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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家电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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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家电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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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家电残部(第1/2页)
    陈默没等他回答,径直走出会议室,走廊的风卷着雨气扑过来,吹得方案的纸页哗哗作响,在“30天流量翻倍”那行字上,留下道深深的折痕。他攥着方案的手指微微发颤,走廊尽头的电子屏正播放着腾飞家电的广告,画面里的金色翅膀在雨雾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哥,真要接这摊子?”王鹏的声音从身后追来,老员工怀里还抱着那半桶姜汤,墨渍在桶身上晕开个黑团,“小王刚才偷偷给林薇发消息,被我看见了。”
    陈默的脚步顿在电梯口,轿厢镜面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发了什么?”
    “就拍了张我们讨论方案的照片,配文‘一切正常’。”王鹏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小张截的屏,“这小子肯定是林薇放的眼线。”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小张抱着笔记本冲过来,雨水顺着她的马尾辫往下滴:“陈哥,查到了!腾飞家电的南区渠道商集体发了律师函,说他们欠了三个月货款没结。”她点开供应商名单,“光这三家就欠了两百多万,还不算仓库里的积压库存。”
    轿厢顶灯忽明忽暗,陈默的指尖在方案的“渠道拓展”页划出红痕:“下午几点见王总?”
    “两点。”小张的指甲掐进掌心,“林薇的助理刚才打电话来,说王总只给我们半小时,还说‘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PPT’。”
    电梯在1楼停下,门开的瞬间,赵强的地中海发型从旋转门后冒出来。他正对着手机点头哈腰:“放心林副总,我盯着呢,他们插翅难飞……”看到陈默一行人,突然挺直腰板,“哟,这是去给腾飞家电送终啊?”
    王鹏的姜汤桶差点脱手:“你说什么?”
    “我说祝你们马到成功。”赵强的发胶在雨雾中泛着油光,他故意撞了下陈默的肩膀,“张总可是放话了,这单黄了,你们团队就得集体去仓库盘点。”
    陈默没理他,径直走向停车场。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他突然想起李姐丈夫的话——林薇的表哥是腾飞家电的股东。“王鹏,查下林薇表哥的持股比例,还有他最近的资金往来。”
    “正在查!”老员工的键盘敲得噼啪响,“这小子去年从腾飞转了五百万到个人账户,当时正好是他们第一次发不出工资的时候。”
    小张突然指着窗外:“那不是小王吗?”实习生正站在林薇的保时捷旁,手里举着个U盘,弯腰给车窗里的人看。雨丝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像只被淋湿的鸟。
    “不用管他。”陈默打方向盘拐出停车场,“到了腾飞家电,让他多说话。”
    腾飞家电的工厂区藏在城郊的旧工业区里,生锈的铁门旁堆着半人高的废弃冰箱,“腾飞家电”的金属招牌被酸雨蚀得只剩个“飞”字。保安室的老头叼着烟杆,看到他们的车就直摆手:“王总交代了,推销的一律不让进。”
    “我们是鼎盛集团的,来谈合作。”陈默摇下车窗,雨丝斜斜地打在脸上。
    老头的烟杆顿了顿:“鼎盛的?前几波来的也是你们公司的,拎着大包小包进去,空着手跑出来。”他往地上啐了口痰,“王总说了,再有人来骗钱,就放狗。”
    王鹏突然指着副驾的方案:“我们不是来骗钱的,是来解决问题的。”他推开车门时,姜汤桶在座椅上滚了滚,“这是你们的渠道数据断层报告,我们连夜做的。”
    老头的眼睛亮了亮,烟杆在掌心敲出轻响:“真能解决?仓库里堆着的五千台洗衣机,再不出货就得当废品卖了。”
    陈默跟着他往里走,厂区的水泥路裂着缝,杂草从里面钻出来。生产车间的玻璃碎了大半,风吹过空荡荡的流水线,发出呜呜的响声,像在哭。
    “王总在办公楼三楼。”老头指了指那栋墙皮剥落的红色建筑,“你们小心点,他今早刚跟供应商吵过架,摔了三个杯子。”
    三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粗声粗气的骂娘声。陈默推开门的瞬间,烟灰缸正好砸在脚边,瓷片溅到他的皮鞋上。王总叼着烟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油腻的衬衫下摆卡在裤腰里,像块皱巴巴的抹布。
    “又是鼎盛的?”男人转过身,黄牙上沾着烟丝,他把烟头摁在财报上,“前几波团队都搞不定,你们也想捞一笔就走?”
    陈默弯腰捡起财报,烧焦的洞正好在“Q2销售额”那栏,数字被烫得模糊不清:“我们想先看看真实数据。”他把方案推过去,“这是我们做的渠道分析,发现你们从去年10月开始,南区数据就断了。”
    王总突然笑了,烟蒂在桌面上摁出个黑印:“林副总没告诉你们?南区渠道商集体反水,把我们的货低价倾销,然后卷钱跑路了。”他抓起计算器砸过来,“你们要的数据,都在这堆废纸里!”
