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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嘉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顾钰的话说完后，他认真想了想，觉得让顾钰做自己父亲，好像比关铭成为自己父亲要好接受一点点。
可下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你既然没有死，之前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他这个问题倒是让顾钰一顿。
在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我在忙其他的一些事情，而且其实你和你妈妈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我只是……没有出现而已。”
黄嘉汛不说话了。
但他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似乎生怕他不相信，顾钰很快又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一些来往的邮件。”
“什么是邮件？”
“就好像……信件一样，是电子的，可以记录很多东西，我还有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我真的一直都在关注……”
顾钰的话还没说完，黄嘉汛却是摇了摇头，“你关注和你出现是两回事。”
“我不出现是因为……我怕你妈妈生气，我怕她会再次逃走。”
“那你现在出现是因为不怕她生气了？”
黄嘉汛的思绪十分敏捷。
虽然他的一些话语发音都不够标准，但头脑却很清楚，包括此时那看着顾钰的眼神也很冷静。
顾钰跟他对视着，甚至有些心虚。
“不是。”顾钰苦笑了一声，“你没看到吗？她今天还是很生气。”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不害怕了？”
“不是不怕了，是……我被她发现了。”顾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藏不下去了，没办法。”
“那你为什么不跟之前一样，只是让人看着我们就好？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顾钰不说话了。
黄嘉汛眨了眨眼睛，“你在说谎吗？”
“没有。”
顾钰这次倒是很快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应该怎么回答你。”
“这有什么很难回答的吗？”黄嘉汛却是问，“你要是没说谎的话，直接告诉我答案就可以了。”
孩子的话十分坦诚。
在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很简单——非黑即白。
顾钰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这才说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不想你妈妈被人欺负，所以就来了。”
“妈妈被欺负？”
“嗯，不过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也都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太多。”
黄嘉汛在想了想后，却突然说道，“是不是郑优风家的事情？”
顾钰挑了一下眉头，还没回答时，黄嘉汛又说道，“是你做的吗？他家的事情？”
“算是吧。”
“哦……”
“不要告诉你妈妈。”
“为什么？”黄嘉汛觉得奇怪，“你不是为了保护她吗？”
“她……不喜欢我用这样的方式。”
黄嘉汛不太能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到底还是哦了一声。
顾钰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又问，“你家会漏雨吗？”
“什么？”
“雨很大。”
“当然不会。”黄嘉汛皱起了眉头，但想了想后，他又说道，“妈妈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你觉得她会害怕吗？”
黄嘉汛点点头。
“那我们去找她你觉得怎么样？”
“好。”
“她要是还不让我们进门，我们就只能在门外淋雨了。”
“好。”
黄嘉汛依旧回答地干脆，但下一刻，顾钰却看见他从书包中将一个黄色的雨衣拿了出来。
顾钰的眉头不由向上挑了挑。
“我有雨衣！”
黄嘉汛还跟他炫耀了一番。
顾钰问，“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淋雨吗？”
“但是最近天气不好，我们好多同学都生病了，生病了的话，妈妈肯定会心疼着急的，我也是为了妈妈着想。”
他的回答十分冠名堂皇，顾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最后，他只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黄嘉汛一开始是有些抵触往后退了一小步的，但在对上顾钰的眼神时，他又定在了原地。
顾钰还帮他调整了一下雨衣的角度。
顾钰的动作轻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件多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黄嘉汛倒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会儿后，他告诉顾钰，“如果妈妈不让你进门的话，我就先进去吧。”
顾钰挑了挑眉头。
“然后我会帮你说好话的。”黄嘉汛将自己的话补充完整。
顾钰这才笑了起来，“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
“所以，你现在是接受我是你爸爸这件事了吗？”
黄嘉汛没有回答，但沉默的样子已经算是他的态度。
顾钰唇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好了，走吧。”
他说道。
话音落下，他也牵住了黄嘉汛的手。
民宿距离蛋糕店的位置并不算远，但因为雨下得有些大，而且小镇上的电动车很多，顾钰还得顾及黄嘉汛的安全。
所以等两人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康俊正站在小超市门口。
当看见黄嘉汛时，他立即招手，“汛汛！你去哪儿了？我刚去你家都没有找到你！”
话说着，康俊也看见了旁边的顾钰，“这是谁啊？”
黄嘉汛看了看旁边的顾钰，没有回答。
顾钰倒是朝康俊笑了一下，“你是汛汛朋友吗？”
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顾钰这样的人，康俊跟顾钰对视了一会儿后，脸颊突然红了起来，然后，他转身跑回了超市里面。
顾钰只能看向黄嘉汛，“那是你朋友吗？”
黄嘉汛用力地点点头。
“他妈妈和你妈妈也是朋友？”
“对，王阿姨很好的。”
顾钰没再说什么，只看向了对面的蛋糕店。
里面的灯依旧亮着，但入薇并不在柜台中。
两人站在门口，却是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你怎么不推门？”黄嘉汛问他。
“你呢？你为什么不进去？”顾钰问他。
“我等你开门。”
“你自己不会开？”
“会，但我怕妈妈生气。”
“我也怕你妈妈生气。”
话音落下，两人突然又都沉默了下来。
对视了一会儿后，又同时看向了店内，然后，就这么继续在门口那里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