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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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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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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来参加你的婚宴,届时送你一份特别的礼。”
    “对,是贺礼!”喜绥想起来,朋友送她的贺礼都直接搬入了库房,这几天光顾着和傅遮没日没夜地没羞没臊,还没来得及清点,“她的确很奇怪,说自己有心事,但因为是她的家事,所以不能对我说。紧接着,她就说会来参加我的婚宴,要送我一份特别的礼。我以为她是不愿再提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
    才扯到贺礼,可现在想来,特别二字,似乎有深意。”
    百薇一脸恍然,紧跟着补充:“噢??奴婢有去库房巡视过,倒真有些印象,林姑娘送的是很大一个红杠箱呢,也许“特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她送的是份重礼?”
    洛父:“不论如何,现在知道那是什么最要紧。”
    洛母握住喜绥的手叮嘱:“你们二人新婚回门,本该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吃顿饭,但出了这事,总得先心里有数才好,今早我眼皮子一直跳,事急从权,顾不上礼数了,你们马上回家,赶紧看看她送了什么,记得找人过来传话。”
    喜绥立刻让人去套马车。傅遮则借纸笔写了一封信让洛府小厮传回左相府,交到傅承业手中。
    守喜园的库房很大,但已被新婚贺礼占了一半。那天来赴宴的人实在太多,因亲家双方在朝中都有一定地位,而傅遮将来也要在朝堂上混迹,因此请位高权重的官员赴宴,是必然的,有不请自来者,也是必然的。
    足足找了小半时辰,才从一堆红杠箱中找到白云送的那抬。
    喜绥和傅遮在院中坐着等候,两名小厮费力地将箱子抬出来,等不及打开,喜绥起身上前,傅遮立马放下给她倒的茶,拉过她。
    “小心为上,离远一些。”傅遮不是没有见过借礼箱埋伏暗器的手段,他让人用棍子将杠箱支开。
    喜绥绞着手,心急如焚地盯着。
    会是什么?
    白云用作逃跑的所有身家?难道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把她这里当驿站,等大家都出城找她了,她折回来,正式逃跑?
    听说立春一早,要参与选秀的女子都收到了陛下的赏赐,她不会是把陛下赏赐给她的,送给自己了?
    或是,她和须弥暗中生了私情,两人打算携手私奔,想让她帮忙收拾烂摊子,于是将补偿金留给了她?
    喜绥一旦发散地想起来,剧情就越来越夸张,她甚至怀疑白云就藏在这里面!等她打开,出来告诉她,希望她收留!
    开箱的这片刻,她想了很多。
    可真当箱子被刮掉缝隙处的封蜡,喜绥没有等来紧接着的开箱,只听到傅遮低呵了一声:“先别动。”
    喜绥被惊回神,转头看向他:“什么?”
    从那杠箱缝隙里溢出的味道愈来愈浓烈,寻常人捕捉不到的,嗅觉灵敏之人已捕捉到。
    喜绥皱了皱眉,捂住口鼻:“好臭!”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臭味,好像充满生气的尘世间找不到一种东西的原味或腐烂味能简略描述,掩住口鼻也遮不了,直直地往皮肤气孔里钻。
    不仅臭,而且一旦闻到,就让人不寒而栗,心底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和恐惧,一时也失去了一?究竟的意愿。这臭味和带来的感觉,喜绥似曾相识。
    喜绥甚至有些想吐,而这种想吐的感觉也似曾相识。
    她往后退了几步,傅遮转过身掩住她。
    这味道傅遮太熟悉了。此刻他已经晓得,里面大概是什么。他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在斟酌要不要让喜绥看到,她能否接受?又会否想起………………
    傅遮握紧拳,垂下眼睫,提醒她:“是尸臭。”
    喜绥一惊,身旁听到话音的人也都惊呼着跳开。
    百薇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喜绥身边,牵住她的衣角,面露惊恐:“姑娘......意思是,里面有一具尸体吗?!”她不敢想象,夜晚巡检的时候,自己转到库房,还曾和这杠箱同处一室,仅一板之隔!
    嗡??
    喜绥的脑子一炸开,忽然惊醒,一边推开遮朝箱子扑去,一边喃喃道:“白云……………?白云……!”
    百薇拽住她的胳膊劝道:“嘤!姑娘别去看啊!”她只晓得,尸体停放三日,肯定已是双颊凹陷,面目全非。这一看,许会留下许多阴影,更不要说,那若真是喜绥的好友了。
    几名小厮是机灵的,先她一步挡在前头,“主子,小的们来开!您往后捎捎,依稀辨认就好!”
    四名小厮有意将杠箱围起,屏住呼吸,彼此看了一眼,确认都准备好了,便别开脸麻利地翻开箱盖。
    胆子大些的率先睁开一只眼看去,却吓得丢了手,屁滚尿流地爬到一边,指着杠箱鬼哭狼嚎:“啊??!怪物!是怪物!”
    其余几个定睛一看,吓得把箱盖掀翻,连滚带爬地避开:“人面兽!定是山海经里的人面兽!”
    “诡尸啊!”
    “但看着......像个男的!”
