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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林霜的雨伞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她快步走在通往甜水村的泥泞小路上,四周寂静得可怕,除了雨声,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这雨也太大了。”
林霜喃喃自语,水珠伞面不断的滴落。她环顾四周,笔直的道路上,不要说人了,就是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
她放出精神力,确认无人后,一个闪身躲进了路旁的大树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汪汪~!”(铲屎官,你咋这么狼狈?)
大黄嗅到林霜的气息,立刻摇着尾巴飞奔过来,它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但当看到林霜满身的泥水时,不由得后退两步,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嫌弃。
“外面下大暴雨呢!要你管……玩儿你的去。”
林霜收起雨伞,抬头不经意瞧见了大黄嫌弃的眼神,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
“汪汪~!”(好心当成驴肝肺~!)
大黄甩了甩尾巴,叫了两声,屁股对着林霜晃了晃,在她暴走之前,直接溜了。
“这臭狗……”
林霜看着撒欢跑远的大黄,气得牙痒痒,却也拿它没办法。
只能冷哼一声,放下背篓,闪身回了浴室。
半小时后,焕然一新的林霜站在停车场里。
她利落地跳上一辆黑色越野车,熟练地发动引擎,用精神力确认外界安全后,越野车瞬间出现在暴雨中的村路上。
“轰~~”
林霜一脚油门,轮胎带起的黄泥飞溅,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发动机的轰鸣,淹没在雷声中。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雨刮器疯狂-摆动,却依旧难以驱散密集的雨幕。
林霜紧握着方向盘,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走过县城通往甜水村的一段平整路面后,去向家凹的黄泥路在暴雨冲刷下变得越发泥泞。
车轮不时打滑,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车速。
原本开车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林霜愣是开了将近半个小时。
当车子终于驶入王家凹地界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村庄几乎被山体滑坡吞没,远处的青山像是被巨斧劈开,下半截完全塌陷。
“天啊!这……这……”
林霜的手指死死抠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眼前的王家凹满目疮痍,山体滑坡不仅吞噬了村庄,还将蜿蜒的村道碾成扭曲的泥沼。
越野车的轮胎深陷其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默念,下一秒,越野车瞬间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她背上鼓鼓囊囊的药箱,里面装着空间里储备的止血绷带、抗生素和退烧药。
林霜的及膝雨靴陷入泥浆,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
身上的雨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顺着帽檐儿而下,落在她脸上打湿了她额头的碎发。
艰难跋涉半小时后,林霜终于来到村口。
刚走近一座半塌的祠堂,便听到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
林霜用力顶开歪倒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揪紧。
七八个重伤的村民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角落里,一位老妇人腿上插着木片,鲜血混着雨水在地面蜿蜒;一个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小脸烧得通红。
靠近外侧,几个神色疲倦的人依靠在一起,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林霜都要以为他们都死了。
看到这一幕,林霜的喉咙发紧。
即便是林霜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是见到这样的场面,心还是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不是说没有人员伤亡么?
这些痛苦挣扎的生命又算什么?
她的胸口涌起一阵怒火。
她没有想到,那些官员为了逃避责任而谎报灾情。
面前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会因为他们的私心,在痛苦中煎熬,直到死去。
午夜梦回时,他们真的能心安吗?
林霜心中悲戚,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此刻,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林霜紧了紧肩上的药箱带子,大步走向最近的伤者。
祠堂里的人神情麻木,林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
林霜攥紧药箱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迅速蹲到那个腿插木片的老妇人身边。
“大娘,别怕,我这就帮您处理伤口。”
她声音轻柔,试图安抚老人惊恐的情绪。
“姑娘!你是大夫?”
老妇人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抓住林霜的衣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希冀与忐忑。
“嗯,我是甜水村的大夫。”
林霜点头,打开药箱,消毒双手,小心翼翼地从药箱里取出镊子。
“可能会有点疼,您忍一忍。”
她一边安抚着老人,一边用镊子缓缓夹住木片,老妇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神却越发的明亮。
仿佛腿上的疼痛,证明她还活着,证明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的幻觉。
林霜不知道老人心中的想法,她屏住呼吸,猛地一拔,木片带着鲜血被取了出来,她立刻用沾了酒精的纱布按住伤口。
处理完老妇人的伤口,有用木条固定后,叮嘱老人注意事项,林霜又快步走到发烧的孩童身边。
她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眉头紧皱,刚要进一步检查,便被孩子的母亲阻止了。
“你要干什么?”
