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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171Sh直升机在距离佛塔五公里外的低空悬停,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舱门开启,三架静音查打无人机如同幽灵般滑出,悄无声息地掠向那座在夕阳下闪烁着圣洁白光的波浪形佛塔——辛比梅塔,那骠国古老传说中的“世界中心”。
机舱内,战术屏幕亮起,无人机的高清红外/光学融合画面实时传回。王迁、恶来等人屏息凝视。
画面首先扫过塔下。正如北斗预警,佛门势力以“确保昂山女士参拜安全”为名,已实施戒严。身披赭红色僧袍的武僧与神情肃穆的信徒“志愿者”控制了所有通道入口,形成一道隔绝外界的无形屏障。一种庄严肃穆却又隐隐透着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无人机镜头谨慎地避开地面警戒,如蛇般沿着塔身纯白的波浪形曲线攀升,最终聚焦于顶层那座供奉着古老佛像的开放式佛龛。
地狱图景,猝然撞入眼帘:
佛龛中央,一具“人形”端坐于莲花座上,姿态是标准的跏趺坐,却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僵硬与扭曲。
其周身覆盖着薄如蝉翼的金箔,在夕阳下反射着刺目而虚假的“佛光”。金箔之下,隐约可见皮肤的纹理,却毫无生机,如同被强行塑形的蜡像。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头颅:天灵盖被精密地切开,一枚流转着幽暗光泽的“九眼天珠”被镶嵌其中,代替了原本的颅骨穹顶,仿佛强行将某种邪恶的“灵识”灌入这具空壳。他的双眼圆睁,瞳孔却空洞失焦,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双手被强行扭曲成一种极其诡异、充满攻击性的手印,掌心向上,托举着一个打磨光滑的苍白头骨碗。碗内空空如也,却比盛满鲜血更令人胆寒。
吴梭温的“金身”旁,张凤正被两名身形枯槁、身着黑色镶金边僧袍的“行刑僧”按住。她的状态极其异常——瞳孔极度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却并非因为恐惧或痛苦,而是一种被药物强行激发的、超越极限的“清醒”。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却无法形成语言。这是高纯度神经兴奋剂的效果——让她意识无比清晰,却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一名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高阶僧侣,手持一柄造型古朴、刃口却闪烁着幽蓝寒芒的仪式短匕。他没有立刻下刀,而是以一种近乎咏叹的声调,用古骠语低诵着扭曲的经文。匕首的尖端,正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仪式感,在张凤胸腹之间划动,仿佛在描摹一朵“莲花”的轮廓。皮肤尚未破开,但那冰冷的触感和即将到来的命运,足以让任何清醒的灵魂崩溃。
佛龛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奇特的工具:刻满逆“卍”字符的小型转经轮、连接着细密铜管的黄铜容器、闪烁着冷光的金属支架部件……这些显然是为完成“双生肉莲”准备的。
“槽!!”王迁目眦欲裂,喉咙里迸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颅骨,他猛地起身就要冲向舱门,理智的弦在张凤那绝望而“清醒”的眼神中彻底崩断。
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恶来这位以勇猛狂暴著称的悍将,此刻眼中也燃烧着熊熊怒火,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决断和身为行动指挥的责任。
“迁子冷静!冷静,你现在跳下去也救不了她!”恶来的声音如同炸雷,在王迁耳边轰鸣,“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恶来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对着通讯器,声音斩钉截铁,:“‘渡鸦’(无人机控制员代号),最高权限!自由猎杀!那几个奇装异服的留活口,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避开北斗的眼睛的!立即执行!”
无人机腹部的微型武器舱瞬间开启。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几声微不可闻的“嗤嗤”轻响。数道精准无比的次声波脉冲混合着超高速麻醉神经阻断针。
屏幕中:
按住张凤的两名行刑僧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瞳孔瞬间涣散。
那名手持仪式匕首的高阶僧侣,动作骤然定格,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红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周围警戒的几名武僧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
直升机全速扑向佛塔!王迁、恶来、郑粟等人利用速降索,如同神兵天降般冲破顶层佛龛的宁静。
眼前的景象比屏幕上更加触目惊心!
