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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雨。
这场雨,是和塔兀的援军一块儿到的,且到今夜为止,已然是下了三天两夜。
元军那边,虽然大帅亦卜剌对这位“勇亲王”的突然驾到很是意外,但孙亦谐倒是适应的很快………………
刚一见面,孙哥就将塔兀比作了“及时雨”,然后立刻发出了各种“惊为天人”、“相见恨晚”之类的马屁连招,还是当着前不久刚吃过这些马屁的亦卜剌的面来的。
其阿谀谄媚的意图之直白、之无耻,引得包括亦卜剌在内的所有元军将士叹为观止。
就连塔兀身边的水元仙子都有点惊到了,因为像这种极端画风的“奸佞小人”,莫说是在北元,在大阴她也没见过啊。
当然这也正常,毕竟孙亦谐是按照他以前看过的一些影视剧、短视频......再糅杂进几分他个人的理解来还原这种形象的,所以多少会有点浮夸。
另外此处咱得提一嘴:前文书中,虽然悟剑山庄事件时水元仙子有出现,但那次她从未近距离看到过孙黄二人,所以对他们的长相乃至兵器都是不知晓的;甚至可以说,她连这两人的名字都不记得,因为她从来也没把这些普
通的江湖中人放在眼里过,除非你跟王释莲一样有“先天灵骨”这种东西能引起重视,否则在她看来你也就是个面包,还是她没吃过的那种。
眼下,来到这元军大营后,亦卜剌向塔兀介绍孙亦谐时,用的直接就是“龟田一峰”这名号,且说是东瀛人,那塔兀身边的水元仙子自也不会想到别处。
当然了,没印象,可以建立印象。
就这短短两天,水元仙子已然是对孙亦谐刮目相看了,因为她发现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弄权小人,那欺上瞒下,见风使舵,投其所好,巧言令色等等等等的诸多手段,在这龟田君手里那是信手拈来啊。
塔兀本就是个荒唐王爷,这些年在他府上靠着些奇技淫巧讨饭吃的“帮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从他见到孙亦谐的那一刻起,那些人在他眼里立马就连人都不算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嘛。
这个世界的北元政权都好几百年没染指过中原大地了,你塔兀就是玩儿到头,能有这生在江南富庶之地的孙少会得多么?就算有,那孙哥还有在另一个宇宙的见识呢,那些现代的娱乐理念,还有“家乡的小电影”他都是白看的
吗?
反正任凭那塔兀随便问,随便聊,只要是吃喝玩乐的事儿,以孙亦谐那口才,连唬带编,就没有说不上来的,兴起时孙哥甚至能去亲自去炒几个菜给塔兀尝尝。
不过要验证孙亦谐所说的那些玩乐,其必需的准备工作,那他就不管了......塔兀自会甩给手下们去办。
就拿炒菜来说吧,要炒孙亦谐吹的那些菜,得先单独给他另砌一个专门的灶,周围还得有墙有顶儿,因为这两天在下雨嘛,然后这事儿塔兀一句话下去,士兵们就得火速去造办,晚饭前就要用。
那么炒菜所需的其他材料呢?新鲜野味儿尚可去猎,特定的调味料和厨具咋办?
那也不管,王爷说了要,你们想办法呗。
到最后好不容易都搞定了,那些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堆出来的东西,孙亦谐实操时却很可能也就仅仅是“鹿取茸尖碎、雁留舌上毫”这种用法,情绪价值是给拉满了,可味道基本就靠点儿新奇和锅气了。
饶是如此,塔兀也喜欢,也高兴,他就这种人嘛。
就塔兀这性格,几乎是完美适配大家刻板印象中那种极端奸佞和奸妃的,他这种人身边不挂两个这种挂件你都觉得不合适了。
那他是高兴了,亦卜剌和其手下将士们不干呐......凭什么呀?说是来了援军,实际是来一活祖宗呗,这几天将士们是不得操练也不得休养,全忙活着伺候他了。
关键有很多事儿都是龟田君那孙子为了拍王爷马屁、投其所好凭空生出来的,最后大家忙里忙外把事情办了,却是那小子在王爷面前领功得赏,真真叫一个可恶啊。
而另一方面,明军这边呢......
