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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股清淡的米香唤醒的。
他睁眼时,降谷零正好将刚买来的鸡蛋粥放在床头柜上,飘散的清香立刻吸引了饥肠辘辘的人。
“这么早就醒了?那就先吃点东西吧。”降谷零将勺子的包装撕开,“这是刚出锅的鸡蛋粥。”
松田阵平望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打趣道:“安室先生,你们波洛咖啡厅还提供送餐服务吗?”
“当然。”降谷零也笑了起来,“我们的三明治可是非常受欢迎的。”
松田阵平洗漱后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忽而想起一事,问他:“警察到了吗?”
“他们正在赶来,通往旅馆的道路已经修好了。”降谷零说道,“根据搜查一课那边的回复,负责处理本案的是班长。”
“太好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松田阵平顿时安心了不少。尽管这个世界的伊达航已经不是他的班长。但他还是会习惯性把对方当成靠谱的自己人。
经过警方的检测,死者房间里的两个一次性杯子果然有问题——其中一个杯子里被下了安眠药,另一个杯子没有。
另外,警察还在宾馆走廊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片铝箔板,里面残留着的药粉正是安眠药的成分,可惜上面并没有留下指纹。
“看来,凶手果然是死者的熟人。他们在房间里喝酒,凶手趁机给死者下药,等他昏睡之后就动手。”
松田阵平差点又想喊「班长」,还好他忍住了。“伊达警官,犯罪嫌疑人的雨衣有没有问题?”
“观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伊达航叼着牙签朝他笑了笑,随后戴着手套举起一件雨衣,展示上面的蓝色光芒。
“野泽玲子、鹤田归和中居堂进的雨衣都没有发现异常。但我们在青户武的雨衣上检测出了鲁米诺反应——这说明凶手在下药之后,穿上了死者的雨衣行凶,用它遮挡喷溅的血迹。此外,我们还在死者的床下发现了一双手套。”
“手套?”野泽玲子疑惑道,“我们昨天也找过床底,下面没有东西啊。”
“不,手套并不在床底的地上。它被人用透明胶带黏在了床板的背面。如果不趴在床底认真搜查,根本不会发现。”伊达航告诉她,“手套上也检测出了鲁米诺反应,上面还有某人留下的指纹。我想,凶手应该是想把手套暂时藏在那里,等雨停了再带着它逃离宾馆。”
“所以,凶手就是中居先生吗?”江户川柯南仰头看向伊达航。
“手套上提取的指纹确实属于中居堂进。”伊达航点了点头,“而且他戴着的那串佛珠也有鲁米诺反应,绳子上还留有一点野泽玲子的皮屑。”
“我就知道。”松田阵平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么大的出血量,凶手身上不可能没沾到血迹。”
“你这个混蛋!你和青户关系那么好,你居然杀了他,现在还想杀我!”
野泽玲子气得扑过去与中居堂进扭打起来,又被旁边的警察拉开。“你以为你把血迹洗干净了,警察就查不到了吗?你做梦吧!”
“柯南君,你早就猜到凶手是中居了吗?”降谷零问道。
江户川柯南没有否认。“对,因为佛珠比项链更加可疑。”
“为什么?”降谷零挑了挑眉,“我想听听你的推理。”
“佛珠是戴在手上的,项链是戴在脖子上的。”江户川柯南伸手比划着,“凶手既然是穿着雨衣行凶,胸口的位置肯定会被雨衣遮挡,血液不太可能喷到那里;换作是戴在袖口的佛珠,就有可能会被血溅到。我观察过尸体上的刀伤,凶手很明显是右撇子,而中居先生的佛珠恰好也是戴在右手手腕上,沾到血迹的几率很大。”
“原来如此,柯南君很聪明呢。”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伊达航看着佛珠上散发的淡淡蓝光,询问凶手:“死者吃了安眠药,早就不省人事,你明明有足够的时间把佛珠脱下来再行凶,为什么偏要戴着它,给自己留下把柄?”
“因为我上次去给我妹妹扫墓时,戴的就是这串佛珠。”
铁证如山,中居堂进终于放弃了抵赖。他任由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惨然一笑。“她死的时候才16岁。”
“我妹妹读高二的时候,偷偷瞒着家里人,和外校的一个男生谈恋爱。后来她意外怀孕,男朋友却不肯负责,也不承认孩子是他的,还污蔑她水性杨花,说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
中居堂进对上两位同伴惊异的目光,继续说道:“未婚先孕本来就是不太光彩的事,何况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我妹妹最终承受不住舆论压力,上吊自杀了。”
“后来我去妹妹的学校打听,才知道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正好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不在同一个系,我就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团,花了两年的时间和他混熟,成为「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原来你主动组织这次毕业旅行,就是为了复仇。”鹤田归听得心惊,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藏得这么深。
“最可笑的是,他对自己犯下的错毫无愧疚之心,就算听说我妹妹自杀了,也没有去看望过她。”
中居堂进恨恨道出真相,随后看了江户川柯南一眼。
“小弟弟,如果你真的喜欢福尔摩斯,就应该知道福尔摩斯有一句名言——「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的,甚至是高尚的。」”
江户川柯南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他的话。
“你们知道吗?我……”
“我不想听你有什么悲惨的故事。当你对无辜者下手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值得同情了。”
松田阵平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冷然道:“你的妹妹确实很可怜,但是野泽玲子又做错了什么?”
中居堂进闻言一怔,原本理直气壮的态度也收敛了不少。
“她仅仅是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声音,就被你赶尽杀绝,差点没命。她战战兢兢地在旅馆大堂坐了一晚,直到现在都不敢睡。”
“佛珠寄托着你对亲人的哀思,你却把它当作杀害无辜者的凶器。你杀了人,神明不会包庇你。你玷污了自己的信仰,也玷污了你对妹妹的爱。”
“我……我不,其实……”
中居堂进语无伦次地想为自己辩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掩面痛哭。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哭流涕,恍然间想起了他们四人去给萩原研二扫墓的那一天。
——当时,班长、降谷、诸伏的手上也戴着佛珠,大家的神情都非常虔诚,默默为好友祈福。即使已经阴阳两隔,想必萩原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意。
染上鲜血的佛珠,如何令亡者安息?
降谷零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听着松田阵平这番话语,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轻轻弯起嘴角,似是想笑,扬起的弧度却带着几分沉重的心酸。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