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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命通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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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命通关(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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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一命通关(下)(求月票)
    张述桐挂断清逸的电话。
    一分钟前对方告诉他,已经找到了路青怜。
    两人在小岛的中部会合。
    路青怜没有让清逸跟着,若萍家那辆小电动车跑得也不是很快,清逸索性骑车回了医院。
    张述桐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距离,路青怜的位置,距离摄像头估计有十多分钟。
    而现在已经是11点55分。
    他马上就要骑到摄像头下面。
    张述桐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提前找到女人的活动踪迹,然后是拖,拖到路青怜赶来,而不是正面硬碰硬。
    因此他在车子上没动,把车灯开到了最大,一只手随时准备拧动油门。
    这是辆弯梁车,又名农用车,是岛上最常见的车辆之一,张述桐知道它的极速有限,所以要早做准备。
    现在的他的兜里插着一把工兵铲,是清逸带来的,让他带着防身。
    张述桐对此并不乐观。
    现在他在想另一件事。
    他终于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可那究竟是个什麽东西?
    以及为什麽要杀顾秋绵?
    也许等抓到那个人一切疑惑就能迎刃而解了。
    他飞速思考着关于这个女人的情报,速度很快丶没有听力丶身体有着匪夷所思的柔韧性丶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丶已知的有老宋的前女友丶顾秋绵的母亲丶和路青怜。
    他要做的是阻拦。
    可这句话只是说起来容易,究竟该怎麽阻拦,如果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该怎麽办?
    不断地干扰吗?
    陷阱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去准备陷阱,哪怕叫上死党们也不可能,这次是真会见血的。
    还是说提前藏好?
    张述桐突然想,他知道女人没有听力,那麽摩托车加速时引擎的轰鸣对方不会发现,也许可以绕一个大圈,从背后直接撞上去。
    他看着时间,他已经等了五分钟,时间来到零点整,凌晨一直是个泛称,女人经过这里的时间不可能精确到分秒不差。
    张述桐决定提前骑车埋伏,现在他位于一条小路,小路的两侧有着草丛,只有骑车到草丛里,再把车灯关上,夜幕便是最好的伪装。
    说做就做。
    他调转车头,摩托车不像自行车,自然很沉,而雪化的地面结了冰,他需要用脚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方向。
    张述桐将车头转至北方。
    车灯随之移位,然而他从车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警惕至极点。
    怎麽可能?
    她什麽时候出现的?
    张述桐一直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连风吹过野草的晃动都没有放过,可这个女人就是这麽悄声无息地出现了,他本能地准备拧动油门拉开距离,却又缓缓松手。
    那个女人没有跑动。
    甚至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着急的样子丶在雪地上走得不紧不慢,张述桐确信对方已经看到自己,可女人的头甚至没有往他的方向拧动过,难道说她的目的只有赶去别墅,然后杀掉顾秋绵,沿途的一切都可以忽略?
    张述桐一点点往后倒着车子,车灯将女人的脸照得煞白,按说这麽冷的天,人在室外活动呼吸时会生出一团白气,可他再三确认,并没有。
    果然。
    和死者无异。
    只是张述桐想错了一件事,他一直在思考着该怎麽阻止对方,又或者被对方发现了该怎麽拉开距离,可他想不到的是,女人居然对自己熟视无睹。
    这种落差让他愣了一下。
    难道说事情比自己想得简单很多,他只要小心骑车跟在附近,等路青怜赶来就可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对方的步伐依旧没有变化,她的每一步前进,都迫使张述桐向后倒退车子。
    微微的焦虑涌上心头,因为张述桐发现他根本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
    虽然对方目前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可她依然在前进,相反是自己退去了几十米远,这样又有什麽用?
    难道说要再接近一点?