风满楼,也觉得自己遇上了“及时雨”。
当然此处的雨,就是指天上所下的雨而已了。
在风满楼的视角,要不是因为三天前突然下起了大雨,断断续续到现在还没停,恐怕塔兀带来的铁骑早就一鼓作气带着先前刚被挫过一阵的元军卷土重来了。
但现在嘛,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大雨缓了这么几天后,那些兵马的锐气自已大不如前,再拖几天,他的压力或许会更小一些。
然,这兵力上的差距,仍是摆在风满楼眼前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原本风满楼带到关外来与亦卜剌对阵的这支部队,兵力就是不如对方的,在这个基础上,他还得分兵兼顾几处兵粮的存放点,以及防着对方绕过他的大军去冲关......这也是为什么在遇到孙黄之前他都绷着好几天没合眼了。
如今刚靠着孙亦谐在对面卧底”卖队友”的操作赢了一场小仗,取得了一点优势,没想到塔兀的援军又到了,那下一次再拉开阵仗大战一场,胜负那真不好说啊。
最坏的情况下,风满楼恐怕得放弃自己最初“在关外的草原上解决战斗”的想法,退守关内,拉长战线;这无疑是朝廷和百姓都不愿意看到的发展,但或许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风哥,叫我来有事儿啊。”
人过帐帘,烛影微动。
法宁一进来,就用他那挺随和的口气跟风满楼打了声招呼。
闻言,风满楼也把思绪暂时从战事上拉回,整了整神色,准备跟法宁聊另一件让他颇为在意的事情。
“有,事儿还不小。”风满楼今夜的神情,似乎格外严肃。
“唷~这是咋了?”法宁看了看对方表情,顿时也一改轻松的语气,“这要是大事儿......我一个小小的掮客,也未必能搭上手啊。”
“不用你搭手。”风满楼继续道,“你动动嘴就行。”
这话一出来,法宁已经有点猜到是什么事儿了,但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那风哥您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能办的我一定......”
风满楼打断了他:“孙亦谐和黄东来,究竟是什么人?”
果然,法宁猜对了,对方要问的就是这个。
“嘿嘿......风哥你要这么问,那想必是已经从别处打听过了呗?”法宁讪讪一笑,还试图反向试探一下。
“你都猜到了,就直说吧。”风满楼不上套,让他继续,“正好我也听听你的‘真话”是啥,跟我打听到的情况对不对得上。”
“那什么………………”法宁知道现在再硬顶大家面儿上便都不好看了,于是开始用一种相对圆滑的方式开始往外吐实话,“风哥你也知道啊,我也有段时间不在中原了,可能对他俩最近的情况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之前他俩的风评其实
跟咱们先前聊的比,只好不坏。”
接着,他就把双谐在江湖上的种种事迹名声讲了一下,包括他们俩“护国有功”的内幕,这种一般江湖人不清楚的情报,法宁都知道,也给说了。
反正总体就是往好的地方讲,再往后,也就是“争雄杯”结束后的事儿,法宁确实也不知道,毕竟他的情报再灵通也通不到欧洲去不是。
“嗯……………”风满楼点点头,“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他俩‘最近’摊上啥事儿了。”
“哦?怎么讲?”法宁闻言,不禁疑道,“我说的跟你知道的对不上?”
“对得上。”风满楼回道,“但......正因为对得上,所以连我也对‘最近的某件事’很惊讶。”
“究竟什么事儿啊?”法宁又问。
“哼......看来你是真有段时间没回中原了。”接下来,风满楼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法宁都惊掉下巴的话,“前一阵儿,有一伙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上少室山,屠灭了少林寺近一半的僧众,此事想必你还不知吧?”
“什么?”法宁很清楚,风满楼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所以此刻他的确是被这事儿给惊到了。
“近日冬闲,正逢‘打禅七’的时节,不少僧人并不在寺中,但是如此,要灭掉少林一门也绝非易事。”风满楼接着道,“但那天,少林众僧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数位首座高僧战死,据说最后是寂尘大师和暂
居少林的白如鸿道长二人断后,方保得部分僧人成功逃下山去。
“数日后,那些幸存之人与不在寺中的其他僧人会合,又喊上了嵩山一带数个其他的门派一同杀回山上,却只见人去楼空,寂尘大师和白道长也双双被害。
“非但如此,那伙凶手还在大雄宝殿上以血留书,写下??‘先诛少林,后灭武当,唯我混元,武林称王’这十六个大字。”
列为看官,书听至此,想必诸位也好奇,当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人,竟能做下此等大案。
那咱这儿也不嫌费事儿,先把孙黄搁上一搁,下回书先来讲这段儿????风雪……………少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