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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武力是解决不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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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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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天蓝云白,惠风和畅。
    高乾的庄园中,仆从从蜂房之中取出新鲜的蜜,调和成了蜜水,送到了高乾的院子之中。
    此时,从李爽那边回来的封隆之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引得送蜜水的仆从也不得不多看一眼。
    「我与那大野爽据理力争,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并向我致歉。」
    高乾狐疑的看着封隆之,问道:
    「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是怎麽回事?」
    封隆之张了张嘴,脸上的肌肉有些疼。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撞得。」
    「真的?」
    「那是自然!」
    高乾见封隆之这模样,也不好深究,随问道:
    「那朝廷徵召我入朝之事如何?」
    「大野爽说了,可以缓缓!」
    高乾听了,心中一喜,拿起了蜜水喝了一口。
    高乾不是不想要去洛阳,前提是皇帝得是元子攸。他与洛阳朝廷的关系,是从元子攸那时确立的。当初他率领部曲攻占信都,打得也是奉元子攸遗诏的旗号。
    高乾与元子攸乃是好友,可与元宝炬很陌生。
    如果此时去了洛阳,高乾完全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任由李爽拿捏。
    哪怕是被授予侍中这等高位又能如何?皇帝在洛阳又不管事,更不想要管事,侍中这等能随时见到皇帝的职位根本没有用处。
    洛阳大朝会元宝炬那句话,传遍了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洛阳城中,皇帝丶丞相丶太尉丶司空这些人聚在一起,看着热闹,可真正做主的只有一人。
    司州牧!
    高乾喝了一口蜜水,放下了手中的白瓷碗,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大野爽想要什麽?」
    封隆之咳嗽了一声,有些难以启齿,可看着高乾的目光,换了个角度,道:
    「你知道大野爽从洛阳带来的那四百多艘船麽?」
    「那怎麽了?」
    「每艘可载六百石粮!」
    高乾面色不善,封隆之也不知道怎麽劝慰,道:
    「大野爽说了,零头就抹了好了。」
    高乾坐不住了,面色大变,刚才喝的蜜水也感觉不甜了。
    「二十万石粮!还零头抹了,我还要感谢他麽!」
    高乾气呼呼的,在院子之中来回走动,最终还是打算认了。
    「如此,就从信都仓中调二十万石给他。」
    封隆之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看得高乾怒意十足。
    「祖裔,有什麽话你不能一口气说完麽!」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说!」
    「办你自己的事,从官府的粮仓中调粮,不合适吧?」
    高乾嘴巴张大了,忽然感觉眼前的封隆之很陌生。
    「你何意?」
    见高乾在发飙的边缘,封隆之赶紧道: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大野爽说的。」
    高乾心中很是烦躁,问道:
    「他究竟是何意!」
    「这不明摆着麽?你办自己的事,花自己的钱!」
    高乾听到了这里,一屁股坐了下来,思考良久,道:
    「他要这麽多粮食做什麽?」
    「他打算运去沧州,安置他秦王府麾下的三万户百姓。」
    高乾的心本来已经沉寂了下去,听了这话,又窜了上来。
    「大野爽要收买人心,花我的钱?他在定州不也有几十万石粮,还养了二十万头牛羊,怎麽不自己运!」
    封隆之笑了笑,说出了让高乾有些无法反驳却无可奈何的话。
    「大野爽和你不一样,他不是那种花自己钱办自己事的人!」
    「……」
    高乾看着封隆之,心中的那种陌生感越发的强烈。不觉得,高乾上手摸了摸封隆之的脸颊,对方疼的嘴直咧。
