倒在贾母面前,流着泪说道。
「老太太,我记住了。」
贾母也不由红了眼圈,她点点头说道。
「估摸着从今往后,咱娘俩也没什麽见面的机会了,等老身百年之后,若是你能来老身灵前上一柱香,便算是全了咱娘俩的缘法。」
说着,贾母挥挥手道。
「去吧,去吧,莫要误了陛下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