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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千军万鸟
自古常言,人不可貌相。
江湖上很多人都因为霍长铮过于阴柔丶漂亮的相貌,而对他指指点点丶恶语中伤,甚至还给他起了个「花仙子」的绰号,百般羞辱。
但实际上,此人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当日在灵水寺,陈浪对他完全谈不上有救命之恩,只是因为诛杀了聂藏锋,无意间让他在天墟经的陷阱下,幸免于难罢了。
却不想此人当真铭记于心。
当此之时,竟是现身报信这显然冒着巨大的风险!
陈浪神色一凛:「看来请霍兄出手之人非比寻常,且针对此次劫镖之事,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不错!」
霍长铮言简意:「大罗天教青州分舵的舱主欧阳全亲自出手,魔下除了数百教众之外,还有几十个如我这般易容改装的江湖人,其中很多都是一流高手!」
真是魔教在暗中策划一切?
陈浪既不惊讶,也不恐慌。
「金鳞赌坊八府分档的岁银,差不多同时启送,那位欧阳舱主偏偏就来了这一路,在下的运气还真是不怎麽样啊。」
他莞尔一笑,好奇道:「既然魔教高手都来了,刚才怎麽没动手?」
「不是不想动手,而是琴魔几人死的太快了,他们的准备还没做好—」
霍长铮眼中泛起一抹异色,竟是忍不住叹道:「适才一战,我们在数里外的山坡上,
透过千里镜看的清清楚楚。」
「琴魔丶鬼圣几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又擅使诡异的音功,原以为他们便能杀的镖队血流成河,即便不能,也能造成巨大的混乱,我们再趁势出动,便能事半功倍。」
「哪想到他们在兄台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却是打了欧阳全一个措手不及,我也才有了通风报信的机会和时间。」
果然,天音四魔并不是凑巧出现!
那把七劫琴出现在四海镖盟的镖物里,也不是意外!
「难怪我一直没发现异样,你们竟然藏的那麽远———」
陈浪心中疑惑顿消,却又多了一丝不解:「这种时候,还要做什麽准备?」
「将整个镖队一网打尽的丶万无一失的准备!」
霍长铮正色道:「霍某在江湖上厮混,一心只想解决《极阴宝典》的问题,并不在乎所做之事是行善还是作恶,对于江湖名声也毫不在意,因而此番劫镖杀人,心中实无半点犹豫,唯有兄台当日之恩,不可不报,故而才冒险示警.」」
说着,他郑重拱手,满脸希冀之色:「兄台若是信我,现在便立刻离开,当能保住一条性命!」
陈浪当然没有完全信他。
毕竟二人并无多少交情,本就没有信任基础。
「霍兄此言是不是太重了?」
陈浪神色不变,道:「魔教或许布下了天罗地网,镖队这边也不是毫无准备,双方交锋未起,胜负犹未可知,你如何就断定我留下来,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并非危言耸听」
霍长铮说着,突然抬头看天:「金鳞赌坊和四海镖盟的准备再是充足,又怎比得上罗教的千军万鸟呢—.」
千军万鸟?
陈浪一证,连忙也抬头看去。
夜空之上,明月高悬,山岭间虽有雾气弥漫,却也能隐约看见西北方的天穹之上,突然出现一片阴云,挡住了月亮的光辉。
但这显然不是阴云!
因为它在快速移动!
陈浪运足目力看去,不多时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麽阴云,分明是成千上万只各种各样的飞禽大军!
苍鹰丶游集丶秃鹫丶夜枭鹞子丶大雁丶夜莺丶乌鸦——·
无数猛禽鸟雀宛若连天之云,密密麻麻遮天蔽月,待到了山坳上空时,突然如狂风暴雨般疾掠而下,竟是如同大军一般,浩浩荡荡的发起了冲锋!
千军万鸟!
还真的是千军万鸟!
「艹,这是什麽?御鸟之术?!」
陈浪只觉头皮发麻。
难怪欧阳全需要时间准备,要控制这麽多的猛禽鸟雀发起冲锋,显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随意做到的!
