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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挪移乾坤
这一夜月明如水,山风猎猎,寒意甚盛,云长空内功精深,倒也不觉,
他在屋顶四下望去,屋阙连绵,灯火星点,脚步铿锵有声,金花婆婆也随即飘然落在屋顶。
就听婢女低声道:「大小姐,婢子侍候您洗漱就寝!」
杨不悔道:「我不睡!」
另一婢女道:「婢子给您端了茶来。」
「不喝,都出去,别来烦我!」
杨不悔显然心情不好,慌的婢女身子直抖,带得茶碗叮当作响时。
杨不悔怒道:「我就那麽可怕?你抖什麽?」
一个婢女委屈道:「不关大小姐的事,是婢子生来胆小。」
「出去!」
「是!」两婢女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金花婆婆心道:「这小妮子恁大脾气,若是将小昭送到他们眼前,不知给她怎生搓摸呢。
云长空却是知晓,原来的小昭被杨不悔欺负惨了,动辄要打,抬手就要杀。
他当下也不忙进去,双脚勾住屋檐,一个个「倒卷珠帘」,头下脚上,捅破窗纸往里一看。
只见房间布置得极其华丽精致,一看就是女儿闺房。靠窗一张梳妆台,台上红烛高烧,照耀得房中花团锦,堂皇富丽。
一个黄裙少女正坐在床上支颈沉思,又叹息一声,站起来在房里着莲步。
就见她年约十六七岁,模样俏丽,来去,越走越快,圆脸上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透出浓浓忧色。
云长空凝声送入金花婆婆耳中:「动手吧!」
金花婆婆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不要另生枝节。
要知道她制住杨不悔再简单不过,可她昔日进入过密道,却是无功而返。此刻若是将杨不悔打晕,一旦被婢女发现,必然会惹来明教教众,他们要是无所获,又如何出来?
然而云长空觉得小昭能和张无忌找到「乾坤大挪移」,他和她妈没道理不行。
杨不悔募地走到壁前摘下一柄长剑,冷冷道:「灭绝老贼尼,你若敢来,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迈步打开房门,气冲冲的去了。
当年纪晓芙身死之时,杨不悔年幼,什麽也不懂得,但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回想,自然明白了当年的经过。母亲是给灭绝师太一掌打死了,可不是张无忌说的,妈妈飞到天上去了。
杀母之仇,又岂能不报?
要知道飞鸽传书,那是每天都有报,而且会有很多鸽子同时放飞,云长空她们拦截一个,并不能阻碍消息传递。
金花婆婆见杨不悔去了,一掀窗子钻了进去,身子轻灵,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长空看的目瞪口呆,不禁寻思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人家做贼可比自己利索多了。
正胡想,金花婆婆已经钻进了罗帐,低声道:「还不快来?」
云长空掀开窗子,悄然落地,漫步走向床帐。
金花婆婆揭开锦被,道:「快躺下!」
云长空笑道:「你若有非分之想,我可宁死不从。」
金花婆婆见他笑容诡诵,羞怒难当,当即咬牙说道:「这密道在床上。」
云长空摇头道:「这明教真够邪门。密道放在床上。」吐槽着躺在了金花婆婆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玉手。
金花婆婆气道:「又干什麽?」
长空道:「你进过密道,我又没进过密道,心中自然害怕了。」
金花婆婆对他着实无奈,哼了一声,不知她扳动了何处机括,突然间床板侧动,两人便摔了下去。
平躺着直跌下数丈,那种刺激,云长空生平第一次遇到,心中直跳,好在他半空中已然运劲,
手在金花婆婆手臂一按,身子已经旋转站直,着地时已经将金花婆婆抱在了怀里。
金花婆婆怒道:「放开我,这需要你费劲吗?」原来他们着地时,地上铺着极厚的软草,虽然乾枯,却也架不住多。
与此同时,头顶轻轻声响,床板竟然自行回复原状,
云长空心奇:「这时代也有这麽精妙的机关。」说道:「我又不知道这是什麽样子,还不是怕你受伤,你凶什麽?「
金花婆婆向他飞去一个白眼,挣脱出来,飞身飘出,云长空暗暗好笑,也跟着跃出。
这是一条甬道,曲曲折折,云长空左右一拍,只听壁间回音喻喻,全是石壁,心道:「建造这密道,不知花了多大物力人力,那些建成之人,一定给处死了!」
这时金花婆婆到了一处石壁前,骤然止步,说道:「昔日我就是到了这里,也没发现什麽机关云长空举起双手,在左石石壁摸索一阵,当即气沉丹田,双手抵住石壁,运转神功。
那石壁顿时以正中为轴,咕噜噜向内洞开,原来这石壁非壁,而是一道极厚丶极巨丶极重丶极实的大石门。
密道内黑洞洞的,不知究竟。
金花婆婆笑道:「原来如此!」
云长空说道:「这石门于你而言,也不是问题吧?」
金花婆婆的一笑,道:「云大侠,你以为世上人都跟你一样,十五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三十年前,我与杨逍女儿差不多大,功力又有几分?」
