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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缓缓吐了两口浊气，死死的抠着沙发的垫子，若不是这垫子质量算好，恐怕就要真的被她抠出一个洞来。
“温姐，你知道吗，她……她自己学我也就算了！”
“她身边的工作人员还在学我的工作人员！”
赵婉说到这里，眼神一阵一阵发飘，她眸光空洞洞的，仓皇而呆滞。
她身体发抖，终于控制不住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厉声尖叫起来。
“艺人学艺人也就算了！”
“就算她是一个新人，她想要学火，她要卯足了劲，抓住这一波流量，不顾究竟会不会被骂，也不顾究竟会不会影响她的职业发展，所以她拼了命的学我，不惜让她自己变得诡异——”
说到这里，赵婉突然卡了个壳。
失神的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
这所谓的诡异是她自己觉得。
别人并不觉得司淼诡异。
别人只是觉得司淼过分能豁得出去，为了抓住机遇，为了抓住流量，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
她的恐惧，落在别人眼里是莫名其妙，是她需要去看医生。
“可我真的觉得我没有错……”
赵婉声音哽咽，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学我，可以让她自己有话题度，让她自己有流量。”
“可是……可是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学我的工作人员呢？”
当时，赵婉诡异的发现，司淼身边工作人员的数量，竟然和她身边工作人员的数量是一样的。
甚至连男女比例都一样！
当然，这也许还是一个巧合。
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这样认为。
不过，就算不是巧合也没什么。
——她们这种人就是要流量不要脸，只要能博出位，什么手段不会使啊？
——婉姐，您有话题，流量大，那个叫司淼的，当然就跟吸血的蚂蝗一样，扒着您不放，你理她干什么呢？
——工作人员和咱们像也正常，为了博流量故意的呗，到时候又可以发通稿说你和她是孪生姐妹了。
虽然工作人员也觉得挺恶心的。
不过这也没办法嘛。
这圈子里的人都这样。
只要能上位，谁不会去做一些博眼球的事呢？
——现在只是学您的穿衣打扮，工作人员都安排的和我们一样，我估摸着接下来还有更恶心的操作。
——该不会到时候连狗都要和婉姐养一样的吧？
本来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谁知道，赵婉在刷到司淼的采访的时候，有人问司淼最喜欢什么动物。
司淼说最喜欢狗。
记者又问她最喜欢什么狗。
她就说最喜欢的狗是阿拉斯加，因为她自己就养了一只阿拉斯加。
那只阿拉斯加陪伴了她6年，是她最好的伙伴。
赵婉也养狗。
养的也刚好是阿拉斯加。
也恰好养了6年。
赵婉觉得毛骨悚然。
只觉得司淼已经将她当成了靶子。
等过不了多久就会朝她发射她的利箭。
偏偏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都不以为意，丝毫不上心。
除了吐槽一句，这人真是不要脸，连狗都要养一样的。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赵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无法喘息。
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有两个本来找她演的戏，在商议的途中，对方竟然拒绝了让她出演。
从而选择了司淼。
她们说司淼更年轻，更有灵气，更符合角色。
整个人的仪态气质也和角色更加吻合。
比起赵婉，司淼无论是从年龄状态还是各个层面上，都比赵婉更适配那个角色。
如果说以前，赵婉赢在流量大。
而司淼无人问津。
那么到现在，司淼也已经有了足够的流量。
虽然这流量是和赵婉绑在一起的。
可有句话叫做黑红也是红。
如果赵婉的演技好到让人可以忽略那些东西的话，也许资方，到底也不会轻易同意让司淼来出演。
偏偏赵婉的演技，也就那样。
几乎是差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程度。
而这两部戏选择了司淼，本身就能蹭到赵婉的热度，甚至说句难听点的，只要司淼的演技不是差到离谱，五官乱飞到无可救药。
那么他们这两部戏，在播出之后甚至还可以用献祭赵婉的方式去博热度。
只要剧能出圈，得不得罪赵婉，谁又会在意呢？
赵婉已经34岁了，还在偶像剧里打转。
连她粉丝都开始对她进行辱追。
她空有流量，商业价值却在下降。
甚至她已经到了一个尴尬的年纪。
既然如此，资方就更加不会选择她了。
当然，也许赵婉会突然之间在某部戏里开窍，又开始资源飞升，稳坐第一梯队的位置。
那到时候，资方和剧组这边，直接拿司淼来平息赵婉她们的怒火就行了。
反正从头到尾，剧组和资方都是稳坐钓鱼台。
这两位或许有一个人会输，但他们一定会赢。
娱乐圈的默认规则就是这样，真实而残忍。
哪怕是曾经稳坐第一梯队的赵婉，在商业价值下滑后，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赵婉让经纪人把角色再争取一下。
资方那边说话虽然没有太难听，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和她们商议。
可是话里话外，就差指明了赵婉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以接这部戏。
赵婉无话可说。
经纪人试图为她争取，说任用司淼这样不择手段的演员，或许这剧没播就会被抵制。
毕竟不管是赵婉的粉丝，还是现在的网友都不会喜欢像司淼这样跟蚂蝗一样扒着人不放的吸血鬼，学人精。
资方的人却让她们先看看网络上的风评。
赵婉点开了评论区。
以前司淼学她打扮的时候，评论区还会有人嘲讽克隆羊多利只活了6年。
可是现在——
赵婉手指有些发抖。
点开评论区的那一瞬间，她脸色都气白了。
【我去，司淼你真的是装都不装了耶，今天又和女神穿了同款，把你小子高兴坏了吧！】
【谁懂啊，这年下的小心思真的太明显了！可惜你心选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应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我劝你不要在这里刺激我们妹宝哦，小心妹宝被你刺激的半夜直接闯到赵婉家里爬她的床！】
【？？？什么情况，司淼不是学人精吗？评论区怎么一口一个妹宝，我太久没冲浪，现在网络环境能这么友好了？】
【什么学人精啊？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们妹宝要是真的想学赵婉的话，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吗？连身边的工作人员的装束都要复刻，拜托，这哪里是什么学人精啊，这是她暗戳戳的，想要和婉婉穿情侣装！】
【楼上的你确定是暗戳戳？】
【妹宝的小心思都要崩我脸上了，还说是暗戳戳呢，你们别太溺爱！】
【妹宝，你确定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吸引婉婉的注意吗？小心婉婉直接把你拉黑。】
【拉黑也要妹宝先走婉婉的联系方式！】
【没事，很快就有了，听说妹宝去演了婉婉想演的角色，婉婉就算是神人也不能再忍了吧，这会儿应该要联系妹宝工作室，跟妹宝发难了。】
【婉婉要怎么惩罚妹宝是这样？还是那样？】
【该死的，希望下一次秒懂是在做数学题！】
【我去！到底是我格局小了，没想到啊，司淼不惜被全网骂，也要学赵婉，居然是因为她喜欢赵婉！】
评论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血雨腥风。
全部都是一群磕疯了的。
甚至连营销号都在推这对cp。
各种明示暗示，通过短视频的方式洗脑大家，司淼压根不是学人精。
司淼是暗恋赵婉。
司淼作为一个女孩子年纪又小年纪小的人，暗恋人的方式总是那样笨拙。
偏偏又热烈。
这种洗脑包，被推到了好几个平台。
如果不是司淼带给赵婉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在这如潮水一般的司淼暗恋她的言论中，她可能自己都要有些迷茫。
恐怕连她自己都在想，是否自己对司淼太过苛刻。
或许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司淼只是年纪小，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意。
如果今年赵婉只有20岁，她或许会这么想。
可她今年34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