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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洲有些失去了耐心：“不要和我说这些，现在讲的是小墨的事，和她没关系。”
云初怔了怔，看到他眼底的寒意，遂而道：“好，不说了。”
反正，她已经有答案了。
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寂。
云初低下头，声音闷闷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在医院里守了个通宵，又睡了一晚，她感觉出了点汗，身上有些油腻腻的，想赶紧回去洗个澡，然后再补个觉。
顾砚洲见她故意撇开话题，也没有就着原来的话题寻根究底，而是淡淡道：“我送你。”
云初没有拒绝。
……
临走之前，云初特地去病房看了小墨一眼。
隔着窗户，她看到小墨正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病房里还留了个护工在照看。
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一路上。
车流并不拥堵。
车内安静异常。
顾砚洲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而云初则是撇着脸看着窗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亦或者是什么也没想。
直到车子停在她小区门口，她刚下了车，车门方才关上，顾砚洲的车子都未作多余停留，疾驰而去。
她转过身，望着车子远去的尾灯，微微蹙眉。
她知道他是急着回去的。
小墨还在医院，离不开人，万一醒了，看不到爸爸，会害怕，会不安。
回到家，她洗了个澡，便回房间补觉了。
一觉醒过来，竟已是黄昏了。
一天没吃，饥肠辘辘。
她刚准备起床，却看到手机有微信未读消息。
云初懒洋洋地拿起手机，便看到商桀给她发来信息。
“有空约晚饭吗？”
看看时间。
消息是三个小时之前发来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接近六点了。
云初回：“睡了个午觉，刚醒。”
她刚解除飞行模式，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商桀：“你没有在公司吗？”
云初：“嗯，我在家……你不会在我公司门口吧？”
商桀：“嗯，扑了个空。我在公司门口等了你好久，微信不回，电话打不通，我去找前台，前台也下班了，正准备回去。”
云初有些冷俊不禁：“你去我公司门口蹲我之前，能不能先和我通个气，你就没想过，我不在公司？”
商桀揶揄道：“是啊，谁能想到呢？那么勤奋的员工，竟然旷工。”
云初扶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为自己伸冤道：“我可没有旷工，我是因为……”
她突然想起小墨的事，心情一瞬down到谷底。
一觉醒过来，记忆还没厘清，如今提到小墨，她便想到昨晚的惊魂时刻，心情自然一瞬间就不美好了。
商桀提醒道：“你话还没说完。”
云初解释道：“昨天，我突然接到电话，说小墨出事了。我赶到医院，他刚出抢救室。”
商桀：“他怎么了？他不是一直在病房里待得好好的？”
云初道：“不清楚。顾砚洲说，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待久了，觉得寂寞，所以偷溜出去玩了。你知道的，他的免疫力现在很差，可是他那么小的孩子，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没有做防护，也没有戴口罩，又是在医院里乱跑，那么多病毒细菌，他一下子感染发烧了。”
商桀突然不说话了。
云初道：“好在，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没事了，但是在观察期，所以，我留在医院，陪了他一晚上。”
商桀道：“哦，那一定累坏了。孩子呢，没事吧？”
云初“嗯”了一声，“目前没大碍了。”
商桀：“让我猜猜，某个人，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了？”
他的语气甚至带一点俏皮，像是故意逗她开心。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的语气，云初竟觉得心里莫名流淌过一股暖流：“是啊，一天没吃了。”
商桀心疼道：“饿坏了吧？”
云初：“嗯……”
商桀：“那，我马上到你家，我们一起去吃东西。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让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小到大，除了杨院长，几乎没有人给过她这份柔情。
他明明比她小，可却偏偏像是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宠。
云初道：“商桀，你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商桀：“哪里好了，陪你一起吃晚饭，就好了？你对‘好’的定义是不是太低了？”
云初道：“好了，你路上小心，我收拾一下，然后在家等你。”
商桀：“那你好好想想吃什么。”
云初：“我实在想不到吃什么，你知道的，我不挑食。”
商桀回忆了一下。
他之前陪她去福利院，吃了那边的员工餐，员工餐都那么简陋，那些孤儿们吃的大抵也好不到哪儿去。
挑事的孩子在福利院长不大。
福利院的伙食不能和正常家庭比较，能吃饱就算不错，商桀也亲眼看到，许多孤儿为了一个包子大打出手。
所以，她的确不挑食。
商桀道：“看来，这么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了。”
云初：“好。”
正准备挂断电话，她突然说了一句：“商桀，你真的很好。”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云初怔了怔，一时有些红了脸。
方才那句话，真的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就开始后悔了，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但是，挂断电话，她原本醒来莫名焦躁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不知为何，商桀总有一种，能抚慰人心情的钞能力。
他是那种，情绪很稳定的男人。
她原本以为，情绪稳定，应该是顾砚洲那种。
可如今看来，顾砚洲并非是情绪稳定，而是冷漠冷血。
商桀倒称得上情绪稳定，无论何时，总是风趣幽默，处之泰然。
她很欣赏这一点。
和他在一起，她几乎没有不愉快的心情。
他很会照顾她的情绪，照顾她的需求。
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算相处愉快。
如果，早一点遇到他……
或许，她真的会无法拒绝这样的男人。
云初不傻，商桀对她好，一定是因为喜欢她。
更何况，他不止一次表过立场，甚至带她和家长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