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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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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春珍糖糕铺子。
这个点正是直播人数达到峰值的时候,路过的游客也都纷纷停下驻足。其中一颗熟悉的脑袋也从门外探进来,娴熟且大声地跟春珍问好。
赵屏南正在给切糖糕的孙泰禾擦汗,孙泰禾低头和她耳语两句,赵屏南脸红地催促他:你快切!
郑妙嘉正抱着数位板懒洋洋地给他俩画画。
一旁钟肃则给妙嘉又是递水又是递有信息的手机。
郑妙嘉墨镜架在脑门上,瞥他一眼,不知道释放什么信号。
钟肃低头不情不愿地在她脸上亲了口。
然而,一声响亮地春珍奶奶好!空气瞬间凝固几秒,四个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齐齐朝他汇集过来——高典却像只被雷劈中的呆头鹅立在门口。
……
四人排排站,高典绕着他们足足走了三大圈才停下来,然后面色平静地开口,“是不是按照籍贯来的?对吧?”
他指指这边,“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
又不可思议地指指那边,“一个外地人,一个本地人。对吧?”
高典仔细一琢磨,非要遵循这么个定律的话,留给他的只剩一个谭韭……
他直接呸了出来,反倒替他另外两个蒙在鼓中的朋友感到心酸:“你们倒是看看咱们喵和桥都累成什么样了,他俩心无旁骛地给小画城搞事业,搞流量,你们在干什么!”
孙泰禾一边架手机一边对赵屏南说:“他说咱俩很配。”
赵屏南忿忿地拧他胳膊,“他说有什么用啊,要我妈说!”
高典一个箭步过去:“我说呸呸呸!!”
孙泰禾头也不抬:“谢了,兄弟,吃糖糕吗?”
高典:“………………”
郑妙嘉“啪”地关上数位板,连同pad一起塞回帆布包里,甩着黑色大衣摆和春珍说了拜,拉着钟肃欲走。
钟肃一动不动,瞥了眼高典说你发小好像在吃醋,郑妙嘉刚把墨镜架回鼻梁上,又往鼻尖一拉,一脸莫名其妙地从墨镜上方审视他,“吃什么醋?”
钟肃脸色微微一僵,别开脸低声说:你感觉不到吗,他喜欢你。
郑妙嘉笑出声来,钟肃,不会是你在吃醋吧,你不会真喜欢我了吧?
钟肃俊脸微愠,骂了句滚。
高典回头看他俩,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郑妙嘉拽着钟肃跨出门槛,她冲钟肃笑,然后默默伸出三根手指,慢悠悠地一根根弯下来:三、二……
果然,不出三秒,两人听见高典在身后颐指气使地大声吼孙泰禾:“喂狗呢!这点够谁吃!切大块点!”
***
小画城要大换血,这个消息在景区办公室不胫而走。
高典拿着孙泰禾切好的糖糕一进门就听见吴娟和潘
()彩虹羑里,我们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你也不像他。”
“你现在当然这么讲——”
张宗谐未说完,直接被人打断。因为那个“春张”的回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越来越近,直到蓦然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两人回头,原来是真的有人在闹事。
来人一路骂骂咧咧从门外闯进来,李映桥放下杯子,走出去,看着来人,神色不耐:“钱东昌,你什么事?”
潘晓亮和高典左右护法也立马到位。吴娟评价说,不如李映桥一个人站着气场强大,他俩一过去,白糖糕还粘着牙,气势立马落了半截。
李映桥办公室门口围满了人,钱东昌顾也不顾地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金属腿在地上摩擦刮出一声刺耳锐响,一张法院传票“啪”地甩过来:“李伯清呢,我要见李伯清!我看倒是谁告我,谁他X的敢告老子!”
刚好砸在高典脑门上,带着一股韭菜蒜味,“这手是拨过屎啊!钱老板,怎么拿过的纸都这么臭!”
高典拿下来,一字一句念到:“南来市丰潭县人民法院XXXX案号,传唤人:钱东昌,传唤事由:商业贿赂……”
众人一愣。
李映桥看着钱东昌说了一句话,表情很平静,像是在说,明天要下雨,我打得雷。
而这句话像一条无形的橡皮筋,猝不及防地就弹在钱东昌的脑门上,发出一声震响,那震响好似一声长钟,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一下子就把他拽回多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
画城小学一向很安宁,安宁得连知了都发不出声儿,被欺负了,也没人会出头,不会失态,只是在他身下奋力挣扎,痛得撕心裂肺也没有尖叫,怕惊醒正在午睡的孩子们。
后来钱东昌看见梁梅写在日记本上的一句话。
幸好。孩子们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得像被裹了一层厚重、潮湿的棉被。
那时候,女人好像是习惯沉默和隐忍的。每年新来的老师年轻又水灵,还带着师范院校生的高傲。
按理来说,梁梅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吃到了时代红利,早年考上中师,理应编在初中教师队伍里。但偏生她性子硬,又不懂得怎么钻营,经常得罪人当然把她下放了。
钱东昌从来没打过她的主意,那时新来的一个女老师,性格好,说话也细声细气,他至今都记得她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还会唱歌,开朗得不像话。
梁梅大概是察觉到异样了,于是在好几次他借由教研会名义单独留她到办公室,一向准点就走的梁梅,总是三番两次借故把人拖走。
他终于恼羞成怒,直到那次,她班级期中考成绩下滑厉害,钱东昌终于抓到机会,名正言顺地让梁梅留下,然后他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将人拖进办公室。
他第一次失手,还被梁梅用柜子里的奖杯砸破头,他怒火中烧,咬牙发狠地想,今天就算要把人掐死,也不能让她走出这里!
却没想到,那天门卫来巡逻,他忘了告诉他这边不用来,门卫听见门里的动静,过来敲门,梁梅抓到空隙跑了出去,一直躲在卫生间里。
他在梁梅眼中看见了女人对清白、对世俗眼光那熟悉的恐惧。
他断定,梁梅也一样,会让小画城一直安宁下去。
让孩子们一直裹着这层潮湿又温暖的棉被。
所以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当警察们走进画城小学的荣誉教师办公室,亮出国徽证件,问他是不是钱东昌的时候,他脱口而出:“谁敢告我?”
那个梁梅放下教案,抬手把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转头看他轻描淡写说:“我告的,怎么了。”
此刻。满屋子人神色各异,在一众看热闹的,装糊涂的,愤怒的,害怕的,惊讶的,甚至想息事宁人的眼神中,李映桥也只是目光淡淡攫住他:“我告的,怎么了。”
我告的。
怎么了。
不咸不淡又重复一遍。
【??作者有话说】
先祝大家七夕快乐!!!
特意等过了七夕再发,因为这章也蛮重要,最后一个烦人精收走。
后面等完结补大家一个情人节番外。
嘿嘿。这张红包哦~
今天见!!!!
第78章第七十七章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