    墙角的文件柜倒在地上,报表散落一地,陈默随便捡起几张,发现有三张不同的出库单,日期相同,数量却差了整整三倍。“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王总突然提高音量,唾沫星子溅在陈默脸上,“林薇的表哥当采购总监时做的假账!五千台洗衣机报成一万台,差价全进了他口袋!”他突然凑近,烟草味混着汗臭味扑面而来,“林副总说,你们完不成就得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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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鹏的拳头瞬间攥紧,墨渍斑斑的手指在报表上掐出红痕:“她还说什么了?”
    “说你们要是能让流量翻倍,就帮我把表哥送进去。”王总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个录音笔,“这是她上周来的时候说的,你们听听。”
    录音里,林薇的声音甜得发腻:“王总放心,陈默那老东西最在乎晋升,肯定会拼命干。等他搞砸了,我就说他收了你的好处,让他在行业内永无立足之地……”
    陈默按下暂停键时,小王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王总!你怎么能录音呢?这是商业机密!”他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往门口退,“我要告诉林副总!”
    “站住。”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刚才在楼下给她发的,就是这个办公室的照片吧?”
    小王的肩膀猛地垮下来,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和林薇助理的聊天界面:“他发现假账的事了……”
    王总突然抓起茶杯砸过去,茶水泼在小王的衬衫上:“林薇派来的狗东西!她表哥卷走的钱,有一半进了她的账户!”
    陈默捡起小王的手机,最新消息是林薇发来的:“拖住他们,我让赵强带保安过去。”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转向王总:“五千台洗衣机,我们能帮你卖掉,但你得配合我们。”
    “怎么配合?”王总的眼睛亮得像饿狼,“你们有渠道?”
    “惠民电器的王总欠我个人情。”陈默翻开方案的“以旧换新”页,“我们搞个联合活动,用你们的库存洗衣机换惠民的新冰箱,折价给老客户。”他顿了顿,“但你得把林薇表哥做假账的证据给我。”
    王总突然拉开保险柜,掏出个U盘:“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有人能治得了他们!”他的手指在U盘上摩挲,“这里面有转账记录,还有林薇去银行取钱的监控截图。”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强的大嗓门穿透门板:“王总!我们来‘保护’你们!”
    陈默把U盘塞进王鹏的姜汤桶,老员工立刻会意,用保温桶的内胆盖住。小张突然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流在报表上漫开,正好遮住假账的关键数据。
    “赵总监大驾光临。”陈默拉开门时,赵强带着两个保安堵在门口,地中海发型上还沾着雨珠,“我们正和王总聊得开心呢。”
    “开心?”赵强的目光在小王身上打转,“我怎么听说有人在查假账?”他突然指向王鹏的保温桶,“那是什么?打开看看!”
    王鹏抱着桶往后退:“姜汤,治感冒的,赵总监要喝吗?”
    “少废话!”赵强的保安扑过来抢桶,陈默突然挡在中间,方案的纸页被风掀起,“30天流量翻倍”那行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赵总监这么急,是怕我们完成任务?”陈默的声音陡然提高,“还是怕我们查出谁在背后搞鬼?”
    王总突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赵强:“滚!别在我这儿撒野!”他指着门口,“鼎盛的人我留下了,你们给我出去!”
    保安刚要动手,厂区突然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老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仓库着火了!快来人啊!”
    赵强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指着陈默的鼻子:“算你狠!”带着保安狼狈地跑了。
    小王趁机往楼梯间溜,被小张一把抓住:“林薇让你偷的假账证据,拿到了吗?”小姑娘的指甲掐进他的胳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昨天就来过这里。”
    实习生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王鹏突然笑了,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是不是在找这个?”
    陈默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二十五分。他把方案落在王总的办公桌上,“以旧换新”那页用红笔圈出了关键:“明天上午九点,让你的仓库主管准备好,我们带惠民的人来盘点。”他顿了顿,“别耍花样,你的录音笔,我已经备份了。”
    王总突然从抽屉里掏出瓶茅台:“我懂规矩!事成之后,这瓶酒归你!”他的手指在瓶口摩挲,“仓库的火是我让人放的,烧了几台报废洗衣机,正好给你们争取时间。”
    陈默没接酒,转身往楼下走。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厂区的积水里,映出扭曲的“飞”字招牌。王鹏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朝办公楼的阴影处努嘴——小王正蹲在那里打电话,肩膀抖得像筛糠。
    “不用管。”陈默的脚步没停,“林薇收到的,只会是我们想让她看到的。”他走到门口时,老头递来把伞:“刚才听你们说以旧换新,我那台用了十年的冰箱,能换台洗衣机不?”
    陈默接过伞时,伞柄上的漆掉了块,露出里面的锈迹。他突然笑了:“能,只要是老客户,都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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