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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太初宇宙举办的庆典依旧在热闹进行中,无数来自其他宇宙的生命,都在这里热烈庆祝,远未到落幕之时。
只是作为这场庆典的主人,赫卡特只露了一下脸,和各个宇宙的强大生命见了一下面后,就悄然离开了。
她来参加庆典,有伊斯特拉的要求,因为这场庆典就是她主持的,同时,还有她自身的想法。
离去之後,赫卡特的思绪没有停留在庆典的喧嚣上,而是来到所有宇宙的外面,成为了光灵的她也无法看透的黑暗世界。
只是遥望了一下黑暗世界,她就收回了目光,站在太初宇宙上,意识如同俯瞰星河的巨眼,穿透了宇宙的膜泡,看着那些因为自己的愿望而复活的平行宇宙,静静地陷㣉了沉思。
对於掌握了强大权柄的魔法师而言,在这些平行宇宙之间穿梭,并不是什麽难事,尤其对每一个平行宇宙的时空魔女来说,只要有坐标,无论哪个宇宙,她们都能去。
只是,这些宇宙,如果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还好,现在都知道了,那双方力量的交汇,理念的碰撞,资源的争夺……
赫卡特甚至都不用动用命运力量,就能清晰地预见,冲突与战争,不可避免。
她在想,要不要干预?
赫卡特沉思了一下道:“伊斯特拉应该有想法吧。”
她曾经领导过整个太初时代的战争,应该更加清楚怎麽处理这些事情。
说实话,作为希望权柄的主人,她是认为大家一起和平共处,没有战争,没有灾难,也没有绝望的世界,才是最好的。
但这明显违背了造物的复杂性与竞争的本能。
绝对的安宁只会孕育停滞与腐朽。
而且平和的环境会导致生命繁衍加速,当生命的数量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后,怕是整个宇宙的资源,再加上创世级魔法师们天天创造的资源,都供养不起那麽多生命。
物质的资源有其极限,而生命的繁衍与欲望却近乎无限。
在这样无可调和的情况之下,战争,这柄毁灭与重塑的双刃剑,便成了维持宇宙动态平衡的一种残酷而高效的机制。
但是用战争来消耗人口,又是否过於残酷了?
赫卡特向伊斯特拉丶伊莱娜两人发去信息,让她们两人过来谈一谈。
没一会儿,赫卡特就来到了原初时空魔女—艾洛拉·克洛诺斯,创造的星空花庭内。
这个花庭是克诺和伊斯特拉的小家。
很久以前,克诺就一直想要弄一个她和伊斯特拉的小家,但是因为忙於对抗终末,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弄。
现在没有外事烦扰,她倒是空下了不少时间来弄。
克诺从外面搜罗了很多奇花异草进来,装饰她的星空花庭,脚下长着点缀着星屑的杂草,空中悬浮着一种类似於妖精的生命,但相比起妖精的活跃,这些生命显得很懒散,同时在夜晚的时候,它们的小身体还会发光,远远看去,就像无数光球挂在天空之中。
一张华丽的圆桌前面,赫卡特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了三个人,她们身上的气息古老而深邃,赫卡特尽管已经突破到无限,但从其身上的新生气息看得出来,她的年龄还非常小,但这三人就不一样了,一眼就能看出她们都是老东西。
这三人分别是原初星之魔女伊斯特拉,原初时空魔女艾洛拉·克洛诺斯,原初命运魔女伊莱娜·弥忒·蒂·卡里兰斯。
伊斯特拉还是有着一头月白色的长发,穿着典雅的温柔女性,她正拿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克诺则是从灰白化的形态恢复,她之前的灰白化状态其实是因为灵魂损耗而造成的,但现在一切回归到了终末毁灭之前,她就变回了一位有着如同流动时空的蓝色长发,眼睛一只是金色的,另一只是银色的高挑女性。
关於深渊的记忆,他们大多都已经忘记了,因为那些记忆对她们的灵魂负担太大,只能选择全都遗忘掉。
最後一位就是原初命运魔女了,也是伊斯特拉利用自己血液和赫卡特的血液培育出来的孩子,从她的样貌来看,她几乎就是一个大号的赫卡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学了赫卡特的某些品质,她也喜欢将自己隐藏起来。
身上穿着一件巨大的紫色魔法袍,这件魔法袍是具有非常强大隐蔽能力的。
然後一个大大兜帽几乎遮盖了她半张脸庞,只露出线条柔和丶皮肤白净的下颌。
伊斯特拉看到赫卡特过来,笑道:“这麽急着叫我们过来,是发现了什麽问题吗?”
