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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撷芳园。
许新年与赵若曦相对而坐,两人中间,还摆有一方石制的棋盘。
“将军。”
棋子落下,宣告着胜利的口号。
许新年脸上却是并无丝毫喜悦之色。
他一手捋着胡须,摇了摇头。
“陛下,收手吧,你是赢不了老臣的。”
臭棋篓子!
与你这等选手对弈,简直就是对老夫最大的侮辱!
赵若曦面露尴尬,自顾自地收拾起棋子。
“许首辅不愧为棋道圣手,朕佩服。”
知道就好。
“术业有专攻,陛下日理万机,志不在此罢了。”
两人身旁不远处,一名面容稚嫩的少年坐在树下,默默看着手中的书籍。
看似专注,实则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那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棋盘。
殊不知自己这幅样子,半点都没能逃过那位好看到过分的‘堂姐’法眼。
呸呸呸,现在该改口称陛下了。
许新年看着那位面如冠玉的孩子,心头叹息。
驻守东海的那位宁王世子,尚未及冠,不止饱读诗书,也早早打通了气海关口,是个实打实的三品境小高手,的的确确是个好苗子没错。
可是...眼下大周虎视眈眈,妖族摩拳擦掌,分明就是乱世将至。
陛下屁股底下的龙椅尚且没有坐热,这就开始准备培养接班人了吗...
恋爱脑要不得啊!
罢了,他许新年当了一辈子官,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几乎不插手燕赵皇室内部的斗争之事。
麒云坛之变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眼看对方快要将棋子收完毕,许首辅布满褶皱的老脸终于舒缓了些许。
“许大人,周国的‘嫁妆,如今到了何处了。”
赵若曦突然问道。
“算算时间,怕是已经快要抵达豫州附近。”老人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那个小贱人呢?”
许新年眼角一抽。
堂堂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口无遮拦!
难道看不见自己那位堂弟,刚刚翻书的手都在半空了吗?
“咳咳...据青楼密报,她跟萧寒两人,带着从燕国各地汇聚而来的百名黑枭,已然入了南梁城。对了...”
青楼密报...
赵若曦动作明显一滞。
‘青楼’作为燕国新晋崛起的神秘势力,除开其内部以外,目前为止,虽然天下人众说纷纭,可真正知道其底细和来由的,不超过一掌之数。
恰好,如今这座院子当中,就有两个。
换句话说,若非有皇室在背后撑腰,青楼想要在鱼龙混杂的各大势力注视下,如此迅猛地铺开情报网络,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是以,对于两人来说,消息的准确性,完全毋庸置疑。
许新年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继续道:
“那个,徐小子...在南梁城外,佯装昏迷,混进了他们那支队伍当中。”
砰!
赵若曦手中的一枚棋子轰然碎裂。
好好好。
佯装昏迷是吧....
就是不知,到底是为了混进队伍之中,还是混进某人身体之中?
这个登徒子.....
等等...以他的神通广大,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个姓李的小贱人要前往南疆...这才主动请缨,亲自去讨‘八岐’蛇胆血的?
他到底想干嘛!
越想越气....不知不觉间,杀气已经弥漫了整座小院,搅得两人身旁的汤泉水面,无风起皱。
“玄儿!”
“陛...陛下!”
树荫下的少年吓得魂飞魄散,额头已经见汗。
他自问,哪怕自家父王坐镇一方,向来令府中上下闻风丧胆。
每一次父王发起火来,虽然也都很可怕...可与这位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伴君如伴虎...父王诚不欺我!
况且...
自幼聪慧的他当然知道,此次京城之行,成则从此飞黄腾达,一旦败了...自己哪里还有颜面,回去面对东海父老?
赵若曦冷声道:
“好好读书,晚些时候,许大人要亲自考校你的功课。”
“是,陛下,玄儿知道了!”
赵若曦收起心头的无名火,风声鹤唳的园子顿时恢复了平静。
“首辅大人,既然那贱人自己非要跑到南疆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即便死了,周国也说不出什么吧。”
“合该如此。”
许新年点了点头。
只是,他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诉诸于口。
世事岂能那般如愿?
陛下怕是忘了,你口中那位贱人,可是长得与你那未过门的嫂嫂生得极其相像...
