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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州,保义军节度使府。
赵怀安接过檄令,拆开火漆,展开细看。
仅仅看了几行,他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愤怒和鄙夷的冷笑。
信是王铎亲笔所写,内容大概说...
“张贯老儿,你他娘的真当我们忠武军是牲口不成!”晋晖怒吼着,一把将那使者踹翻在地,横刀就要砍下。
“且慢!”我大喝一声,心中却已明白,此刻若不顺从军心,怕是连自己也要死在这帐中。
“诸位,我等忠武儿郎,自去年便奉诏出征,至今未得休整。如今朝廷却要将我们留在舒州,而让其他藩军回返,这岂不是将我们当弃子!”
“对!我们反了!我们受够了!”帐中顿时爆发出震天怒吼。
“可朝廷毕竟是朝廷,若公然叛乱,便是死罪!”我故作迟疑,实则早已明白今日之事,已无回头路。
“死罪?我们早就死过无数次了!”云梦冷笑道,“去年围剿草军,我们忠武军死伤惨重,可朝廷却将功劳归于他人。如今更是如此,让我们孤军守舒州,分明是要我们死!”
“不错!”崔安潜也站了出来,“我们忠武军为朝廷流血拼命,可朝廷何时真正待我们如人?今日若不反,明日便要死于草军之手!”
“那依诸位之意,该如何是好?”我故作沉思。
“回许州!回陈州!回蔡州!我们要回家!”帐中众将齐声怒吼。
“回家……”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既然诸位兄弟都已决意,那我王建便与诸位同生共死!即刻拔营,北返许州!”
“万岁!”帐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然而,就在此刻,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宣武军穆青部已擅自撤离邵莺,不知所踪!”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穆青也反了?”我心中一沉,宣武军若也叛逃,那整个行营必将陷入混乱。
“不,穆青不是反,而是逃!”云梦冷笑道,“他本就胆小怕事,听闻我们要反,便立刻带着部下逃了。可笑的是,他连方向都没搞清,竟往南去了!”
“往南?”我皱眉。
“对!往南!往鄂州方向!”云梦大笑,“他怕是以为我们忠武军要反,便想投靠张贯。可他不知,张贯如今正在襄阳设宴,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我们正好趁乱北返!”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正是如此!”云梦点头,“我们忠武军若能率先北返,便可占据先机。待张贯反应过来,我们早已脱离其掌控!”
“好!即刻拔营!”我一声令下,忠武军全军动员。
然而,就在此刻,一名斥候急匆匆闯入帐中。
“报!张贯已派使者前来,命我军坚守舒州,不得擅动!”
“使者?”我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云梦会意,立刻命人将那使者押入帐中。
那使者一见帐中情形,顿时脸色惨白,颤声道:“王将军,此乃张节帅亲笔书信,命你坚守舒州,不得擅动……”
“哦?”我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冷笑道,“张贯果然老奸巨猾,竟还想用这等言语稳住我军。”
“他说什么?”云梦问道。
“他说,舒州之军已稳,王建堪比王铎,足以独当一面。待他小军休整完毕,粮草齐备,便可南上,与我军合兵一处,一举荡平鄂州之贼。”
“放屁!”晋晖怒吼,“他分明是要我们死守舒州,等他们南下,我们早已被草军围歼!”
“不错!”崔安潜也怒道,“我们忠武军为朝廷流血拼命,到头来却成了弃子!”
“那还等什么?杀了这使者!”晋晖拔刀就要砍下。
“慢!”我抬手阻止,“杀使者,便是公然叛乱。我们虽要北返,却不可授人以柄。”
“那怎么办?”云梦问道。
“将他送回去。”我淡淡道,“但要让他记住今日之事。”
云梦顿时明白,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那使者被拖出帐外,片刻后,一具森然的骨架被抬了进来。
“这……这是……”使者吓得魂飞魄散。
“告诉他,这是忠武军送给张贯的‘礼物’。”我冷冷道,“若他再敢妄言,便是此等下场!”
使者被拖了出去,不久后,一匹快马飞奔向襄阳。
而忠武军则连夜拔营,向北开拔。
……
襄阳,张贯府中。
“报!营中送来一具骨架!”
张贯闻言,脸色骤变。
“骨架?”他皱眉。
“是……是那名使者……”牙兵颤声道,“忠武军将他剔去血肉,只留下骨架,说是送给您的‘礼物’。”
“什么?!”张贯猛地站起,脸色惨白。
他认得那具骨架上的官服,正是他派往忠武军的使者!
“王建……你竟敢……”张贯怒吼,却已无力回天。
此时,一名将领匆匆闯入。
“报!忠武军已擅自撤离舒州,向北开拔!”
“什么?!”张贯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不仅如此,宣武军穆青部也已撤离,方向不明!”
“完了……全完了……”张贯喃喃自语,“我苦心经营的南上战略,还未开始,便已彻底破产!”
