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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在祭坛前，《混沌真解》上的归墟地图还泛着金光。
叶知秋指尖敲了敲书页：“极南荒漠，沙暴下的石门。”
玄冰老人咳嗽两声：“老东西年轻时在荒漠讨生活，听过归墟是‘被天道遗忘的坟场’。”
柳月婵攥紧发烫的玉牌：“玉牌纹路和地图重叠，或许……”
“去。”叶知秋打断她，“我要知道混沌之力的源头。”
出发前，他解开贴身锦囊，将《混沌真解》递向柳月婵：“炼体术那几页，你研究。”
柳月婵指尖发颤：“秋哥，这是你的命根子……”
“你灵脉刚通，炼体术能护你。”他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我信你。”
她喉结动了动，终究接过，袖口蹭过书页时，金粉在掌心染出细痕。
队伍行至荒漠边缘时，风突然变了。
沈凝霜勒住马缰，铠甲发出轻响：“沙暴要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腾起黄雾，像巨兽张开的嘴。
她反手拽住苏晚晴胳膊：“跟紧！”
众人跌进废弃石窟时，沙石已拍得洞门哐哐响。
白璃抹了把脸上的沙：“这洞……”
洞壁泛着幽光，密密麻麻刻着符文。
楚惊鸿突然上前，指尖拂过一道裂痕：“守界碑。”
“古殿典籍说过，守界碑刻的是归墟秘辛。”他声音发沉，“‘归墟者，神魔战场。门开之日，旧世湮灭’。”
“湮灭？”玄冰老人猛地直起腰，“老东西当年在荒漠听商队说，有人见过石门里爬出黑鳞怪物……”
“叶知秋！”
一声嘶吼炸响。
众人转头。
洞顶碎石簌簌落下，一道黑影破洞而入。
陈浩然披头散发，双眼赤红如血，周身黑气翻涌，左手持着半柄染血的剑——正是他当年被叶知秋绊倒时摔断的那柄。
“你害我被逐出师门！”他踉跄着冲过来，剑尖直指叶知秋咽喉，“你害我入魔！你害我……”
黑气裹着腐臭扑面而来。
沈凝霜抽刀要挡，叶知秋却伸手拦住她。
他后退半步，脚尖在沙地上碾出浅痕——玄隐步悄然启动。
陈浩然的招式快得离谱，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像被什么力量扯着经脉。
叶知秋瞳孔微缩，看清他指尖爬满黑纹，每出一剑，黑纹便往心口蔓延一寸。
“原来……”他低声呢喃，脚步随着陈浩然的剑势偏移，“你不是主谋。”
洞外沙暴呼啸，洞内黑气翻涌。
叶知秋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与陈浩然的身影重叠时，他忽然笑了——三百年偷学的步法，终于等到了试刀人。
叶知秋脚尖碾着沙粒，玄隐步如游鱼般滑过陈浩然剑网。
他盯着对方手腕——每刺出三寸，黑纹便跳一跳，剑尖总要顿半息。
是了，那滞涩不是入魔后遗症，是外力拉扯。
陈浩然嘶吼着劈下，叶知秋突然踉跄半步，左肩露出破绽。
陈浩然瞳孔骤缩，剑锋直取咽喉。
却在将触未触时，叶知秋足尖点地旋身，右膝如钢锥撞向对方腰眼。
“咔嚓！”
陈浩然闷哼倒飞，撞在刻满符文的洞壁上。
黑血从嘴角溢出，染脏了胸前破碎的道袍。
他瞪着叶知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想逃？”楚惊鸿长剑出鞘，寒芒划开黑气。
剑气如网，封住洞顶与洞口。
沈凝霜反手摸出镇魂钉，指尖掐诀：“定！”
钉影破空，却在距陈浩然三寸处“叮”地弹开。
众人抬头，只见一团黑雾在洞顶凝结，化作黑袍人影。
面覆鬼面，唯余双瞳泛着幽绿。
“影蚀真人！”玄冰老人浑身剧震，“幽冥宗那老匹夫……”
“聪明。”影蚀抬手，陈浩然身上黑纹突然暴长，瞬间爬满脖颈。
他发出凄厉尖叫，竟生生挣断楚惊鸿的剑气网，朝叶知秋扑来。
“归墟之门，是幽冥宗的！谁碰，死！”
黑雾如潮水涌来。
苏晚晴被沙粒呛得咳嗽，沈凝霜挥刀劈开黑雾，却见更多黑丝缠上刀刃，腐蚀出斑驳缺口。
楚惊鸿剑指影蚀：“藏头露尾之辈！”
“聒噪。”影蚀屈指一弹，陈浩然突然暴起，双掌凝聚黑焰，直取柳月婵心口。
叶知秋瞳孔骤缩，玄隐步提到极致，却还是慢了半分——
“啪！”
一道金芒炸响。
柳月婵不知何时翻开《混沌真解》，书页悬浮半空，金光如盾护住众人。
陈浩然的黑焰撞在盾上，发出刺耳鸣叫，化作青烟消散。
叶知秋转头。
月光下，柳月婵垂眸盯着掌心金粉，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她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异样的红，眼尾竟有金线游走。
那抹冷漠，像换了个人。
黑雾仍在翻涌，影蚀的笑声混着沙暴灌进洞来：“混沌灵根？有意思……”
金光护罩嗡鸣，在众人周围撑起半圆。
柳月婵指尖按在书页上，金粉簌簌落在护罩边缘，与黑雾对抗时溅起火星。
她的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该醒了。”
洞外沙暴突然拔高，卷着碎石撞向洞口。
护罩金光骤亮，将一切阻挡在外。
而柳月婵的眼神，已彻底沉进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