有那位在,当真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幽州?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对方这一行,隐隐有着什么阴谋在里面。
只是离得太远,又是雾里看花,连他也没法参透其中的深意。
正自出神,就见有婢女端来新的棋子。
许新年心头一凛,便听得那位陛下沉声道:
“时候尚早,再来一盘。”
‘小青,这些蛇妖身上的妖力如何?’
‘淡的像水一样,没什么味道...不过总比没有强吧...
话说,你为什么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任人家抓呀?很丢脸?。’
‘你懂什么...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有他们探路,怎么都好过我一个人上...不然,我混进来干嘛?”
倒是这猫,居然只是悄咪咪地躲在自己怀里,没有落井下石,着实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众人沿着方才剑气所犁出来的沟壑缓缓前行。
这周围,虽然依旧充斥着凌厉而又紊乱的剑气,但只要注意保持在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外,却是并不会有性命之虞。
萧寒难得地将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
只要沿着这条沟壑前行,不仅规避了风雪,更是让那些智慧并不高的蛇妖避之不及,大大缩短了众人前行的难度。
唯独可惜的一点...就是笼罩在剑痕附近的剑气,正每时每刻,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
“阿嚏!”
李君若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她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
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她越是能够从身旁这一缕剑气当中....感受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像是...无数个夜晚,母亲偶尔恢复神志之时,自己从她的身上所感受到的一样...
悲伤,悔恨。
“呆子你说,这剑气,一定是那位剑仙斩出来的吗?”
萧寒是众人当中,距离剑气始终最近的那一个。
打从刚刚开始,他便不发一言,始终用心观察着,感受着。
闻言,他像是如梦初醒,不情不愿地从某种状态当中退了出来,沉吟道:
“应该不会有错。我虽从未直面过妖族,可听师父他老人家说,妖族大多更喜欢依赖自身那堪称神兵利器一般的肉身力量,几乎没见过有使用兵刃的。”
他一手托着背上的陈星河,一手指向身旁:
“而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剑气,不会有错。”
李君若点了点头。
“it......“
这位横空出世的绝世剑仙,究竟是何许人也?
像他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难道...也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吗?
一路无言。
众人身旁的方寸之地,虽然算得上是一片净土,可前后左右,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白色雪地。
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用来参考,以至于他们早已失去了对方向和距离的判断,根本无从知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此刻,距离那座正处于交战中的幽州城,又到底还有多远。
间或有爆响声,伴随着强劲的飓风和气浪刮过,好在果真如陈星河所说一般,并未再度出现过那种快到令人躲闪不及的要命剑气。
沉默,寂静,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众人的心头。
不少人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会否自己,刚刚早已死在了那道冲霄的剑气之下,眼前的一切,根本都是幻觉?
唯有李君若一人,心中无比确定。
自己,正距离幽州城越来越近。
她轻轻转动了一下右腕上的玉镯,以免被其越来越高的温度给烫伤。
那是临行之前,母亲珍而重之从泥土里挖出来,并亲自戴在自己手上,祈求此行平安的宝物...
她知道,这根翠绿中带着一丝血色的镯子,内侧,刻有一个‘昱‘字。
“范公子,萧公子。情况可能有些不妙。”
一路上,不时便离队查探环境的纥骨塔突然来到几人身边。
李君若一脸茫然,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了自己脸上。
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前方的剑痕,已经逐渐被积雪所掩埋起来。
这场迟来的大雪,终于开始朝着众人伸出了潜藏已久的爪牙。
“这雪不对劲。”
纥骨塔面色无比凝重。
“老夫在附近转了转,感受的比两位公子更加清晰一些。”
似乎是觉得口说无凭,他忽地取下背上长弓,随手朝着前方射出一箭!
两人眯眼望去,就见那支箭矢,离弦之时,分明还炸起了音爆之响。
可还没射出多远,速度便肉眼可见地减慢了下去。
箭矢迅速被白雾和大雪覆盖,再也看不到踪迹。
可刚刚匆匆一瞥间,却足以说明问题。
萧寒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闭目感受片刻,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剑仙前辈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李君若有样学样,同样接住了雪花观察起来。
可是半晌过后,却始终没能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阿煜你怎么了?聪慧如你,不该到现在还没感受到的...这雪,在吞噬我们的力量啊...”
萧寒面色有些凝重,眼中的神采,却更加炙热了起来。
“虽然很微弱...但...若是长时间处于这种风雪之下呢?
若我没有猜错,这些被风雪所吞噬掉的力量,恐怕会反哺剑仙自身...此消彼长之下,他只会愈战愈强,难怪能够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三位大妖....