    「说,你是谁,我的祖裔呢?」
    封隆之被高乾摇了一下,生疼。
    「乾邕,莫开玩笑!我不是封隆之还能是谁?」
    「那你怎麽去见了一趟大野爽,就变得这麽快,变成了另一个人。」
    「什麽话,这不叫变,我只是觉得大野爽说的不无道理。」
    就在高乾目瞪口呆之时,封隆之缓缓道:
    「如今正值春耕,从定州往沧州运,哪里有从冀州往沧州运方便,不用劳烦百姓,也可减少损耗。」
    高乾想要说什麽,可最后都噎进了肚子里,问道:
    「还有麽?」
    「你给了粮,也就不用去洛阳了;他收了粮,就要去沧州了。各自安好,岂不美哉!」
    高乾不知道封隆之如何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心中的怒意变得有些悲凉。
    「祖裔,苦了你了。」
    封隆之摆了摆手,叮嘱道:
    「不妨事,都是为了冀州嘛!这粮你早点给,如你说的,自己给总比他来要好,否则,这几百艘船就不止运一趟了。」
    高乾听了,面色大变,拱手道:
    「多谢祖裔!」
    封隆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走两步就得停一下。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似的,转过了身,道:
    「乾邕,你性子急,莫要冲动。」
    高乾点了点头,看见封隆之以后,深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幽州。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说,你是不是和那些武川人勾连,谎报军情,夸大战果,意图欺瞒朝廷,欺瞒秦王!」
    被绑着的男子身上的蓝色官袍还没有换下,身上却已然满是污垢,面对着一众如狼似虎的怀朔人,有苦说不出。
    「下官贪财,只扣了两个女奴。」
    尉景听了,怒道:
    「你这是贪财麽!」
    见尉景要上前去抽鞭子,孙腾赶忙拉住了他,让尉景别偏离了正题。
    「张守吏,你又是何必呢?你以为你死扛着,你背后的那些人就能保你妻儿无虞麽?你还是把他们的罪证都一一交代,如此,我可为你在邺城谋一个官职,安养父母妻儿。」
    「我不信他们,难道还信你们这些怀朔人麽?」
    尉景听了,又抽了几鞭子。
    「你还嘴硬,快说!」
    孙腾见此,走了出去,司马子如正在外面,吩咐着甲士将交了赎金的人都带走了。
    见孙腾出来,司马子如问道:
    「如何了?」
    「还在那撑着呢!」孙腾说完,又道,「你那边呢?」
    「刚收了五百匹绢,把戊字号的那厮放了。」
    孙腾听了,咂了咂嘴,道:
    「都是些小鱼小虾,没意思。要不我们直接去找那些武川人的麻烦?」
    司马子如劝道:
    「你忘了,宇文泰在南面呢,你找武川人的麻烦,他就不会找我们的了麽?」
    孙腾按耐住了心中的跃跃欲试,道:
    「贺六浑那边呢?」
    「他那边正钓着一条大鱼呢!」
    不比院子后宅充满了血腥味,前府正堂却相当的宁静。
    自从那夜在邺城之外,刘灵助摆了高欢一道后,就没怎麽和他来往了。可如今,刘灵助还不得不来此地,见高欢。
    「贺六浑,如何?」
    刘灵助带来了北地的马奶酒。高欢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笑道:
    「好久没有喝到这麽纯正的马奶酒了,你真是有心了。」
    「贺六浑真是行家啊!」
    高欢收了马奶酒,道:
    「刺史来就来了,还如此客气作甚!」
    「大家都是北地出来,如今又都在秦王麾下效命,些许薄仪,不值一提。」
    刘灵助仿佛高欢昔日的老友一般,向前坐了坐,笑道:
    「听说贺六浑抓了几个范阳卢氏的子弟?」
    高欢笑了笑,道:
    「这事你也知道了?」
    「都是年轻人,难免有些行差踏错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欢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刘灵助见此,转了话题,道:
    「听说贺六浑当上了辽东征讨大使?」
    「都是秦王抬爱,命我向民间募捐,为征伐辽东做准备。这不,我正为此事愁着呢!」
    「贺六浑忠义之心,众人皆知。幽燕之地,一众世族,凑了十万石粮丶一万匹布和一千匹战马,愿意献给朝廷,不知贺六浑意下如何?」
    「众人忠义之心,我已然知道了,必然上奏朝廷,对一众世族进行嘉奖。」
    高欢说完,又道:
    「我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你就将他们带回去,让卢将军好好管教吧!」
    「多谢贺六浑。」
    刘灵助却没有走的意思,看着高欢,不曾言语。
    「还有事麽?」