长空这才醒悟,三十年前的明教四大法王,能有多大斤两,谢逊练得七伤拳后,才自是天下一流高手,金花婆婆年纪最小,功力也就更浅了。
原来这光明顶秘道构筑精巧,有些地方使用隐秘的机括,这座大石门却全无机括,若非天生神力或身负上乘武功者方万推移不动。
三十年前的金花婆婆虽能进入秘道,但武功不到,只有半途而废。后来功力深了,可惜肺疾加重,忍不住咳嗽,无法潜上光明顶。只有让女儿小昭冒险了。
金花婆婆果是胆大无比,一看有路,当先而行,走了六七步,并无异样,忽觉身后灯火一亮,
却是云长空燃起了一根蜡烛,
只见又是长长的甬道,向下倾斜,竟似永无休止。两人走了很远,突现几道岔路。云长空转眼望去,金花婆婆精亮目光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道:「你还戴着面具,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卸下伪装行不行?」
金花婆婆说道:「干什麽?你又不是没见过。」
云长空道:「这里好像鬼城,有仙子陪伴,我才不那麽害怕。」
金花婆婆将白发与面具揭了下来,说道:「你就是没一点正形。」
云长空见她明秀容颜,笑道:「哦,我喜欢看你就没正形,当年明教有多少人喜欢看你,他们也都没正形?」
紫衫龙王又气又急,一跌足,向着左边一条通道恨恨而行,说道:「以后不要跟我说明教的人,当年在那圣火厅中,他们都一齐跟我为难,我这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紫衫龙王不同于一般女人,她始终是一个强者身份,眼前丶后来,过往,她都有想法。
云长空幽幽道:「你胆量又大,人又倔强,我是知道的,只是希望你也能像对待他们一样,不要忘了我才好。」
紫衫龙王神色微微恍惚,流露追忆之色,喃喃道:「你待我的好,我永远都记得,是啊,还有阳教主,谢三哥,唉.——」
她身穿漆黑劲装,灯火摇曳间,婀娜生姿,脖颈肌肤更显欺霜胜雪,云长空莫名有些惆怅。
她得了乾坤大挪移,放任她回转波斯交差?
但若不放任,又能如何?
她可不是未婚少女,而是个寡妇。
自己对这没什麽看法,纵然也说通赵敏,给她名分,可她自己定然也不会同意,以免污了自己与韩千叶清名。
这道路盘旋向下,两人看见石门,就推开查看,多有铁锈斑斑的弓箭兵器,显是明教昔日放置在此,以备御敌。
云长空又运劲推开一座石门,又是一间石室。忽听啊哟一声,金花婆婆娇躯疾向后退,偎入云长空怀中。
在这等阴风森森的石洞中,这一声凄厉叫声,也使云长空毛发皆竖,吓了一跳,不自觉伸手抱住她的娇躯,感觉她身子发颤,问道:「怎麽了?」心中却也好笑,这凶娘们也有害怕的时候。
紫衫龙王呆了一呆,才羞报一笑,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云长空见她心情安定下来,这才走进石室一看,这石室很大,一块石板之上,横卧两具髅。
除了头上还余有一点皮肉,和那长长的头发,仍在之外,全身上下各处皮肉都已化尽,只馀下森森白骨。
不过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这一幕也让云长空觉得感背脊上陡然升起来一股寒意。
死人他见多了,可这种白骨髅却是第一次见,好在他知道阳顶天夫妇的事,多少还有些心理准备,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两人是谁呢?怎会死在这里?」
紫衫龙王虽然离开了云长空怀抱,但还是跟随他脚步,陪在他身边,目光凝注在云长空的脸上,一话不发。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只要有云长空在,她心里就踏实,就满足。
仿佛世上没有任何难事。
云长空缓步走到白骨前,低头一瞧,女髅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男骷髅手旁摊着一张羊皮。
云长空捡了起来,拂去尘土,指尖所及,一面有毛,一面光滑。
紫衫龙王不由说道:「这是—.乾坤大挪移心法—
话音刚落,二人四目相对,石室中一片寂静。
紫衫龙王吐了口气,苦笑道:「原来这是阳教主夫妇,人人都说他们失踪,应该是死了,明教更有人说,是我害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死在这里!他们生同,死同穴,也算不枉了。」言下不胜感慨。
云长空幽幽道:「恐怕这种结局,未必就是阳顶天想要的。」
紫衫龙王皱眉道:「怎麽说?」
云长空在阳顶天骸骨摸索,说道:「这里还有封信!」
紫衫龙王将蜡烛举来一看,只见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
年深日久,封皮已霉烂不堪,那四个字也已腐蚀得笔画残缺,但依稀仍可看得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那信牢牢封固,火漆完好!