吴梭温那覆盖着金箔、镶嵌着天珠、结着恐怖印的“金身”,在近距离下更显诡异和死寂,散发着混合着血腥与奇异香料的刺鼻气味。
而张凤…
她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没有被捆绑,但兴奋剂的药效仍在肆虐。行刑僧的死亡中断了开膛的过程,但匕首的划痕已深可见骨,胸腹间一片狼藉,鲜血浸透了破碎的衣衫。最令人心碎的是她的眼睛——瞳孔依然因药物而放大,里面没有濒死的浑浊,只有极致的、清醒的痛苦、恐惧,以及对眼前之人刻骨的哀求!
她看到了王迁!那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迁的灵魂上!她的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一丝被药物扭曲的力量,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清晰传入王迁耳中的气音:
“…杀…了…我…求…你…痛…啊…”
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
王迁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冰冷!他踉跄着扑到张凤身边,双手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她身上任何一处伤口。他看到那被划开的胸腹,看到那些散落在她身边的、准备用于将她同样“塑造”成“肉莲”的冰冷工具…他看到她那清醒得令人绝望的痛苦眼神…
“凤…”王迁的声音破碎不堪,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知道,她没救了。即使现在有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在场,也无力回天。兴奋剂的效果正在消退,随之而来的将是排山倒海的剧痛和更加漫长的死亡过程。而迈彭的仪式亵渎,已经在她身上开始了…
“求…你…”张凤的目光死死锁住王迁,充满了对解脱的极致渴望,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郑粟和恶来等人围在周围,手持武器警惕着可能的后续威胁,但此刻,无人出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和佛塔外呼啸的风声。他们理解王迁面临的,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抉择。
王迁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过沾满尘土的脸颊。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一种近乎神圣的决绝。他缓缓地、无比轻柔地伸出手,拂开张凤被汗水和血水粘在额前的乱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乖…凤…”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悲伤,“…我带你…回家…”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中,那把伴随他多年的、哑光黑色的特制手枪,枪口已无声无息地、精准地抵在了张凤的额心。
张凤的眼中,在那无尽的痛苦深处,竟浮现出一丝解脱般的微光,她似乎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砰!”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被痛苦本身吞噬的枪声,在空旷的佛龛内响起,随即被风带走。
张凤的身体微微一震,那放大瞳孔中的痛苦、恐惧和哀求,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最终凝固成一片空洞的平静。她嘴角似乎真的留下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凝固的弧度。
王迁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石化了一般。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王迁枪声的回音似乎还在佛龛内萦绕的瞬间,异变陡生!
旁边那具被金箔包裹、端坐莲台的吴梭温“金身”,毫无征兆地,头颅猛地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睛,竟死死盯住了离他最近的恶来,覆盖着金箔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鼓动。
紧接着,一个尖锐、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巴利语尖啸,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诅咒,猛地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Tumhemicchā-dhammapālā!Nirayapapatātha!!!”
(汝等伪护法!堕无间狱去吧!!!)
尖啸声未落!
“噗!噗!噗!噗——!”
吴梭温那覆盖着金箔的躯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血色水囊,从内部猛然爆裂开来!并非巨大的爆炸,而是他身体表面刺入的那108根翡翠降魔杵,在某种邪恶力量的共振下,瞬间由内而外激射而出!
每一根翡翠杵的尾部,都连接着一条用暗红色浸染的经幡丝线!108根杵爆射,108条染血的经幡瞬间被拉直、绷紧,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诡异、覆盖了整个佛龛的立体曼荼罗网络!
而被杵射穿的躯体,则在爆裂中化为一场短暂而凄厉的血肉之雨。染血的碎骨、内脏、被金箔包裹的皮肤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凋零的莲花花瓣,在这由翡翠杵和血经幡构成的立体曼荼罗中凄美而恐怖地“绽放”。
这瞬间的、由活体触发的“血肉曼荼罗”绽放,充满了极致的亵渎与邪异的美感,是迈彭对世俗权力最恶毒、最华丽的终极诅咒。
爆炸的冲击和气浪将王迁、恶来等人掀飞出去。王迁死死护住怀中张凤尚有余温的遗体,在纷飞的血肉和飘荡的染血经幡中艰难的抬起头,眼中一股滔天杀意凝聚。
辛比梅塔的纯白,被彻底染红。世界的中心,见证了双生肉莲的凋零与伪佛的终焉。复仇的烈焰,将从这血与火的灰烬中,席卷整个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