    喜绥的心跟着一众人的议论沉沉浮浮,她一把甩开遮和百薇的手,向前探去。
    只一眼,目眦欲裂,她吓得跌坐地上,张大口齿想惊叫,却因不知是悲还是极恐,长久地没有发出声音。
    傅遮蹲身扶住她,“阿绥!......屏住呼吸!”他见喜绥没有反应,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药丸硬塞她嘴里:“把这个吃了。”
    喜绥仿佛失了魂魄般,木愣愣地盯着前方,脑海里那一瞬的画面不断翻涌。
    青黑色的身体上覆盖着无数腐烂干瘪的毒疮,尚未完全干透,有凝固在上边的灰色液体,像涕痰一样粘稠恶心,而每个毒疮密密麻麻地聚集,正如莲蓬上的孔洞,只是那孔洞是不见底的深渊,无数腐虫在上面交错蠕动。
    即便毒疮干瘪,身体也没有枯槁,反而异常肿胀,从毒疮与毒疮的间隙中,一条条青筋血管蜿蜒地爆开,尤其是头的部分,密集的筋管突出,布满了头皮和脸颊,活像拢了张网。
    已辨识不清样貌。
    他的手脚以诡异的姿势蜷曲在身体前方,脑袋却向背后翻仰,像只四足兽。
    被挠成布条的苍青色衣裳和腰间的玉佩,昭示着身份。
    他是在酒席上打趣说自己曾被李昭呵斥“看什么看”的那名俊美男子??何须弥。
    在百薇的惊惧叫声中,喜绥的眼泪和呕吐物,一同倒了出来。
    须弥失踪了,却出现在白云送她的新婚贺礼里,以这样的面貌。
    喜绥怎么都想不到两个人之间的关联会是这样,更想不到失踪事件发生后,第一个找上门的麻烦不是他们的家人,而是好友的尸体。
    他被谁杀了?又为什么到了礼箱中?白云所说的“特殊”指的是这个吗?她知情吗?
    喜绥口中的东西早就化开,呕吐也没能带出来,此刻却在舌苔上反馈一片冰凉,她不知是什么,却无须多问,抬头看向傅遮,“我们拜堂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他的声音,那时候他还活着。是有人在我的婚礼上杀了他!”
    傅遮给她擦去唇边秽物:“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参加婚宴,随身携带侍卫和小厮,那天,可以说是龙蛇混杂,他们要趁机做什么,易如反掌。”
    喜绥凝噎着,想到白云的安危尚未确定,而故意在她的婚宴上动手的人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是否会祸及家人同样不知,要办的事还很多,一时再也哭不出,只是委屈地道:“为什么非要放在白云送我的礼箱中?冲我来还不够,还要把白云也牵扯进来?”
    她这样说,提醒了百薇,“姑娘,我们现在立即报官吧?得在何家和林家找上门来之前,让官府知道,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先投案者!否则被他们投机取巧地赖上,届时有理也说不清,还会连累老爷夫人!”
    “不能报官!”喜绥按住她,“他们既然等我婚礼上杀人,还把尸身放在我家中,定不会是巧合,反倒可能安排好了,就等我找出来,便有一套完备的陷阱等我去掉。报官只会让大家晓得,尸身就是在我家发现的。什么先投案者,他们只会说我左右与此案有关,抓我去审问!若要对我严刑拷打,或
    是故意隔开我,将我送到誉王手中该如何?我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须弥,目的又是什么,怎么能把家中发现尸体的事告知所有人呢?“
    百薇若有所思,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那姑娘你的意思是……..…?”
    喜绥也是第一次应对这种事,想出这样的办法,与她无关也教她有了几分心虚,但她仍是坚定地说:“找个麻袋套起来,放进泔水桶里,把尸体搬出城外去。杠箱留下,清洗干净,白云的赠礼帖上说送的什么,就放什么进去,若没有写,就放些封坛的好酒,重新封好蜡,摆回原位。”
    须弥是她的酒友,喜绥虽与他有喝酒玩耍的情义,但不算深,将人放进泔水桶,虽说对不起他,却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无法掩臭避人,一旦被发现,就成了她心里有鬼,到时候跟她有关的都要遭殃。
    傅遮已合上了箱盖:“阿绥,不能这样做。正常的尸体不该腐坏这么快,他如今这幅模样,是因为身上的毒疮。这种毒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会因接触而传染,引发时。如果你把他丢在野外而不焚毁,或许......整个雁安都不会太平。”
    “时疫?!”喜绥握紧拳,咬紧牙关,“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烧了!让我一辈子怀着对须弥的愧疚过也好,总之,不能让这东西在整个王朝泛滥吧!到底是谁这么可恶!难道是想让我家成为病源,想先杀死我吗?”
    傅遮摇头:“你若是将他焚毁,便也焚毁了毒疮,这是这具遗体留下的唯一证据。若没了他,他便相当于直接在人间蒸发,找不到人,何家和林家依旧会先来找你的麻烦。别忘了,林泉酒如今在哪,我们还不知道。万一林泉酒的失踪,是他们的一招后手,就等着我们毁尸灭迹后出现,拿出来给我
    们致命一击呢?“
    喜绥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不管怎么做,幕后人都能利用对白云的摆弄,来调整策略。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人上门,找到尸体,然后被质问为何他的尸体会在我的库房里、白云的礼箱中吗?”
    傅遮迟疑了片刻,缓缓点头:“是。敌不动,我不动。守好房门,如今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以免走漏了风声,也不要告知岳父岳母他们了。”他扫视一眼小厮:“你们几个,把箱子用蜡重新封起来,放回去,若想要自己的小命,就当没打开过,什么也没看见。”
    几名小厮忙跪下来磕头说是,“小的绝对对两位主子忠心无二!”
    说罢,便立即爬到杠箱边,重新忙碌起来。
    喜绥踱来踱去,想到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个毒疮这么了解?知道它能传染,知道它的气味,你给我喂的,不会是解毒丸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难道你已经猜到背后是谁了?”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疮,和李昭身上不同,但她就是见过,这个气味也似曾相
    识。
    傅遮抿了抿干涩地唇,“......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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