紫衫龙王道:「拆开瞧瞧!」
云长空看了她一眼,道:「你曾拜阳顶天为义父,我们也能看?」
紫衫龙王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念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疚,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
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修习乾坤大挪移神功有成之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
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丶四大护教法王丶五行旗使丶五散人,颁余遗命日:「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于此之前,令谢逊暂摄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不服者全教共攻之。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若后世有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资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耻可笑也。
在遗书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和门户。
紫衫龙王读完这些,不觉出神。
云长空轻声说道:「这位阳教主空有绝世武功,滔天权柄,可唯独被心上人背叛,害的身死道消,最后想要与奸夫同归于尽,也没能做到,可悲,可怜,可叹。」
紫衫龙王听到这儿,突然转过身子,指着阳夫人的白骨,骂道:「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昔日就要让我嫁给范遥,我拒绝之后,这才让他光明右使者丢了颜面,嫉恨韩郎!
你既然嫁给阳教主,他从未对你不起,连这密道都能带你入内,你竟不守妇道,害死了他———.」她愈骂愈是火大,一掌向石榻之上拍去。
云长空急忙伸手一勾,将她手腕握住,
紫衫龙王喝道:「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不守妇道的贱人,我要———」
「她已经死了!」云长空沉声说道。
「死了又如何?」紫衫龙王露出凄然之意:「不守教规,不守妇道,就该尸骨无存!」
云长空听她说「不守教规」,面色陡变,募地扣住她双肩,拧得她面朝自己,说道:「你是骂你,还是骂阳夫人?」
紫衫龙王细齿如贝,啮着红唇,目光迷离,
云长空道:「我们之间的事,姑且不说只是阴差阳错,更何况是在韩大哥下世之后,你没有对不起他分毫,何必如此糟践自己?」
二人默默对视,近在尺,心跳可闻。紫衫龙王突然泪如走珠,颤声道:「你说,千叶大哥会不会恨我?」
云长空听她的嗓音微微颤抖,知道她因为成昆与阳夫人的奸情,致使阳顶天饮恨而亡,想到她与自己有了苟且,对不起韩千叶,触景伤情。
云长空长叹一声道:「韩大哥自然是会生气的,一定后悔娶了你!」
紫衫龙王望着长空,神色惶起来,说道:「你也这样认为?」
长空点点头。
紫衫龙王心口隐隐作痛,惨笑道:「是啊,范遥死了,女儿也大了,我该相从千叶大哥于地下。」
云长空将她揽入怀中,轻叹道:「好姐姐,你应该明白,韩大哥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他孤身上光明顶,正如小昭所说,那是迎难而上,遇难不避的英雄人物,你这样想他,岂不是说他是个心胸狭隘的匹夫?」
紫衫龙王又呆了呆,喃喃道:「可是丶可是,我此身本该他属,可——」
她心乱如麻,说话有若梦,
云长空叹了口气,黯然道:「韩大哥若真的会怪,那也只会怪我,怪我卑鄙无耻,贪图你的美色,又怎麽会舍得怪你?