赫卡特在另一个空位上落座。
伊莱娜自然而然地靠过来,挽住她的手,亲密地道:“妈妈~”
赫卡特隔着兜帽,摸了摸她的头,才和伊斯特拉道:“也算是急事吧,毕竟现在大家都还在参加庆典,所以如果我和你讨论出了什麽结果,倒是可以直接和他们说。”
伊斯特拉奇怪地问:“所以,你遇到的问题是什麽?”
“关於战争的事情,现在宇宙之间来往轻松,想必以後战争也会频繁出现,我想知道,你会怎麽处理这种事情?是强制要求他们遵守规则,大家和平相处,还是不要管,顺其自然?”
伊斯特拉还没有回话,原初时空魔女克诺就道:“这种事,也不用说将来了,在你沉睡的这一百年内,就发生了几次平行宇宙之间的冲突,只是双方都还在试探和克制之中,所以并没有闹大。可以预见,资源丶理念丶生存空间,都会成为未来发生冲突的种子。”
伊莱娜发动能力,看了一下命运,抿了抿嘴唇后,道:“妈妈,我看到了其中一个非常遥远的未来,确实有一些平宇宙会因为双方之间的战争而死亡。我觉妈妈你需要干涉一下,如果你不干涉的话,那我所看到的命运,就会成为未来。”
克诺丝毫不意外地道:“生命的扩张性,探索欲,还有生存本能的竞争,都是根植於人性深处的,会出现这种事情,才是正常的未来。”
赫卡特无奈道:“所以,我这不是过来询问你们有没有解决办法了吗。如果用无限的力量压制所有冲突和争端,给所有文明套上枷锁,我还是能做到的,但这样做毫无疑问会让所有文明成为脆弱的温室花园。”
克诺点头赞同道:“确实,绝对和平法则只会导致文明进化停滞,丧失应对未来更大危机的能力。所以我更加倾向顺其自然。”
伊斯特拉想了想,道:“战争丶毁灭丶文明的兴衰,皆是自然演化的一部分。赫卡特,你只需维系宇宙本身的基本稳定,防止战争扩大到能毁灭平行宇宙就行了,没必要过多干预。”
赫卡特看向伊斯特拉,问:“那真需要到了我干预的时候,㣉侵方和被㣉侵方都向我寄托了希望,你觉得我应该帮谁,因为顺其自然下来,他们双方都只是为了生存,是没有错的,但如果我直接阻止了战争的源头,那就不用头痛这种事情了。”
闻言,克诺翻了个白眼,道:“那你到底是想要强制干预,还想要顺其自然啊?怎麽两种说法,你都支持?左右脑互搏了?”
伊莱娜有点担心地看向赫卡特,道:“妈妈,你在烦恼什麽?”