「喉!」
只见乌云之中,有一只通体雪白丶神骏异常的大鹰并未俯冲而下,而是绕空飞行,发出亮而高亢的嘶鸣,竟似能穿云破石!
正是它的啼鸣,激的无数猛禽鸟雀悍不畏死丶俯身冲锋!
「万鹰之神海东青,羽虫之中最神骏者!」
霍长铮略有些发涩的声音传入耳中:「欧阳全的这只玉爪神鹰,乃是其中异种,双爪如玉,有千钧击石之力,双翅一张,速度便如电闪雷鸣,更能驱使万鹏岭地界的无数猛禽,为其冲锋陷阵.——..」
「正因为此,他才会有恃无恐!」
玉爪神鹰?
陈浪心神震荡,只觉天穹中的那只雪白大鹰,竟似比罗应雄的金翅大鹏更加厉害。
此时,无需霍长铮再说,他也已经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笃定,镖队会全军覆没了。
有天音四魔在前,为了抢夺七劫琴,以音波功乱杀一气—
后有这成千上万的猛禽鸟雀悍然冲锋,消耗镖队的实力和体力等到六扇门的千机连弩耗尽,群雄或死或伤,即便活着也是内力不济丶疲惫不堪的时候,大罗天教的数百名教众丶以及他们网罗来的几十名江湖高手再出手收割这谁能挡得住?
整个计划一环接着一环,丝丝入扣,确实是万无一失!
「不愧是魔道第一大派,这是一点翻盘的机会都不给啊,好手段!」
陈浪忍不住深深一叹。
霍长铮道:「他们发动的速度加快了,幸好你追我离开了镖队,趁现在,赶紧走吧—.」
他话未说完,陈浪便已经毫不犹豫的摇头。
「霍兄当知,陈某并非背信弃义丶临阵脱逃之人。」
声音传入林间,掷地有声:「更何况,此时即便想走,也已经走不了了。」
霍长一。
紧接着,他神色骤然一变。
「不愧是杀了嗨明禅师的四绝刀尊,果然功力不凡!」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三道黑影几乎同时自空中落下,呈三角方位,围住陈浪二人。
其中两人皆是夜行衣装扮,除了眼睛,看不清其他面貌。
但有一人,竟并未隐藏身形。
此人约莫四五十岁,锦衣华服,鬓角微霜,身材虽然微微有些发福走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辈,却依然如苍松般挺拔。
他怀抱一柄纹饰华丽的长剑,目光锁定霍长:「花兄,你偷偷摸摸离开,原来是给此人通风报信,临阵通敌,殊为不智啊。」
「花你大爷,爷爷姓霍!」
霍长铮脸上怒气瞬闪,竟是破口大骂:「直娘贼!爷爷明明是在报恩,你们几个王八蛋一来,老子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盛怒之下,他双掌一抬就要动手。
却不想陈浪竟是出言阻止:「霍兄莫要冲动,在下知道这不是陷阱,你也不是故意引我出来。」
霍长铮一愣,转头看来:「你信我?」
「之前是只信一半的,现在却是信了七八成。」
陈浪淡淡一笑:「因为你若要设局杀我,不会只带这麽一点人。」
这话虽然简单粗暴,却是一针见血。
霍长铮一想确实如此,顿时笑了,竟是如花似玉丶梨涡浅浅。
陈浪一阵恶寒。
另外三人已是怒火狂飙,尤其是锦衣中年,当场冷笑一声:「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就让我们掂量掂量,阁下的武功究竟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说话之时,此人踏前一步,手中长剑锵然出鞘。
但有些尴尬的是,另外两个黑衣人原地未动。
锦衣中年脸色骤变:「你们两个什麽意思?」
「鲁兄,我等虽不认识此人,但刚才在千里镜中,他瞬杀琴魔丶鬼圣的那一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左侧黑衣人嘿然笑道:「你剑法虽高,我等也自觉武功不弱,但你我三人即便联手,
怕是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此人,甚至还可能会送了性命。」
「只有蠢货,才会明知送死还要硬上!」
右侧黑衣人冷冷道:「你入了大罗天教,此刻已经回不了头,但我等可不是大罗天教的走狗,动手与否,自能随心而为!」
如此一幕,让陈浪大为惊讶。
霍长铮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你们也要临阵反水?!」
锦衣中年大怒:「事到如今,还做着全身而退的春秋大梦吗?就不怕欧阳全把你们的那些丑事曝光出去,让你们身败名裂丶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纵是身败名裂,总好过横尸山野。」
左侧黑衣人摇了摇头:「都是在江湖上厮混多年的人,有些事情无需多说,我等本就不是心甘情愿为罗教办事,当此之时,此人若是身在万鹏阵中,待他被耗尽内力丶体力,
我等二话不说随你们冲阵杀人!」
「但很可惜他在阵外丶且毫发无损!」
右侧黑衣人说着,竟然还后退了一步:「当然,你若是能杀了此人,我二人即刻给你赔罪,继续执行任务!」
陈浪眼神古怪之极。
这两人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顺风局可以打,可若是逆风盘的话,就别怪我出工不出力了。
果然能在江湖上混出名堂的人,没一个是蠢货。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是个人都懂。
摆明了送死的事情还是你一个人上吧!