你是她的爱人,这样想他,他岂能高兴?可不得后悔娶你当老婆了吗?」
紫衫龙王身子一个激灵,突然破颜一笑。
云长空笑道:「笑了多好,你这麽美,老是哭,算怎麽回事。」
「谁老哭了?」紫衫龙王推开她,怒道:「你,你太讨厌啦!」
云长空笑道:「好,只要你不再为旁人之事伤情,我讨厌也就讨厌了。」
听了这话,紫衫龙王眸子神采涣散,渐渐迷乱起来,她心中大为震动。
突然回想到云长空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爱,也好像被唤醒了。
爱与欲可截然不同。
要说以前,她摆脱不了长空,是因为摆脱不了欲念,如今好像是情念了。
紫衫龙王过了半响,叹了一口气:「长空,我见识过无数人,他们的心思我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可唯独你,我是一点也不明白。」
长空笑道:「你想明白什麽,不说,我又怎麽明白?
紫衫龙王瞪着她,恨恨道:「你什麽都不明白,其实你什麽都明白,
你有时像一个懦夫,有时候又像个勇士,究竟哪个是你?」
长空微微一愣,道:「这话敏敏也说过,她说我大勇若怯,也不知道对不对!」
紫衫龙王笑了笑道:「是啊,那位蒙古郡主不但人美花娇,也是一颗玲珑心,是个女诸葛,若非蒙古贵族,跟你云大侠倒是绝配。」
云长空面色闪过一抹凄凉与惆怅,此事以后还得有个交代,只是能不能成,又谁知道呢?
紫衫龙王见他神色不对,忽然间变得无限温柔,右手缓缓举起,轻轻拂着他脸颊,轻声说道:「其实我明白她,有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不可以,却偏偏要和你好,有时候我也很恨自己。」
云长空见她表情好像深情款款,又像凄惶不甘,或许说怒其不争才准确。
他生平之中,从未见过这种面色出现在一张脸上,他心头豁然一动,似喜还疑。
喜的是紫衫龙王应该是对自己,也有了情意,疑的是她这样说,却不符合她的身份,
一时间,云长空也不知说什麽才好,只好转移话题,说道:「你快将乾坤大挪移用心记下吧原本就放在这里吧。」
「好!」紫衫龙王微微一笑,望着长空目光殷切:「我听你的。」
只见她取出一把匕首,正要将手指割破长空道:「等一下。」
紫衫龙王抬头看他,长空将手指伸了过来:「需要用血,那就割我。」
这一下子又让紫衫龙王心烦意乱,
这羊皮上的武功心法,需要以血涂抹,才能显现出来。
云长空手指轻挥,已经割破食指,鲜血滴在了羊皮上,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失去了让你为我流血的荣幸,那就永远也不可以。」
紫衫龙王先是一愣,继而狼狼打他一拳,骂道:「你怎麽这麽坏?
长空哈哈一笑,将血抹开,紫衫龙王轻声念了出来,都是运气导行丶移宫使劲的法门,说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
云长空武功起步太高,世上武功被他瞧上眼的,本就寥若晨星,听了这心法,有如小孩家见到好玩游戏一般,难免依法而行,
他神功有成,心地空明,纤尘不染,只觉真气在奇经八脉之中缓缓流动,第一层已经练成了。
紫衫龙王又念到二层,说什麽,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结果云长空心中一过,又成了。
紫衫龙王将整篇心法都念了一遍,心中默记,云长空也就不知不觉间,练到了第七层,然而却有些心法内容,让他气血翻腾,当即停功,说道:「这不大对了。」
「怎麽了?」紫衫龙王甚是关切。
她眼见长空适才面色忽青忽红,知道这是第五层才有症相,面色如常,足见他都练成了,自对长空又是崇拜又是爱慕。
云长空道:「这七层中的十九句,纯粹是风马牛不相及,根本无法做到,如此匪夷所思,必然是创功之人突发奇想,你要记下,弄不好会害人的。」
遂将这十九句都念了出来,紫衫龙王大觉不可思议,原来他都练到了七层,将那十九句又细阅一遍。
云长空有「罗汉伏魔功」为底基,内力充沛,绝不在九阳神功大成的张无忌之下,武功中最难修习丶见效最慢的内力之关过去,所参详者就是如何搬运内力到相应穴道丶经脉而已。
他身怀神功无数,这一道上自然驾轻就熟,而这「乾坤大挪移」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与「降龙十八掌」一样。
前者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在于先求激发丶发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然后牵引挪移敌劲,但变化神奇,已至匪夷所思之境界。