赫卡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需要为这些宇宙负责,一时间感到压力有点大,所以不知所措了。”
伊斯特拉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后,才道:“我不支持你强制干预。”
“希望,是生命在黑暗中前行的火种,赫卡特。它可以是和平的祈愿,也可以是守护家园的决绝,甚至是……征服与扩张的野心。希望本身并无善恶,它只是生命想要的原始驱动力。强行扼杀这份驱动力,等於扼杀希望本身。”
“不如这样吧,我们建立一个仲裁机关,当战争威胁到宇宙存亡,或存在意图明确的种族灭绝时,仲裁机关将介㣉,强制干预,不用你直接出手,那你自然就没必要因为双方所寄托的希望而烦恼了。”
“然後在此底线之上,仲裁机关不会干预任何事情。战争丶冲突丶兴衰……都是生命在无限可能中探索的代价,是演化的一部分。强行抹去它们,等於抹去了生命选择的自由,也扼杀了从黑暗中诞生更强韧希望的可能。”
克诺赞同道:“这个想法不错。”
赫卡特沉思了一下,也觉得伊斯特拉这个想法可行,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伊斯特拉的这个想法。
伊斯特拉眼眸弯了弯,她推了推面前一个由凝固星光构成的杯子,那是克诺收集回来的珍稀茶具,里面盛满了温热的丶散发着晨曦气息的液体,道:“别想那麽多,饮杯茶先啦。”
“你之所以会陷㣉到这种状态,说实话,和你一直以来的行事方式有关。”
赫卡特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温暖清香的茶水给她带来一种奇异的丶洗涤灵魂疲惫的温暖感。
然後才问:“为什麽这麽说?”
伊斯特拉带着笑意地道:“想必你苏醒,回去之後,应该被不少身边人都批评了一番吧?”
“确实是这样,不过主要是因为我觉自己不会出事,所以就没有和她们说,让她们白白担忧了一百年,被批评了,也很正常吧。”赫卡特奇怪道。
“不,这其实不正常。”伊斯特拉道:“当然,考虑到你曾经是个男子,有这样的行事方式也不奇怪。”
“你对你身边人的保护太过了,你完全不让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是去历练的贝蒂,你为了不让贝蒂害怕,经常过去和贝蒂见面,完全扼杀了她本来可以成长起来的可能。”
赫卡特:“........”
伊斯特拉道:“你应该相信她们的,给她们成长的空间,而非无论什麽时候,遇到什麽危险,你都第一时间出手帮她们解决麻烦,让她们养成了依赖你的性格。”
“不过你消失的这一百年,倒是让她们几人成长了不少,不然就算是当过女皇的贝蒂,最後也可能只会成为你身上的菟丝子。”
“你现在担心所有平行宇宙的心态,就跟你想要保护身边人不受任何伤害的心态一样,无论是对宇宙,还是对她们,都没有好处。”
赫卡特:“.......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伊莱娜这时候道:“才没有,我觉得赫卡特妈妈这样做也很好啊,可以给别人满满的安全感,再说了,贝蒂姨姨她们都没有说什麽,伊斯特拉妈妈你为什麽要这样骂赫卡特妈妈?”
伊斯特拉无语,懒得和伊莱娜说。
自从赫卡特来了之後,伊莱娜就变成赫卡特的小跟班,只听赫卡特的话,她的话,就变成了偶尔听,或者直接不听。
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
伊斯特拉感慨地想道。
然後伊莱娜回头看向赫卡特,眼睛里面对她崇拜的星星几乎都要跳出来了,道:“赫卡特妈妈可厉害了,居然能许下这麽伟大的愿望。”
赫卡特摇头道:“没有你们铺垫了三十三个时代,我也做不到这样。”
伊莱娜连忙摇头道:“要是没有妈妈,我们也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妈妈你许下的愿望,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那代价太恐怖了,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那种代价还敢去许愿的!”
赫卡特笑了笑:“我也是确定了幸运力量能帮我,我才敢许的。”
伊莱娜不满了,道:“妈妈~!不要否认了,你就是个伟大的人!不,是神!”
原初时空魔女克诺看不下去了,咬着牙道:“懒得理你们,伊斯特拉,跟我走!”
听完伊莱娜喊完赫卡特妈妈,又喊伊斯特拉妈妈,听得克诺非常恼火!
强行拉着伊斯特拉离开了这里,第一次幕後者们的茶会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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