至圣强者的手段,果真已经远超你我想象!”
他还有心里话并未说出。
自家师父虽然也强,但...绝对没有这等闻所未闻的手段!
纥骨塔点了点头,“萧公子说得没错。先前在南梁城里,我也曾观察过,彼时的雪花当中,绝对没有这种异能存在。
这样看来,我们距离幽州,倒的的确确是越来越近了。”
“原...原来是这样吗...我居然都没有发现...嘿嘿...”
李君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配合着两人表演,实则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为什么他们所说的感受...自己完完全全,一丁点都感受不到?!
“阿煜,你的脸色好差,该不会是已被寒气入了体?!“
萧寒瞬间紧张起来。
真该死!
一路上,只顾着观察剑气,居然忽略了心上人的情况...
“咦?阿煜你这支镯子...”
他赶忙靠近过去,想要以真气为对方驱寒。
却猛地发现,记忆当中,君若手上那只镯子...似乎是翠绿色的,如今,怎么变得红艳欲滴了?
“没什么,你们看,那里...好像有座小山...
楚南,背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古师傅,我们要不要...把陈兄弟放下来?”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李君若不动声色地将右臂往身后藏了藏。
她朝着陈星河抬了抬下巴,借此分散傻小子的注意力。
两人瞬间心领神会。
既然剑痕眼看着就要被大雪淹没,接下来的路如何去走,不必多说,自然还是要靠人家帮忙...
萧寒当即面露难色。
用人家的时候,兄弟长兄弟短,眼见没了利用价值,立马就把人家绑了起来....
如今,眼看着又要有求于人,想想都让他尴尬到脚趾扣地。
李君若却是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事到如今,虽然并未与这位萍水相逢之人撕破脸皮,却也已经相去不远。
但己方依旧有着绝对的人数压制,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不配合。
她刚要上前,撕掉陈星河脸上绑嘴的棉布,纥骨塔却是已经快了她一步,拦在两人中间。
他并未搭理陈星河,而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小鱼干,贴着对方的领口晃了晃。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瞬间从中探了出来,猛地一挥。
只可惜,扑了个空。
纥骨塔收回了手,晃着手中的鱼干,笑吟吟道:
“乖猫,告诉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走,不止这个,我这里还有好多鱼干,都是你的!”
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显然,比起人来,他还是更愿意跟这只看上去没什么威胁的猫做交易。
“喵喵喵?”
出乎意料的,丧彪歪起脑袋,一脸无辜,像是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纥骨塔:“…………”
眼看着这猫又装起来,而众人则距离那座小山越来越近,身旁的剑痕,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罢了,萧公子,将陈兄弟放下来吧。”
萧寒依言照做。
三人将其团团围住,终于扯掉了对方嘴上的布条,却是并未将其松绑。
甚至就连那柄吹毛断发的佩剑,也早已被纥骨塔给缴了,挂在自己腰间。
“陈兄弟,先前多有得罪...”
“恩公何出此言?这声兄弟,在下可有些担不起啊。”
面对萧寒的道歉,徐尽欢完全没有领情。
事已至此,先前的虚与委蛇,已经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叫你一声兄弟,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我劝你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是。”
纥骨塔冷声道。
“古师傅,不要如此无礼。”
李君若适时出面,打起了圆场:“陈兄弟,古师傅身为镖队的领头人,有义务要保证兄弟们的安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别见怪。
说到底,也是你隐瞒自己这只灵猫的异常在先,这才有了后面的误会,如今,既然大家的最终目的都是要去往幽州,不妨先合作。
有什么不痛快的,等安全到了地方,我们三人,再来向你赔罪。”
“呦,还是范公子会讲话,好一招恩威并施...差一点我就要信了。”徐尽欢哈哈大笑,像是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
“你说得对,我虽然也想要去幽州,只不过我这人胆子小,生怕到了幽州城外,就是图穷匕见之时啊。”
被人道破了心思,纥骨塔脸上涌现出一丝不耐。
奈何已经到了这里,来路早已被大雪覆盖,只剩下前行这一条道路可走。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却不能不管这群兄弟们的死活。
想到这里,纥骨塔朝着陈星河鞠了一躬:
“方才多有得罪,陈公子勿怪,这雪势已然越来越大了,还请尽快带路吧。”
“好说,好说。”徐尽欢脸色稍有缓和:“不过比起带路...你们还是先考虑一下,该怎么样保命吧。”
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躺在雪地之上,身上捆满了铁链。
说出来的话,却听得几人一头雾水。
饶是如此,却不妨碍众人瞬间警惕起来!