    张述桐闪起大灯,试图让对方做出反应,可女人的步伐依旧不变。
    路青怜仍没有赶到。
    也许只差五分钟她就能赶来救场。
    可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度过这五分钟。
    他正处在一条狭窄偏僻的小路,唯一有效的光源是摩托车大灯。
    手机的闪光灯太过微弱,等照亮对方面孔的时候,再做反应已经晚了。
    如果他用车头正对着女人,稍有不对他连拉开距离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他调转车头和女人同一朝向,那麽身后的黑暗会将对方的身影吞没,他将丧失视野。
    寒风甚至盖过了女人的脚步声,张述桐完全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难题——
    你正对她将无路可逃,背对她则彻底看不到她的存在。
    张述桐能看到女人在一步步逼近,可对方仍然像看不到自己一样。
    如果她追上来,那自己会骑车甩开她。
    如果她转身逃跑,那自己会骑车紧跟。
    可现在这种僵持到底有什麽意义?
    张述桐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今晚来不来这里没有区别,只要提前通知了路青怜凶手会出现在摄像头下就可以。
    但偏偏时间就差这麽一点。
    他最后咬咬牙下了决心,乾脆再次将车头调转,随后回过头,隔着头盔死死地盯住对方。
    两人的距离已经从十米开外变为五米。
    女人扭过头。
    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道飞快的残影,就在他丢失视野的那一刹那,张述桐迅速拧动油门,车子轰地启动,车轮卷起一片雪雾,车头甚至翘起,可他却感觉到摩托车并没有前进,而是在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鸣,轮胎在冰雪上打滑,尾部好像被什麽东西死死地拉住。
    是那个女人!
    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对方正用一只手拉住摩托车的尾箱!
    张述桐艰难地侧过身,一只手维持油门,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铲子,用力朝那个女人的手砍去,仓促间他看到了女人的脸,那果然是顾秋绵母亲的脸,却毫无血色,一双和女孩相似的眸子睁得很大,却没有任何神采。
    铲子砍落,完全没有作用,反倒是张述桐的手被震得发麻,他努力维持着车子的平衡,这辆摩托车的尾箱是快拆设计,张述桐丢下铲子,手指触到开关,接着车身倏地一松,他连人带车一齐向前栽去,张述桐赶紧握住车把,堪堪没有摔车。
    他再次拧动油门,女人却没有罢休,飞快地追上来。
    他控制方向,驶向一条小路,这是来时早就想好的路线,如果对方紧追不放,那张述桐就准备带着她兜圈,只是女人的速度比他想得还要更快,张述桐转过头,看到女人正飞速奔跑在他的身侧,接近并肩。
    这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下一刻女人出手,一拳向他轰去,摩托车的后视镜帮他挡了一下,钢铁弯曲丶玻璃碎裂,车子猛地向一侧倒去,那只拳头又不受阻拦地撞向他的胳膊,他的半个身子直接发麻,所幸没有摔倒,对方就像触发了某个程序的机器,从赶路突然变为了杀死自己。
    时隔几个小时,张述桐终于知道了那辆福克斯小车的车窗上那个洞是怎麽来的。
    他甚至能想到老宋刚刚发动汽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挡,就被这个女人拉住后视镜,接着一拳向车窗轰去,然后男人猛地加速,带着车子和女人撞向树干!
    所以这样一直跑不是办法,张述桐捏住刹车,两脚并用,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深深的印记,雪水与泥水飞溅,终于抵消了车子的惯性,而女人的反应慢他一拍,已经跑至车前,接着张述桐松开刹车,再度加速,笔直向她撞去!
    上百公斤的钢铁哪怕没有经过彻底的加速,释放出的动能也强得惊人,对方终究不是铁做的,一声闷响过后,他的手臂被直接震开,女人倒地,车子倒地,张述桐也被甩飞在地上。
    他摔得眼前发黑,却强撑着站起来,摩托车的车轮还在空转,仓促间张述桐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
    可前方空空如也。
    汗毛炸起!
