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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虚弱,看来我要找人好好给你补补了。”
“那倒也不必。”
两人说笑了几句,现实涌上心头,又都沉默下来。
“昨天,医生给我们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温子离突然的话,让姜半夏心口一紧。
两人都沉默下来。
温子离脸上,再没了笑意。
*
姜半夏去找了苏南倾。
苏南倾刚下手术台,看到在办公室等自己的姜半夏,还有些错愕:“半夏?真的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南倾。”
“好久不见,你现在的气质越来越好了。”苏南倾拉着姜半夏的手围着她转了几圈,“我们现在也是同行了啊,姜医生。”
“你就别取笑我了,苏主任!”
“好了,我们就别相互恭维了。我们都是最棒的!”
“你刚下手术台,肯定饿了吧,我请你吃饭吧。”
“这是我的地盘,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不介意的话,食堂走起?我们医院的食堂伙食还可以。”
“当然不介意。”
两人在食堂点了饭菜。
苏南倾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我和漫漫一起来的,她在病房陪着佳琪。”
一想到沈佳琪,两人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佳琪的病情——”
“先不说这些,先吃饭,等下再说。”
吃过饭后,苏南倾给姜半夏分析了一下沈佳琪现在的病情。
原本还乐观的预计,若是进行保守治疗的话,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但事实是,情况非常糟糕。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话一出口,姜半夏就后悔了,“对不起,我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我明白你的想法。”
“每个癌症病人的家属,都会有这个想法。对了,南倾,你有没有听说海城特效药的事情?我之前去找了,但是没找到,你是这个圈子里的,有没有消息?”
看苏南倾欲言又止的样子,姜半夏:“南倾,你知道对不对?”
“我不知道,之前确实听说过一点消息,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所以说那消息肯定是假的,半夏,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我也是没办法了,但现在佳琪这样的情况,与其等死,倒不如勉力一试。”
“那也得有药方才能试啊,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试。”
“我其实已经找阿照帮忙了。”姜半夏这才告诉苏南倾,“摘星楼消息广,总有办法的。”
苏南倾虽震惊,但也明白姜半夏的心情。
若是自己在意的人遇上这种事情,她肯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正常的医学治疗对沈佳琪已经无用。
沈佳琪在医院过得每一天现在都很痛苦。
身体的折磨,病痛的折磨,趁着沈父和沈母回酒店休息的时候,沈佳琪低声对姜半夏道:“夏夏,我想回家了。”
看着沈佳琪如今这病弱的模样,姜半夏心如刀绞。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浪费在医院了,你们带我回家吧。”沈佳琪还拿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对姜半夏说,“就把这个照片做我的遗照吧,贴在我的墓碑上,葬礼就不办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其他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都写在这个信封里面,钱是没有多余的了,以后我爸妈只能多拜托你们帮我照顾了。”
戚漫漫一直都在隐忍,听到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沈佳琪,你都在说些什么!我不许你胡说,听到没有!不许你胡说!”
沈佳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漫漫,别难过,我只是先过去那边布置我们的新家,等七八十年以后,我等你们一起来住。”
姜半夏的眼泪滚落眼眶:“佳琪,不要放弃!你的爸妈肯定要你自己照顾啊,我们照顾不好的。还有温子离,你舍得就这么离他而去吗?”
“他运气不好,遇上我,希望我走后,他可以遇到一个和他真心相爱,又身体健康的女孩子。”沈佳琪说着,就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原来癌症晚期是如此的痛苦。
戚漫漫站在门外,哭得泣不成声。
姜半夏的心情也异常沉重。
沈父和沈母虽然一千一万个不同意沈佳琪这么做,可眼看着她这么痛苦,又实在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只能点头同意了沈佳琪的回家的想法。
只等着明天再做个检查,就去办出院了。
一切收拾妥当,第二天中午,温子离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终于可以回家了。”沈佳琪坐在轮椅上,换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她的父母打包好行李,温子离推着她,戚漫漫陪着她,一起离开了医院。
姜半夏一直看手机,但阿照始终没有电话打来。
姜半夏不免心灰意冷。
可就在他们上车即将出发时,苏南倾突然追了上来。
“怎么了,南倾——”
“先别走。”苏南倾气喘吁吁说,“佳琪,夏夏,我刚接到唐卿仪的电话,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这如同海水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试试吧,佳琪,我们就听苏医生的,再试试吧!当妈妈求你!”
“是啊,佳琪,再试试吧,唐医生都赶过来了,肯定有希望的,佳琪——”
戚漫漫也哀求道。
沈佳琪的目光在众人恳切的脸上滑过:“那就,再试试吧。”
得到了沈佳琪的首肯后,苏南倾道:“但你不能留在我们医院了,这是不被允许的,我帮你联系了另外一家私人医院,现在直接过去!”
所以沈佳琪直接转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就像是一场豪赌。
赌输了活不了,但赌赢了,能活命啊。
即使再疯狂,他们都要试试。
最差的结果,不也就是这样吗。
*
沈佳琪重新住了院。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身体已然吃不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苏南倾也是忧心忡忡,真怕沈佳琪撑不到唐卿仪的到来。
好在唐卿仪来的真的很迅速。
像是带来了所有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