……
忠武军一路北返,沿途劫掠不断,声势浩大。
而与此同时,鄂州方向的战事也愈发激烈。
草军趁机南下,攻破鄂州,直逼江陵。
张贯的行营彻底崩溃,各镇藩军纷纷自保,无人再听其号令。
而我王建,则带领忠武军一路北返,终于回到了许州。
“家……我们终于回家了……”我望着熟悉的城门,心中百感交集。
“是啊,回家了。”云梦轻声道,“可这回家的路,为何如此艰难?”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明白,从今日起,忠武军再非朝廷之军,而是我王建的私兵。
而我王建,也再非昔日的王建。
这一路走来,我已彻底看清了朝廷的嘴脸。
他们只知索取,从不回报。
他们只知利用,从不珍惜。
从今往后,我王建,只为自己而战!
“兄弟们,许州已到,我们回家了!”我高声喊道。
“回家!回家!”忠武军将士齐声怒吼,声音震天。
而我,则默默转身,望向远方。
那里,是长安的方向。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知道,背叛忠武军的代价!”
我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站在许州城头,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忠武军虽已回到许州,可这场叛逃的风波,却远未结束。
“将军,张贯已派使者前来,命我军交出叛将,否则便以叛军论处。”云梦走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叛军?”我冷笑一声,“我们忠武军为朝廷流血拼命,到头来却成了叛军。张贯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
“那该如何应对?”云梦问道。
“先稳住军心。”我沉声道,“张贯虽已失势,但朝廷仍不会放过我们。忠武军如今已无退路,唯有自保。”
“自保?”云梦皱眉,“将军的意思是……”
“自立。”我缓缓吐出两个字,目光坚定。
云梦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也罢,既然朝廷不仁,我们也不必再讲忠义。将军若要自立,我云梦愿为前驱!”
“好!”我拍案而起,“忠武军上下,皆是我王建的子弟兵。许州虽小,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未必不能立足一方。”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报!张贯已派河东军邓虔率三千骑兵南下,意图围剿我军!”
“邓虔?”我冷笑,“不过是个庸将,也敢来送死?”
“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云梦问道。
“迎战!”我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张贯要打,那我们就让他知道,忠武军不是好惹的!”
……
忠武军迅速集结,整装待发。我亲自点将,命云梦、崔安潜、晋晖三人各领一军,分三路迎敌。
“此战,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我站在点将台上,高声说道,“忠武军已无退路,唯有背水一战。此战若胜,我们便能在许州站稳脚跟;若败,便是死路一条!”
“死战不退!”三军将士齐声怒吼,士气高涨。
“出发!”我一声令下,忠武军浩浩荡荡,向北开拔。
……
邓虔率三千河东骑兵,气势汹汹而来。他本以为忠武军刚经历叛逃,军心不稳,定然不堪一击。可他万万没想到,忠武军虽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团结。
“忠武军已无退路,唯有死战!”我站在阵前,高声鼓舞士气,“今日一战,关乎生死存亡,全军听令,务必全力而战!”
“杀!”随着我一声令下,忠武军如猛虎下山,直扑敌军。
邓虔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下令列阵迎战。可忠武军早已蓄势待发,攻势如潮,顷刻间便将河东军冲得七零八落。
“杀啊!”云梦一马当先,长枪如龙,直取邓虔中军大帐。
晋晖、崔安潜也各率一军,从左右包抄,将河东军彻底围困。
邓虔见大势已去,慌忙下令撤军,可忠武军岂会给他机会?
“杀!”我一声怒吼,亲自率亲兵冲入敌阵。
忠武军士气高涨,个个奋勇当先,不到半日,便将河东军尽数歼灭。邓虔被晋晖生擒,押至我面前。
“王建,你……你竟敢公然反叛!”邓虔怒吼。
“我忠武军早已被朝廷抛弃,反与不反,又有何区别?”我冷笑道,“今日你兵败被俘,有何话说?”
“哼!”邓虔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带下去,关入大牢。”我挥手道,“待我处置。”
此战一胜,忠武军士气大振,许州百姓也纷纷归附。张贯虽仍掌控行营,但已无力回天。
……
数日后,张贯果然再派使者前来,命我交出叛将,否则便调集各镇藩军围剿。
“使者已至。”云梦禀报。
“带他进来。”我淡淡道。
那使者一见我,便趾高气扬地说道:“王建,你可知罪?张节帅已下令,命你交出叛将,否则便以叛军论处!”
“叛将?”我冷笑,“谁是叛将?”
“你!”使者怒指我,“你擅自撤离舒州,杀害朝廷使者,公然反叛,罪大恶极!”
“我反叛?”我大笑,“我忠武军为朝廷征战多年,朝廷何时真正待我们如人?今日之事,不过是我等自保罢了。”
“你……你这是狡辩!”使者怒道。
“来人,将他带下去,与邓虔同囚。”我挥手道。
“你敢!”使者怒吼。
“我为何不敢?”我冷冷道,“既然张贯要战,那我便奉陪到底。”
使者被拖了下去,忠武军上下士气高昂,誓死效忠。
我站在城头,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已有决断。
“从今日起,忠武军不再听命于朝廷,而是听命于我王建!”我高声宣布,“许州,将成为我们的根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未必不能立足一方!”
“将军万岁!”三军将士齐声怒吼,响彻云霄。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彻底与朝廷决裂。可我别无选择。
忠武军的未来,只能由我来掌控。
而我王建,也将在这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