    张述桐迅速转身,但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甩在他的肩膀上,他整个人直接被踢飞出去,张述桐在雪里滚了好几圈,半个身子都在火辣辣地痛,他挣扎着起身,可双手在雪地里撑了好几下都是徒劳。
    又是一腿,张述桐再次仰倒,这次是胸口受了一击,昨天这里才被踢过一脚,如今他更是感到一阵窒息,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知道一旦停下来就全完了,尽管视线一片昏暗,他却早早地注意到旁边就是芦苇丛,刚才的追逃中两人早已远离摄像头的区域,现在他摔到路的边缘,而下方就是湖岸,张述桐放弃了起身的想法,直接滚下土路。
    身体在翻滚,天地也在翻滚,摩托车头盔保护着他的脑袋不被撞击,他一路滚到岸边,却发现那个女人停身不动,似乎在寻找着什麽。
    是了,张述桐恍然地想,对方根本没有听觉,如果有,她会顺着自己翻滚的声音循来,可她偏偏没有,因此对方的视线里是有一片漆黑的芦苇丛,而芦苇的根茎交错杂乱。
    夜色反而成了自己的伪装!
    他顾不得将气喘匀,赶紧站起身,踉踉跄跄地俯下身子,朝远处跑去。
    头顶上的女人还在寻找,对方似乎缓缓走入了这片芦苇,可接下来并不是你躲我藏的游戏,张述桐看了眼头顶的月光,知道一直躲下去早晚都会被发现。
    他暗骂了一句,也许现在路青怜已经到了摄像头下,可自己现在离摄像头太远;也许她能循着地上的车辙找过来,可那条路自己来时就走了一遍,不确定路青怜能不能辨认出自己的去向,何况辨认出了,再赶过来又要一段时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等下去,而是跑。
    当然不是逃跑,他赌的是自己能跑到远处,然后接触到那辆摩托车。
    可背后又是一阵风声,他咬紧牙关赶紧趴倒,堪堪躲开了这一击,女人再次失去目标,张述桐藏在芦苇丛中,深深地喘息着。
    他按了一下胸口,却摸到一个硬块,张述桐皱皱眉,手伸向夹克的内兜,一张深深凹陷下去的丶金属卡片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愣了一下,原来是顾秋绵的那张会员卡。
    这张金属卡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泽,他瞬间有了新的想法,张述桐又看向湖面,岸边的水面上映着一团模糊的月亮,他屏住呼吸,调整着角度,接着将卡片猛地一弹——
    金属的卡片旋转着切在水面之上,反射出清冷的月光。
    做完这一切他一个翻身,将自己隐没到芦苇中,紧接着又是一阵穿梭声,却是奔着卡片去的,女人踏进湖面,张述桐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却没有放松,而是拼命爬起来朝路上跑。
    摩托车摩托车摩托车!
    他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张述桐终于赶到摩托车前,身后的风声更甚,他知道那个女人又追来了,张述桐用力扶起摩托车,跨坐在上面,他拧动油门,下一刻,女人的身影转瞬而至。
    终究是抢出一个时间差。
    雪夜中两道影子疾驰而过,摩托车率先笔直地朝前方冲去,女人紧随其后,她飞快地踩在雪地中,雪面噗呲塌陷的声音犹如索命的节拍,后视镜碎了,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只能通过耳后的声音判断,张述桐乾脆掀开头盔的护目镜,风声呼啸入耳,却能将女人的脚步听得真切。
    脚步又变近了!
    这到底是个什麽怪物?!
    阻止这个怪物的难度比他想像中难的多得多,可张述桐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他知道路青怜说不定就在摄像头下面检查着两人的去向,如果能调转车头找她会合当然是完美的,可他不能!
    他现在恨不得将油门拧死,也只是堪堪和女人拉开距离,即便如此仍要时刻提防着被女人追上,遑论留出时间调转方向?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拼命向前跑!
    而前面!
    就是那条环山路的入口!
