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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心间划过,激起淡淡涟漪,他垂着眼站起来。
苏知乐想了下,“你过来。”
“是。”
何侍君极力克制心中不愿,一步步向龙床走去。
行动见,随着视野变换,何侍君终于看清了心中昏庸帝王的容貌。
一瞬之间……有些不合时宜的愣怔。
相由心生,何侍君,不,不止何侍君,这次进宫的大部分侍君,心中都顺理成章的认为——
坐在高台上色欲熏心的帝王,该是面目可憎,行态猥琐的。
可实际上——
这位想象中丑陋的皇帝身着宽和柔软的朱红寝衣,衬得这位少年帝王唇红齿白,尊贵异常,容颜之盛,是何侍君前十七年中从未见过的颜色。
何侍君的眼神,竟然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
苏知乐不知道何侍君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想了下问,
“你会什么?”看看怎么折磨你。
会什么?
以前,这个问题是长辈、友人、老师问何公子的才学和爱好。
现在,夜半时分,他站在帝王寝殿,身份是要侍寝的侍君,帝王的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那样单纯。
何侍君自然而然的,想到来之前太监们交给自己的那本册子。
皇帝问的,应该是他学会了册子上的什么。
何侍君当时强忍着翻了一页,一眼看过去,差点被上面交缠的两男人恶心到吐,立马把那册子丢了,上面的技巧自然是一点没学。
从小名列前茅的何侍君莫名羞愧,“都不会。”
都不会?!
苏知乐有点惊讶,他记得这次招进来的全是传言中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啊。
不是哥们你……那么多好评,刷的啊。
苏知乐眼神复杂起来,想起魏公公好像说过这人画画挺好,又问了一遍,“你作画也不会?”
自己想歪了的何侍君:“……会。”
那刚刚为什么说什么都不会?
苏知乐想了下,觉得可能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谦虚吧,点点头,“你去外面吩咐拿些纸笔来。”
何侍君一头雾水地去了。
候在外面的太监们一听,眼神瞬间怪异起来,眼中明晃晃透出五个大字——
玩的这么花?
何侍君羞耻的垂下眼,对接下来怎么侍寝……有了猜测。
等何侍君回去时,发现陛下已经侧身躺在床上了,一手支着头,袖口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烛火微光下,漂亮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像是……无声的催促。
何侍君身子过电一样麻了下,随即大步走到床榻前,“陛下,纸笔到了。”
事实证明,何侍君又想多了。
帝王干脆地点了头,“你在这里作画,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帝王手往被褥里一收,眼睛一闭,睡了。
苏知乐觉得没有什么比大晚上看别人睡觉,而自己还要忙,这件事更凄凉、折磨人了。
何侍君在帝王塌前伫立良久,心间说不出的复杂。
他看不懂这位帝王,不顾朝臣反对、自己声名,将他们这群人强召进来。夜间侍寝,竟只是让他作画吗?
最终,何侍君在帝王宫中几盏烛火的照明下,坐在桌前规规矩矩开始动笔作画。
半夜回宫的路上,何侍君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闪闪繁星,有些想笑。
万没料到,让他这样如临大敌甚至觉得会心如死灰的一夜,竟然是这样过去的。
何侍君回宫睡了,可有人睡不着。
关雎宫的灯火至今未熄。
江泉月身着秋日衣衫卧在美人塌上,乌发蜿蜒在周围,手中拿着一幅画。
画纸上是个熟睡中的美人,乌黑的发、纤长的睫,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好像美人下一刻就能睁眼起身从画中缓步移出,化为实体。
一眼就看出作画者的用心。
这画放到外面,或许会招人疯抢,价值千金,但在见过画中真人的江泉月眼中,失了几分风韵。
何侍君,不过如此。
江泉月懒懒抬手,将画纸置于前方烛台火苗上,火舌贪婪升起,照亮那他水墨般的眸,很快,地上只剩下些黑灰。
*
大轩朝五日一休沐,今日是休沐的日子,是以苏知乐一直睡到巳时才醒。
起来被太监们服侍穿衣时,苏知乐想起什么问,“何侍君昨日什么时候走的?”
太监恭敬回答,“回陛下,寅时三刻。”
画了这么久?
苏知乐愣了下,心想这何侍君还挺实诚,是他的话随随便便画个花儿草儿,就回去睡大觉了。
苏知乐有点作业布置太多的愧疚感,想了想,“赏。”
……
宫中没什么秘密,陛下宠信完何侍君,赏了不少东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过各宫。
有些侍君很不屑,觉得这何侍君这么轻易的就屈从了陛下,没有一点风骨。
有些侍君希望陛下彻底被何侍君迷住,不找自己才好。
其中属何侍君宫中最为热闹。
“欺人太甚!”
裴侍君看着方才太监们送来的金石玉器,气到一掌差点把桌子打烂。
在他这样眼高于顶的贵公子眼中,侍寝完第二日赏东西,与被嫖后给嫖资差不多是一个性质。
“他是皇帝,你再气有什么办法。”燕侍君喝了口茶淡淡道。
他们在宫外就与何侍君是好友,如今入了宫,有了同样的遭遇,自然更亲近些。
得知何侍君是那个侍寝的倒霉蛋后,今日就一起结伴来安慰好友了。
坐在一旁的何侍君并未听那些好友们为他打抱不平的话,看坐上送过来的赏赐,渐渐出神。
他知道自己昨夜唯一干的事不过作画罢了,今日陛下送他这些东西,是因为看到他留在桌上的画了吗?
陛下喜欢吗?
何侍君眼神渐渐空茫,思绪渐渐发散。
“息微?息微?息微!”
何侍君猛地回神看向裴侍君,息微是他的字,“怎么了?”
裴侍君出身将门,是个暴脾气,但看何侍君一副神思不属丢了魂的样子,想到对方昨夜的“凄惨”遭遇,生硬道:“没什么。”
“哦。”何侍君敷衍地点点头,继续看桌上的赏赐,思考——
陛下竟然喜欢他作的画吗?
被敷衍的裴侍君:“……”
一切落在燕侍君眼中,他微叹了口气,站起来告别,
“息微,快至午时,我先回宫了。你……我收到家中传来的消息,三年之后我们便可出宫,想开点。”
说完,给裴侍君使了个眼色,裴侍君啊了声才反应过来,立马也站起来道:
“是啊是啊,息微你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
走到院外,裴侍君才问燕侍君,“就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