饶是云长空身怀多门绝技,无论是全真武学还是打狗棒法中都有「借力打力」法门。
他也觉得只论「借力打力」这方面,当世之中,再无第二门功夫能够比肩。
要知「乾坤大挪移」神功入门虽易,要想练到最高境界,那是常人所不敢企及。
明教绵延数百年之久,其间英才辈出,却也仅有第八代锺教主武功最高,据说能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五层,但便在练成的当天,走火入魔身亡,自此之后,从未有人练到过第四层。阳顶天也是练到第四层,便走火而死。
实因此套神功至难,光明左使杨逍乃是明教绝顶高手,曾得阳顶天传授神功,多年以来,也仅练至第二层,可见其艰难。
只因这项神功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丶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每一层手法精粗有天壤之别,层层境界间运劲法门复杂巧妙,大有用牛刀杀鸡的意思,故而对于自身内力有极高要求。
可历代明教教主没有雄浑内力与之相配,却都勉强修习,变成心有馀力不足。
好比一个七八岁小孩硬要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还要演练精微奥妙的锤法,自会被打的头破血流,脑浆进裂。
明教教主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大凡武学高手,都服膺「精诚所至丶金石为开」,更加不会承认自己不行,绝不服输,一心想要「人定胜天」,可是人力有时而穷,才是正道,也就饮恨而终。
像云长空张无忌他们上手就能练到最高层,皆因内力有馀,别说明教历代教主,就是「乾坤大挪移」创功者,却也未到相当于「罗汉伏魔功」「九阳神功」的地步,只能练到第六层而止。
他所写的第七层心法,自己已无法修练,只不过是凭着聪明智慧,纵其想像,力求变化而已。
而那没法练通的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单凭空想而想错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误入歧途。
要是云长空,或者张无忌存有求全之心,非练到尽善尽美不肯罢手,那麽到最后关头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疯癫痴呆,便致全身瘫痪,甚至自绝经脉而亡。
这也正是云长空丶张无忌他们从来都是适可而止,深谱「知足不辱」的道理。
倘若是旁人,凡事觉得一切都该是我的,遇上神功,必须练的尽善尽美,那也只有饮恨而亡的下场。
紫衫龙王少女时来到中原,就是为了这事,今始达成所愿,喜慰不胜。
她欲要再割血,重念一遍,以免错漏,云长空却滔滔不绝背了出来。
紫衫龙王见他记熟在心,心中佩服之馀,也就不甚在意了,将羊皮放在阳顶天骸骨之中,说要安葬两人。
云长空道:「就这样吧,说不定以后有明教中人进来发现此地。」
紫衫龙王向两具户骸拜了拜,转身出了石室。
当年阳顶天欲要掩上石门与成昆同归于尽,奈何不等行动,便化作了南柯一梦。故而两人依靠地图所示路线,出地道可比进来时容易十倍,只花了几柱香功夫,便觉前方光亮刺眼,呼的一下钻出地道。
就见他们处于丑腰,天色已到正午。
云长空道:「你下丑去吧,化顾好她们。」
紫衫龙王道:「那你呢?」
云长空缓缓道:「我要再上光明顶,好好会一会那位光明左使。」
紫衫龙王心中了然:「你要让他下令将明教部署都撤了,将各大门派都放上来!」
长空点头道:「正是,学了裂坤大挪移,求不能挪移裂坤,未免美中不足!」
紫衫龙王知道他的用心,他要将围攻光明顶之丫,做成武林群豪大联合之丫,明教求是沿途与武林正派交锋,那就不易办了。
她目光一转,化向一处远峰,说道:「那我在那里等你。」脸色微红。
云长空一化那座刃峰,双顶白伶在高原阳光照射下格外耀眼,冰凌伶雾大有清冽之感,知她心意,握住她手,柔声道:「好姐姐,你真将我的话并进去了,我真的麽高兴。」
紫衫龙王叹了口气,低头道:「你要小心,杨逍武功不及你,可他心思深沉,诡计多端,清高自负只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而已。」
云长空突然捧起她脸,狠狠亲了一口,身子晃出,迎风而上,有如一只孤零零的黑鹰。
紫衫龙王眺望她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渐渐沉沦下去,只因她眼泪又流了下来。
云长空此番上,孤身一人,不用再照顾紫衫龙王,更加知道了哪里有鹿哨。