    张述桐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如果他骑到那条山路女人也会跟着自己上去,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来到别墅的门口,然后别墅里的保镖跑出来查看,一阵乱斗,结果会和曾经一模一样,什麽也没有改变。
    他现在感觉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全部向头部倒流,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心中冒出来。
    刚刚他心里还存在着是否能调转车头丶将对方引去别处的侥幸,但就算成功了,他仍会被那个女人追上,只在于多拖一会;
    他也清楚自己不会每次都这麽走运丶不会每次都有供他藏身的芦苇丛,也不会每次都有让他脱身的卡片,他从骑车来到这里就做好了这份觉悟,如果只是逃亡,无非是慢性死亡。
    所以他主动把那份侥幸浇灭,索性不再向后去看,也不去听耳后的风声,张述桐再度拉下护目镜,摩托车引擎全力咆哮,油门全开。
    其实哪有什麽咆哮,这不过是一辆农用车,落入耳中的只有发动机的突突声,他却希望在自己身下的是一辆赛车,因为张述桐还记得前方有一个大坑,他的呼吸开始不自觉收紧,在心中倒计时。
    十。
    张述桐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九。
    大灯的尽头终于出现一个阴影。
    八。
    阴影彻底暴露在视线中。
    然后是七六五四……几个数字的功夫,车身飞驰,大坑已经出现在眼前。
    三。
    张述桐松开油门。
    二。
    他又猛地加速。
    一。
    他身子后仰,同时完成换档,车子迅速收油,前减震下沉回弹的瞬间他借力抬起车头。
    摩托车飞跃大坑。
    它砰地落在地上,歪了一下,又笔直地朝前冲去。
    两秒之后,张述桐听到一阵闷响。
    那个女人落到了坑里。
    但他知道那个坑不算多深,根本困不住对方多久,果然,女人就像那天的路青怜一样,从大坑中跃起,但他的计划只要等多拖住对方几秒就已经足够。
    他终于驶到环山路的入口。
    张述桐捏住刹车,车子一个漂移,猛地停在入口的位置,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女人至少在十米开外,但跑至身前也不过是几秒的功夫。
    接着他紧了紧头盔,看向山脊上堆积着的白雪,实际上因为他的到来,白雪已经簌簌落下。
    张述桐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自杀。
    其实应该是了。
    他还是乐观估计了接下来的情况。
    因为根本不存在骑车去别墅求救这一种可能。
    山路上堆积的雪比路面上厚,摩托车爬坡时会失去摩擦力,不出一分钟,他就会被那个女人追上,然后直接杀死。
    他的奔跑到此为止。
    很有可能此处就是他的墓碑。
    但张述桐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妈可是说过咱们很默契的。」
    张述桐喃喃道。
    接着他紧紧闭上嘴巴,身体里还残存着弹射起步的肌肉记忆,他复现下午飞跃渡船时的动作,捏住刹车,踩下离合,小小的农用车从未被这麽摧残过,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可因此它的引擎声也高亢无比,甚至能在这片山路中荡起回音。
    这样就足够了。
    张述桐看到了松动的雪层,也看到了还有一步之遥的女人。
    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晃动,脚下开始轻颤,这片天地似乎发出一道无可奈何的叹息,随后化为低沉的轰鸣。
    可那个怪物没有听觉,根本不会察觉,因此张述桐松开刹车,冲入山路,很快摩托车陷入雪中。
    雪体开始大规模的崩塌,它们排山倒海,吞噬着山路上的一切。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张述桐被这片汹涌的白色吞没。
    ……
    汹涌的白色吞没了一切。
    夜风灌进山路的入口,只剩一阵呜咽。
    此处十几分钟前还是一片狼藉丶嘶吼的机器丶飞驰的女人丶颤动的地面……如今却是一片寂静。
    一切都被埋葬在这片白雪下。
    路青怜来到入山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她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不远处的白雪中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一条小蛇缓缓游到了她的脚边。
    那条蛇吐着信子,似乎在指向雪地里的某个方向。
    路青怜蹲下身子,从中挖出了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
    女人的身上沾满雪沫,似乎已经被冻僵了。
    路青怜瞥了女人一眼,不再去管。
    她越过女人,双手将白雪挖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快雪中露出一个头盔。
    路青怜看着张述桐,那双眸子里没有惊讶,只有古井无波。
    她只是掀开对方的头盔,伸手成指,探到对方鼻子下面。
    呼吸已经停止了。
    「张述桐。」她低声自语道,「这就是你的结局吗。」
    路青怜垂下眸子:
    「但如果你就这麽死了,会很麻烦。」
    因此她轻轻叹出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是一生中最无可奈何的一次。
    那双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路青怜跪在张述桐旁边,她将长发别至耳后,缓缓俯下身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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