“刚刚你们说的什么小山....我没有看见,该不会是在说那个吧?
怎么你们那里的山上,都会长鳞片的吗?”
什么?!
纥骨塔闻言,瞬间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猛地转头望去,就见前方那座小山包’上,陡然裂开了两道缝隙。
露出一双,闪烁着幽芒的诡异竖瞳!
“公子小心!!!“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纥骨塔刚刚惊呼出声,众人脚下,顿时剧烈颤动起来。
那座小山陡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闪着锋锐寒芒的獠牙之下,数不尽的银白色长蛇从中蜂拥而出!
人仰马翻。
众人跌跌撞撞,强行维持身形,密密麻麻的蛇潮已然来到了跟前!
李君若恍然大悟....
前方,哪里是什么小山...
分明是传言当中,被剑仙一剑斩落的那颗蛇头!
更可怕的是...这蛇头虽然脱离了本体,却分明还活着!
脚下的地面停止了颤动。
露出先前被大雪掩埋在底下的,足有数十人合抱粗细的半截蛇身。
蛇身猛地一甩,当即将附近的十几人掀至半空。
他们一个个口吐鲜血,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彻底没了气息。
蛇群吐着信子,将众人团团包围起来。
远处,‘八岐’的这颗头颅,正缓缓在雪地中扭动身子,转向众人。
李君若从背后抽出两把短刀,已经与来到身前的蛇群战在了一处。
萧寒更是大发神威,刀起刀落间,便有大片的银蛇被他斩成两段。
不过,同行之人却是大多没有这等手段,很快,便出现了大规模的减员。
唯有纥骨塔等寥寥几人,仍勉强有着一战之力。
霎时间,众人脚下的地面,便已洒满了鲜血。
“还真是演都不演了啊。”
事到如今,众人已经顾不得什么隐藏身份,皆是全力出手。
徐尽欢瞧得分明,这对卧龙凤雏所使的,正是与宋玉同出一门的【问天八刀】。
刚刚仰天射出一把箭雨的纥骨塔突然感到腰间一阵凉风袭来,低头看去,赫然见到自己从陈星河身上缴来的那把佩剑,已然自行出鞘!
长剑径直飞往对方所躺的位置,环绕其身几个来回。
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声过后,缠在其身上的铁链已然被尽数斩碎!
徐尽欢“蹭”地起身,扭了扭手腕,一把接过长剑。
他飘逸地挽了个剑花,几条飞刀左近的银蛇,当即被斩成了无数碎段。
“你果然在隐藏实力!”
御剑!
这厮果然不是什么四品境的小喽?....
御剑之法如此之精准、凌厉,怕是多少六品境的高手,都难以望其项背!
足以窥见其神识的强大!
徐尽欢也不回答,手中长剑猛地朝着纥骨塔所站之处一刺!
一缕火舌沿着剑身窜出,眨眼间,已经飞射而至对方脖颈之处!
嗤??
纥骨塔根本来不及闪躲,刚刚看到火舌的一瞬间,颈间已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灼烧之感。
他跌跌撞撞地后撤了两步,一道血痕流下。
这才看到,一团被烧成焦炭的蛇尸,从自己肩头跌落在地。
他心中惊骇的无以复加...
刚刚一剑若非斩蛇,自己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近身肉搏不行的话,就老老实实躲在后面放冷箭啊,大叔。”
他咧嘴一笑:“此时此刻,你应该庆幸,我若只有先前展露出来的实力,咱们几个,今日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纥骨塔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对方说得对...身处蛇潮之中,自己所能发挥的实力有限。
大敌在前,想要活命,唯有先合力应付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李君若与萧寒再度放翻了临近的蛇潮,齐齐向后一跃。
放眼望去,此时此刻,场上仍旧能够站立着的,就只剩下自己四人!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向‘陈星河’。
只见对方呼吸绵长,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力竭不堪的模样?
“陈兄弟...”
“免了,少来恶心我。”
李君若刚一开口,便被对方冷声打断。
幽州城已近在咫尺,徐尽欢懒得与对方再演戏下去。
“以德报怨什么的,可从来都不是我的人生信条啊...
想套近乎的话,先把你那拙劣的假胡子和伪装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