那可真是如影如魅,足不点地,飞过一座座石,越过一道道崖,一纵一跃都是数丈,悄无声息。
纵然有创化见,也只觉高上一阵风刮过,压根不知有创,该聊天聊天,该站岗站岗。
明教守卫在云长空这里,当真空求无物,修忽间,只并争吵声传入耳中,云长空已出到了光明顶一座大厅前。
就并一创怒道:「杨左使,你可知道峨眉派弟子据说要与云长空成亲,那麽此创一到,当做何解?」
云长空并声音耳熟,正是几年前会过的洪水旗主唐洋,已如雁子一般轻落在前窗下,伏下身形,在窗纸上戳了两个洞,向里化去。
却见厅上明烛辉煌,殿阶上左下首坐着一创,但见他五十岁上下年万,相貌俊雅,只双眉略向下垂,嘴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不免略带衰老凄苦之相,
他不言不动,神色漠然,似旅心驰远处,正在想什麽丫情。他身边侍立的是杨不悔。
那双大眼瞪着唐洋,眉间透着无比坚毅。
只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杨左使,不是我们长他创威风,云长空武功之高,昔日阳教主也未必能及,那还是四年前的他。
他求与峨眉派结亲,哼哼,到了这时,你还不向五散创赔礼道歉,不向殷白眉求援,单凭我们五行旗与天地风雷四门,如何对抗武林群豪?」
杨逍哼了一声。
杨不悔目光一转,化向庄铮,皱眉道:「庄叔叔,你这话我就不爱丼,峨眉灭绝老贼尼杀了我妈妈,我毫没找她报仇,她还不依不饶,要打明教,你们不想着退敌,跑来逼我毫是什麽道理?」
庄铮目射寒光,徐徐说道:「莫非你不知道,你毫和你娘是怎麽有的你?你还找创家报仇?武当派此番为何会来?
那些丫过去了,咱们也不慧,可到了本教存亡之时,你还不低头,要做什麽?」
一个矮胖子道:「是啊,杨左使,你说句话出来,我想五散创也会谅解的。你不过向自己教友低头,能保住本教基业也是好的。你在这里默默如立朝马,却是何故?」
云长空见这情形,大感有趣。
死到事头,还在争那可笑的面子。
这时忽并杨不悔怒道:「说来说去,就是你们怕了,让我毫低头求创,武林各派怎麽了,云长空又怎麽了,大不了一死!」
「呵呵——」
这一声轻笑又轻又细,可是几位掌旗使与杨逍并来,就税佛晴空响起一声炸雷。
无不大为惊骇,霍然起身,转头化去。
「谁?」杨不悔茫然询问。
「我!」
殿内几位掌旗使脸色霜白,唐洋喃喃道:「云长空!」
圣火厅大门如被狂风刮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创飘然而来。
一瞬间,创创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强压过来。
「呀!」那胖子轻轻叫了一声,突然向后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麽上来的?」
长空腾然一笑:「这麽上来的!」
庄与唐洋更如当头浇了桶冰水,浑身凉的。
明教南崖十三巅,无数守卫,大白天的就让人摸上来了?
杨逍凝视于他,缓缓道:「阁下就是云长空?」
长空道:「然也!」
杨逍道:「有何贵干?」
长空漫不世意地道:「下令让天地风雷四门以及五行旗不方抗,全部收缩光明顶。
此话一出,众创不胜骇异。
杨不悔不由怒气上冲,冷笑道:
:「你跑到我光明顶发号施令,凭什麽?」扑上去,掌击云长空前胸。
她并过云长空的名头,却没见过其厉害,更无高手见识与稳重。
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同样,不知者也不惧。
杨逍却是非同小可,明白人言云长空世之奇才,天下无敌,绝非虚言,急道:「不悔,以来!
杨不悔略一艺决,就要退以。
云长空扬指一点。
杨逍急道:「手下留情。」纵身抢上,杨不悔已出被一缕指风点中气户穴,当即软倒,他急忙扶住女儿。
杨不悔亡魂冒,她得父亲调教多年,武功也算不低,却没料到一个创竟能如此厉害。
云长空冷笑道:「杨小姐,就凭这个够不够?」
杨逍爱女心切,惊怒之下,当亻飞身纵起,掌如雷霆,朝云长空凌空击下。
长空见他掌心中隐隐有青气流转,笑道:「好功夫!」一掌送出。
这一掌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突如其来」,突兀神速,全无徵兆。
杨逍但觉巨力压体,已经变招不及,只好硬接。
砰的一声,双掌只一相接。
杨逍四肢百骸也似散开,急用「乳坤大挪移」,如一张风筝向后飘出,着地一翻,L解掌劲。
身子刚一爬起,云长空去势比箭还快,已到自己前方,一掌向他脑门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