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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单体炜表情错愕，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北。
江北闻言又是一声冷笑，“怎么？当狗当久了，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我说你的玉肌香肤散是狗屎，狗屎，你拉的，能听懂吗？”
“你！你怎么骂人！”
单体炜又惊又怒，指着江北的鼻子就要回怼，“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骂我！”
“我踏马管你是谁。”江北嗤声以对，“这种以讹传讹的偏方根本就是一眼假，也就你能拿来当个宝，真要是往脸上抹，能不能变得跟香妃一样我不清楚，但是去见香妃应该是不难了。”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变了。
所有女药师的脸色变化，全部都阴沉不定的看向江北。
单体炜更是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他习惯了被人捧着，自然无法忍受被人拆台，尤其还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穷小子。
当即恼羞成怒道：“我这玉肌香肤散是在古籍里面明确记载的，你凭什么说是一眼假？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居然敢对古人的药方评头论足，你配吗？！”
盛怒中的单体炜已然忘记了“不能跟客人顶嘴”的店训，不光顶了嘴，还出言辱骂起来。
“就是就是。”
一旁的女医师们竟然也纷纷开口附和，同时对江北怒目而视。
毕竟一个是声名在外的青年天骄，一个是看上去兜里都掏不出十块钱的穷酸街溜子，谁的可信度更高，显而易见。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江北表情淡然，不紧不慢道：“你刚才说了几味配方，提到朱砂对吧？”
“朱砂含汞，你干中医的会不知道？”
“反正都含汞，还不如随便找个地摊买点化妆品抹抹，见效不比你拿什么玉肌香肤散快多了？”
一连三句发问，直接让众人愣在了原地。
很快，众人恍然大悟。
只顾着兴奋，全然忽略了这件事。
是啊！
朱砂含汞！
就像江北说的，如果里面含汞的话，跟地摊上卖的劣质化妆品还有什么区别？
就算真的是香妃的美容秘方，那也绝对不能用了。
单体炜表情难堪至极，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亏他还被称为天才医师，只顾着相信古籍，结果把基本常识都给忘了。
可事已至此，他不想在这群女药师面前丢了面子，更不想被江北说教，咬牙争辩道：“你懂中医吗？！你凭什么质疑中医？我敢打包票，这就是古代中医药方！你少在这给我胡说八道！”
江北眉头轻挑，一句话便让单体炜偃旗息鼓。
“那你抹给我看。”
“……”单体炜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话。
作为一名药师，他比谁都清楚水银对人体的危害。
一旦长期接触就会引发急性中毒的全身症状，还会伴随呼吸道、胃肠道、皮肤和肾脏的损害。
接触性皮炎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会造成肾衰竭！
见单体炜不再说话，江北语气冷漠，“方子都是错的，谈什么玉肌香肤？”
“你……那你有本事把真方子拿出来啊？！记在古书里的方子还能有错？”
单体炜心有不甘的出言反击，妄图从江北身上找回最后一丝尊严。
结果下一刻便听到江北不假思索的回答。
“把朱砂拿掉替换成白附子，而且你的药方没说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故意遗漏了两味药材，应该分别是白蔹跟白杨皮吧？”
听到这里，那群女药师的眼前一亮。
虽然单体炜更权威，但是江北说的话似乎合理啊。
单体炜嘴巴微张，眼瞳有些失焦，心里满是惊骇与慌乱。
江北说的前半句他不清楚，也没时间去验证。
但是后半句里提到的两味药材，确确实实出现在药方里，也确确实实是他故意隐瞒了。
被人当众拆穿，而且还在最擅长的领域遭人啪啪打脸，单体炜只觉得无地自容。
脸上的表情变幻数次，最终恼羞成怒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抓药就抓药，跑来这里摆什么谱？！再不滚小心我叫保安来把你的狗腿打断！”
“混账！”中气十足的训斥从后堂传来。
只得身穿青衫的华发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是谁教你这么跟人说话的？！还有点规矩吗？！店训第一条被你丢到后脑勺了是吗？！狗腿？那你又是什么腿？！”
听到训斥，那群女药师扭头看去，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赶紧开溜，逃也是的回了各自的岗位。
单体炜脸色凝滞目光躲闪，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连忙迎上去，心虚的小声说道：“老……老师，您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济海唯一的医学名宿，中济堂的建立者孙俱毅。
只见此时的孙俱毅面色阴沉，恶狠狠的瞪着单体炜，怒骂道，“谁给你的底气敢这么跟客人说话？！我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是不是就能看见你殴打客人了？！”
单体炜两腿不住发颤，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好了借口。
“是他！”单体炜突然伸手指向江北，“老师，这家伙是来捣乱的！明明没有预约，偏偏一进门就要往内堂闯，拦下他以后就一直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气不过才不得已开口骂人的！我现在就叫保安把他轰出去！”
闻言，孙俱毅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
看向单体炜的眼神更加冰冷。
“你给我闭嘴！”
近乎咆哮的语气直接把单体炜吓到呆滞，如遭雷击般杵在原地，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孙俱毅厉声训斥道，“臭小子没大没小，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他？！”
“什，什么？！”
单体炜简直要懵了。
他只是骂了个穷小子，怎么就没大没小了？
“老师，他……他就是个满嘴胡诌八扯的穷小子啊！您看他那穷酸——”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单体炜的脸结结实实挨了孙俱毅一巴掌。
“我让你闭嘴！”
“你认识他是谁吗？！这是我的至交好友，以后见了他，不需要预约，直接让他见我，明白了吗？！”
“至……至交？！”
单体炜捂着脸，彻底傻了眼。
他的这位老师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几个，哪里来的至交好友？！
而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