林霜此时才发现,孩子母亲的状态也不好,嘴唇干裂,眼神有些迷离,明显是高烧的症状,情况比她怀里的孩子还严重。
“我是大夫,你和孩子都发烧了,尤其是孩子得赶紧退烧,要不然就烧傻了。”
林霜来不及解释,把情况说得最坏,原本迷糊的母亲,眼神清明了几分,看向林霜的目光满是乞求。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声音干哑的乞求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的。“
林霜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退烧药,用兑了灵泉水的温水化开,慢慢喂进孩子嘴里。
已经迷糊的孩子,品尝到灵泉水的甘甜,大口把药水喝光。
女人看到孩子喝了药,嘴角勾起一个安心的笑容。
“让孩子睡一觉,烧退了就好了,这碗药你喝了。”
林霜把碗递到女人嘴边面前,女人道谢后,一口喝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女人感觉自己脑子清明了不少。
正当林霜准备查看下一位伤员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披着蓑衣的身影闯了进来,带进一室风雨。
为首的男人莫四十出头,蓑衣下露出半截藏青色的干部服。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满屋伤员,最后钉在林霜身上。
“谁让你在这儿乱救人的?没经过允许,私自救治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吗?”
男人双手抱胸,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语气充满威胁。
林霜看着来人,眼神闪了闪,她认出了这些人——王家凹的村干部。
这个村子曾因潜伏敌特被整顿过,没想到剩下的干部依然如此跋扈。
“责任?”
面对男人的恐吓,林霜毫不畏惧,站起身来坦然的迎上对方的目光,冷笑道。
“你们谎报灾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责任?你们不做人,弃这些村民的性命于不顾,现在还有脸来阻止我?”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毫不畏惧的撕破了村干部的遮羞布。
男人脸色骤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对方显然没料到林霜的胆子这么大,在他们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少废话!把她赶走,药箱留下!”
男人脸色一沉,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打算控制住林霜。
林霜冰冷的目光看死人一样看着几人,双眼微眯,眼底泛起一丝狠戾。
“住手,谁敢动大夫,先过老婆子这关!”
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还没等林霜出手,在角落里的老妇人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挡在坐起来,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喊道。
其他村民也纷纷出声阻拦,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男人脸色铁青,正要发作,祠堂外又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河水决堤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惊雷,所有人都慌了神。
村干部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往外冲,几个跟班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全然没有去帮助祠堂里受伤的同村村民,眨眼就消失在雨幕中。
祠堂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越来越近的洪水轰鸣,林霜望着远处翻涌的浊浪,心头一紧。
“大家别愣着!都往高处跑!”
林霜大喊一声。
众人回神,立刻冲出了祠堂。
就连地上原本进气多出气少的村民,求生意志爆棚,都费力的站了起来,走出了祠堂。
林霜留在后面,她偷偷的从空间中取出一些绳子,将祠堂的门板卸了下来,用绳子绑住,做了个简易的爬犁。
“快上来~!”
林霜朝那些重伤员喊道。
五六个伤势最重的村民互相搀扶着爬上门板,其中一个断了腿的中年汉子疼得直冒冷汗,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林霜将绳索往肩上一套,像纤夫一样弓着身子往前拉。
不大的门板,坐了五六个人,林霜拉得很轻松,只不过路面不平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并不是很快。
林霜跟在王家凹村民的后面,往往祠堂后方的山坡转移,河水奔涌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安全的带出去!
林霜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门板在泥泞中前行。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汗水,视线早已模糊不清,身后传来河水咆哮的轰鸣,仿佛一头凶兽正张开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闺女,别管我们了…我儿子都跑了,你何必…”
门板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抖着开口,浑浊的双眼,看着已经跑在前面,看不到人影的儿子,满心的绝望。
“坚持住,我都没有放弃,你们也不能放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你们都带出去!”
林霜头也不回,声音却格外坚定的喊道。
门板上的伤员原本绝望的脸上,都浮现了希冀之色。
大难临头,亲人们都下意识的逃往,完全弃他们于不顾,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即便身后是汹涌咆哮的河水,依旧没有放弃他们。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呢?
门板上的众人不再自怨自艾,眼中的惊恐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求生意志。
“闺女,我们信你!”
老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死死抓住门板边缘。
“老头子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眼神不再涣散,而是紧紧盯着前方。
林霜感受到他们的变化,勾唇一笑,脚步更加坚定。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声。
林霜抬头望去,只见先逃出去的村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正慌乱地往回跑,脸上写满惊恐。
“怎么回事?”
她随手拉住一人,大声问道。
“路被泥石流堵死了!根本爬不上去!”
有人绝望地喊道。
林霜心头一沉。
河水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近,身后的洪水已经漫到了脚边,再耽搁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她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忽然发现右侧山坡上有一片未被冲垮的树林,树木粗壮,根系盘错,或许能抵挡洪水的冲击。
她当机立断,指向树林,对众人喊道。
“快!往那边走!都爬到树上去!”
原本如无头苍蝇一样的村民,听了林霜话,来不及思考,立刻照做。
村民们刻朝树林方向涌去。
林霜咬牙拖着门板,尽量避开地上的坑坑包包,向树林方向跑去。
泥浆没过小腿,让她走得举步维艰,却依然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