「好!好!好!!」
锦衣中年面沉如水,竟是气的浑身发抖:「既然如此—」
他话到一半,左手剑鞘突然「咻」的激射而出,其速之快,竟是瞬间击中左侧黑衣人的胸口,将其当场击飞!
右侧黑衣人大惊,正要做出反应,锦衣中年已闪身掠至身前,一道剑气如惊云裂空般呼啸而至,一划一转,便将其咽喉划破。
「那你们就都去死吧!」
锦衣中年的声音这才继续传开,他看都没看右侧黑衣人一眼,身形再闪追上左侧黑衣人,又是一道剑气破空而出,在其惊骇恐惧的目光中,将其一剑枭首。
只几个呼吸间,两个明显皆非庸手的黑衣人,便已死于此人剑下!
做完这一切,他仿若无事般转身,目光锁定陈浪二人。
见陈浪虽惊不乱,表情甚至丝毫未变,他不由感慨道:「你倒是好定力,都这种时候了,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陈浪瞳孔微微一缩。
脑海中灵光乍闪,颇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该不会是「惊云剑」鲁休吧?」
此言一出,锦衣中年的身躯明显一颤。
霍长铮的声音同时传来:「亥错,他空是鲁休!」
还真是!
山海剑派的顶级高手丶名震江湖的剑道名宿!
任浪企讶:「你加入了企罗天教?」
「这一切都是拜阁下所赐啊!」
鲁休咬牙切齿的道:「我入教遍后才知道,原本他们只是想用我当年卖妻求武丶逼死发妻的秘密,威胁我出手劫镖的,但因你在悬天栈中杀了送信体,他们怕事情泄露,便直接将此事公开伶给了掌门和诸位师兄弟—」
「于是一夜遍间,鲁某声名尽毁,非但在山海剑派再无立锥遍地,还被驱逐出了山门!」
「若非掌门师兄念着旧情,我这一身武功也要被废!」
「仗怜我堂堂「惊云剑」,竟是在天每遍年成了一条丧家遍犬,江湖之企,除了加入大罗天教外,再无其他去处!」
「这都是因为你!!」
他猛地抬起手中长剑,直指任浪,剑身遍上鲜血滴落,杀意如潮水般喷薄而出。
陈浪只觉大开眼界。
「尊驾说话要讲良心的,任某仗没把那封信公布出去。」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而且你看亥出这是企罗天教逼你入教的手段吗?你被他们算计了,亥去恨他们,反而来恨我?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此刻的鲁休,你然变亥是个讲道理的体。
他目光充血,恨意滔天:「若没有你在悬天栈多管闲事,我拥有的一切,都亥会消麽!」
这话说的,任浪竟然无言以对。
他转念一想,便企概明白了对方的心理,亥由轻声一叹:「这种话骗骗自公也奕算了,当众说出来,多少有些贻笑岱方。」
「倘若在下没有猜错,你亥过是没能耐找企罗天教报仇,便只能将一肚来的邪火,撒在我的身上。」
「所以在你眼里,我比企罗天教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