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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洲：“嗯？知道了。”
云初看了看时间：“明天周五，再之后要到下周一了。明天你有空吗？”
顾砚洲：“明天一定没空。”
云初拧了拧眉：“办个手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最多半小时，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吗？”
顾砚洲道：“我在外省，下周才回来。”
顿了顿，他反问道：“为什么这么急迫的语气，你是等着离婚证有什么用吗？”
云初淡淡回：“不是，我只是……不想拖泥带水，想尽快做个了结。”
顾砚洲道：“你真的想清楚……要和我离婚吗？”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云初猝不及防地愣在座位上。
她茫然地握着手机，看着前挡玻璃，不明白顾砚洲说这句话的用意。
顾砚洲见她不回答，追问道：“怎么，你好像在犹豫？”
云初：“我能问你，你为什么要问我这句话吗？”
顾砚洲道：“这么重要的事，不需要双方慎重考虑，然后想清楚吗？”
云初道：“我只是成全你而已，不是吗？顾砚洲，是你要和我离婚。”
顾砚洲：“所以我在问你，你确定，你想和我离婚吗？”
云初道：“我只是不想再守着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罢了。”
顾砚洲失笑：“不管怎么说，等我回来，我再通知你。”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云初盯着手机屏幕，有些郁结：“莫名其妙的……”
陆怀玉问道：“可以正式办理离婚证了？”
云初点点头：“是，但最好尽快，我怕反悔。”
陆怀玉沉默片刻：“是怕他反悔，还是怕你自己反悔。”
云初道：“我没什么好反悔的，离婚是给他自由，同时也是给我自由。”
陆怀玉继而问道：“那若是他反悔了呢？”
云初露出迷茫的表情。
她看向陆怀玉，却看到男人已是回过头，看向前方：“不聊这个了，毕竟，这是你个人情感私事。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去一趟宋家。”
云初：“去见宋铃苒的父母吗？”
陆怀玉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回望她一眼：“也可能是你的亲生父母。”
云初闻言，不知为何，心里不是滋味。
……
夜深了。
云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思绪纷乱，却又分明一片空白。
索性，她决定不睡了。
云初翻身下床，换了衣服，拿上车钥匙便出了门。
从地库开了车驶出小区，到了马路上，却又漫无目的了起来。
就这么沿着一条条道路开，竟不知怎么的，将车子开到了福利院门口。
她有些惊讶，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是将车子停靠在门口，下了车。
门卫的灯亮着。
云初一眼望去，竟看到杨校长忙碌的身影。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了，她居然还没有休息吗。
明明才生过病，而且……她这种情况，得到医生出院的批准了吗？
云初朝着门卫室走去。
隔着窗户，她看到杨校长忙前忙后，一会儿烧水，一会儿整理登记表，忙到竟没有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
云初看了许久，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扣了扣窗面。
杨校长抬起头，吃惊了一下：“阿初？”
半小时后。
云初送杨校长回了休息室。
朴素的房间里，布置温馨。
她扶着杨院长在床边坐下，微微蹙眉：“杨妈妈，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杨院长道：“就在前天……”
云初：“医生不是让你多住一些日子吗？”
杨院长讪讪道：“哎……我这人，忙习惯了，闲不住，你让我一直躺着，说不定越病越重，让我有些活儿干，说不定恢复得更好。”
云初苦笑：“这是什么歪理啊？”
杨院长：“哎呀，快坐嘛！”
云初坐了下来。
杨院长道：“半夜接到电话，说是门岗的老爷子发烧了，我过去给他量了温度，送了药，希望他明天能好吧！好在门岗的工作并不算繁重，一时半会儿，也不愁急着找人来替。”
云初看着杨院长的脸，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杨院长好奇道：“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跑来找我？”
说着，她露出慈爱的表情：“这是想我了？”
云初一把楼包住她的肩膀：“嗯。”
杨院长道：“我猜，想我只是一方面，你一定有其他心事吧。”
云初轻轻地将脸枕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道：“杨妈妈，我好像……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杨院长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还是想通了？”
云初摇了摇头：“不是，是意外得知。”
她将事情原委说给她听。
杨院长更是惊震不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缘分啊！所以，阿初，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你愿意和他们相认吗？”
云初道：“我不知道……我觉得很迷茫。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如今长大了，和父母相认这件事，已经没有执念。或者……我也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空缺，即便相认了，他们也未必会对我多情真意切。”
杨院长听了，心中了然。
小时候，她曾经历过一次收养，原本以为，她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没想到，又经历了一次抛弃。
或许，是被伤透了心，再也不相信所谓亲情了。
杨院长道：“其实，我知道，天底下存在那种不爱孩子的父母，俗话都说，‘无不是的父母’，可偏偏无条件爱自己小孩的父母，并非全部。但，我想，阿初，你应该去试试！即便你怀着最坏的打算，也要去试试，万一，他们对你另有苦衷呢？”
云初不解地问：“会是什么样的苦衷，要把我抛弃呢？”
杨院长莞尔：“那要问过他们才知道呀。我看你心中充满疑惑，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问个清楚。既然如此，不妨当面找他们问问，哪怕没有相认，但是这些问题得到答案，也算是解了你多年的惑了。”
云初闻言，顿时豁然开朗，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杨院长，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