    刘灵助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了。
    「贺六浑,听说你抓了一个姓张的主簿?」
    「是这回事,他贪污了军饷,正在审讯。怎麽,这事和你有关?」
    刘灵助赶忙摆了摆手,道:
    「我是燕州刺史,他是安州主簿,如何挨得着?」
    「那你问他做什麽?」
    「我听说此人奸猾,平日里惯会攀咬他人,陷害同僚,品行不怎麽样,贺六浑可千万不要轻信了他的诬陷之言。」
    高欢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如此麽?」
    刘灵助道:
    「贺六浑来一趟北地辛苦了,有人愿出五百金,犒劳贺六浑和麾下的一众兄弟。」
    「如此,就等着我消息!」
    刘灵助告辞离开,高欢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
    连通耳房的移门打开,张守吏被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伤的他眼神充满了绝望。
    高欢看着他,笑道:
    「挺到如今,你也算是少有的壮士了,够忠心,——听闻你的人头值五百金,感觉如何?」
    张守吏看着高欢帅气的脸,道:
    「你拿我的人头去换金子吧!」
    高欢却是道:
    「你的头值钱,不过我不想要去换。杀了你这等壮士,着实可惜。你若交代了,我会在邺城给你谋个职位,安顿妻小,绝不食言。」
    张守吏沉默良久,问道:
    「你要在幽燕之地掀起大浪,却是为何?」
    「这是你该知道的麽!」
    尉景在后面喝道,高欢摆了摆手,道:
    「自是贪得无厌!」
    张守吏听了,笑了起来。
    「十万石粮丶一万匹布丶一千匹战马丶五百金,难道还喂不饱你麽?」
    高欢站了起来,风度不俗。张守吏挨了几顿打,心中怨恨,可见高欢如此真诚,怨气也消了不少。
    「喂饱我自然够了,可惜啊,也只够喂饱我。」
    张守吏看向了高欢,似乎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决定赌一赌。
    「好,我帮你!」
    ……
    相州。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说,这帐上的亏空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和那些怀朔人勾结,意图欺瞒朝廷,欺瞒秦王!」
    被绑着的是一个肥溜溜的胖子,听了这话,大感冤枉。
    「这帐上的亏空又不是我一个人弄的,大头都是前几任落下的。」
    宇文泰麾下大将刘亮听了,笑了。
    「那你将那前几任的名字报出来,交代他们的罪证,就可以走了。」
    刘亮说完,胖子不说话了。
    刘亮给了个眼色,周围的人开始上手打。
    只是,这名看起来很虚弱的胖子,在经受着严刑逼供,却出奇的硬气。
    屋门被打开了,宇文泰从外走了进来,随后,一名女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少女见到这被绑着的胖子,一下子拥到了他的怀中。
    「阿父,救我!」
    胖子终于慌了,看着被抓回来的女儿,怒道:
    「你们要做什麽,她还小,跟她有何关系!祸不及家人,你们这帮畜生。你们到底要如何?」
    宇文泰面对着辱骂,却很是平静,冷冷道:
    「还能如何,不过是你这一脉,男的为奴,女的为娼罢了!」
    面对着宇文泰一步一步的进逼,胖子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我知道你也曾是跃马疆场的勇将,在这水土肥沃之地待了这麽多年,一身傲骨还没有彻底垮了。你受的住,你的子女呢?」
    宇文泰的话仿佛一把把锋锐的刀,直戳胖子的心窝。
    「你昔日的同僚,逛着猖馆时,看着你在猖馆之中为奴作娼的妻妾子女,还能如往日一般麽?」
    「你……你……」
    宇文泰的冰冷让他感觉到一阵窒息,失去了挣扎的意志。
    「放了他们,我什麽都说。」
    「好!」
    胖子看向了宇文泰,道:
    「你宇文黑獭的话,我信。」
    ……
    屋外。
    「主公,幽州那边送来了信,那帮怀朔人在幽燕之地肆虐,我等该如何?」
    宇文泰双手负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能如何,自然是给他们报仇了。」
    刘亮脸上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容,道:
    「臣明白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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