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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小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又在装什么？”
“你这些话说了多少次，每一次要进组的时候，你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抱有期待，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你却把我的耐心，一点一点的全部都耗尽了。”
江小小只觉得喉咙里被强塞进去了好几只苍蝇，看到赵婉这不知所措，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
凭什么！
“赵婉，你这样一个只会嘴上说好听话，永远都只会辜负粉丝的期待，永远都只会背刺粉丝的人，究竟有什么资格有那么多人爱你！”
“你就应该去死！”
“你活着永远只会消耗粉丝的爱意，你应该立马去死！”
江小小神情阴鸷。
她曾经把赵婉当做灰暗生命里的唯一一束光。
可时间久了，月光开始腐烂变质，生长出了黏腻腥臭的霉斑，连带着她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那难闻的腐臭味。
她恨自己曾经那么喜欢过赵婉。
曾经为对方冲锋陷阵，曾经期待赵婉会过好她自己的人生。
但她更恨赵婉不思进取，把好好的人生过成了一滩烂泥。
赵婉的神色一寸一寸变得灰白起来。
她手指发紧，眼泪悲哀的落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张了张嘴，竟然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半晌后她终于问道：“所以，你创造出来了司淼。”
“你要让司淼用我的身份活下去，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你厌恶我憎恨我，觉得我的存在，玷污了你心里的赵婉，所以你想让我去死，让司淼变成那个你喜欢的赵婉？”
赵婉定定的看着江小小。
神情有些凄楚。
她自暴自弃的想，原来她自己就这么差劲，差劲到最爱她的粉丝，宁愿她死了，宁愿别人顶着她的名字和脸活下去。
都不宁愿再看见她。
“死的人不只是你。”
江小小神情冷漠，无视了赵婉那满脸的泪水。
现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因为赵婉会流泪，就对赵婉有任何的恻隐之心了。
赵婉早就耗光了她所有的耐心。
可她偏偏又无法喜欢其她人。
又不想放任自己继续堕落下坠。
因为看见这样的赵婉，她会觉得作呕。
“你不必害怕孤单。”
江小小的话极端而偏执，可她的神情却十分的冷静。
“你死了，我自己也会很快就下地狱，我不会放任自己逍遥法外。”
“赵婉，你该死，我也该死。所以我们两个烂人就应该一起下地狱。”
都一起去死就好了。
江小小笑着看向赵婉，一字一句地开口：“姐姐，你辜负了我的期待，我也背叛了自己的承诺。”
“所以我们两个应该一起去死，这样就谁也都不欠谁的了。”
反正她和赵婉都是烂人。
她们这样的烂人是不配活下去的。
赵婉痛苦的闭了闭眼。
“不！”
她抬起头，倔强的和江小小对峙，退后一，“我不想死！”
“辜负了你们的期待是我的不对，我也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可这些都不是我应该去死的理由，我不能死，你也不可以！”
江小小的神情更加的讽刺。
她目光在赵婉身上打转。
“你不想死又有什么用呢？你该不会以为，你评论区的那些宝宝你只要开心就好了，我只要你快乐，都是真的吧？”
“她们只不过和以前的我一样，一直在忍，等到她们忍不下去了，你也就完蛋了。”
不！
江小小及时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她用尽刻薄而恶毒的语言，毫不客气的扎向曾经她最疼惜的人，像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愤怒全都宣泄出来，“赵婉，你的人生早就完蛋了！”
“在你进圈的时候勤恳认真，后来火了就开始敷衍，不记台词，一个表情演完全剧，一次比一次摆烂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已经完蛋了！”
“曾经和你是对家的人，要么拿奖拿到手软，要么已经走向了国际，只有你，34岁的人还在和20岁的小姑娘抢又臭又长，一看就低智恶心的烂剧本！”
江小小胃里翻腾。
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赵婉这样的人有任何期待。
喜欢追选秀的人，总是会说，我们真金白银一票一票送你出道，是为了让你走到更大的舞台，让你被更多人看见。
不是让你拿着粉丝的真金白银谈恋爱给嫂子买包！
可这话放在喜欢追演员的那群姑娘身上也同样适用。
譬如此刻，江小小就看着赵婉，神情憎恶，视线冷漠。
“赵婉，当初我们给你花那么多的钱，每天熬夜给你做数据，是为了让你走到更大的荧幕前，能够挑到更好的剧本，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在剧组坐冷板凳，受尽白眼。”
她们那个时候拼命的给赵婉造势。
终于让赵婉成为了大明星。
然后呢？
江小小想起成了大明星以后的赵婉做的事就觉得可笑。
“你红了以后你自己做了什么呢？”
“我再也没有见你好好的背过台词，跟对手对戏，你只念123456。”
对手在卖力的投入情绪。
她在神游天外。
播出的时候，情绪全靠配音和背景音乐。
偶尔哪部戏她忽然心血来潮，不想用配音想要自己上，哪怕台词念得磕磕绊绊断气漏气重音断句全部不对。
都还会闭着眼睛被人夸一句敬业。
江小小一直等。
一直等赵婉说不定哪天就会幡然醒悟。
又会重新变回以前那个兢兢业业的赵婉。
她就像无数个等待着花心出轨的丈夫浪子回头的妻子一样，日盼夜盼盼到最后，将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告罄。
“赵婉，最开始我在想，只要你回头了，继续像从前一样好好演戏，我就既往不咎，只当从前那些烂剧你都没有演过。”
谁不会有犯错的时候呢？
那时候的赵婉还年轻。
江小小想着，年轻人总是容易走岔路，但赵婉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会通过外界的声音，逐渐发现，她以前的那些想法，幼稚又可笑。
会发现作为明星，一直当数字小姐和总不提升演技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我等了10年。”
“赵婉，我等了你10年！”
江小小歇斯底里的看着赵婉，那一双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憎恨。
10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的事了。
“可是赵婉，你觉得人的一生里面有几个10年呢？你耗光了粉丝对你所有的期待，到现在你还在这里顾影自怜，你是不是觉得，你永远都不会错，你的粉丝永远都不会离开？”
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永远不会离开的。
就像江小小曾经也说过，永远都不会从赵婉身边离开。
可她现在也处心机虑的，想要把赵婉杀死一样。
赵婉定定的看着江小小，想要流泪，可突然之间意识到，也许现在对于江小小来说，她的眼泪，又是示弱的手段。
她把所有的苦楚都咽进肚子里面。
“有多少个粉丝是像你这么想？”
赵婉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
“你想要让司淼顶替我的身份活下去这件事，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只有你一个人同意，还是别人也知道？”
赵婉不死心的问，就好像她能从这里得到另外的答案，就可以证明，或许她并不是江小小口中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
江小小冷笑了一声。
似乎是在笑赵婉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
“和我相熟的那些大粉都知道。”
“她们诧异了一会儿，最开始当然激烈反对，甚至还想要报警把我送进去，可是冷静过来以后，她们只是问我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被换掉，还是你身边的那些工作人员，也会一并换一个芯子。”
“我说了都会之后，她们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