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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掠过，在虞晚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她坐在副驾驶，余光瞟了一眼认真开车的谢筹，又将目光转移到前方那辆黑色奔驰，周澜的车速很快，时不时急转外，彷佛在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他刚刚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虞晚低声说，手指摩挲着胸前的玉佩，苏婉的魂体已经回到玉中。
谢筹双手稳握方向盘，目光锐利如鹰，声音出奇的冷静，“放心，他不会发现。”
虞晚侧头看他，路灯的光斑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线，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她甚至都没有理解为何跟踪周澜，谢筹还是义无反顾的开车陪着她来了。
“为什么帮我？”她忍不住问。
“你若出事，谁给我治身体？”
前方，周澜的车突然拐进一条小巷，谢筹即可减速，没有跟进去，而是绕到平行的街道上缓缓行驶。虞晚透过建筑物间的缝隙，看到那辆奔驰停在一栋灰扑扑的六层住宅楼前。
“这不像是周澜会住的地方。”虞晚压低声音，“看来我们找对了。”
周澜下车后没有立即进楼，而是站在路边点了支烟，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虞晚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尽管他知道从这个角度不可能看到车内的他们。
“湖底那具尸体与他有关？”谢筹熄火，眯着眼望向周澜，开口询问道。
虞晚不禁震惊侧目，虽没有问出口，但脸上表现的明明白白。
“事情闹得蛮大的，想不知道都难。”谢筹的手指在方向盘敲着，“听说女主沈茹落水后就高烧不退，医生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她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回到了剧组，身边多了一个你。这么关注周澜，湖底的鬼魂找上你了？”
若是放在以前，谢筹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但遇到虞晚后发生的事情皆打破了他的认知，不管真相多难以置信，他能得到的结论只有这一个。
虞晚也没有刻意隐瞒，如今被谢筹猜出，她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她现在在你身边？”谢筹的视线在车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虞晚身上。
虞晚掏出包里的玉瓶，“在这里。”说着就要打开封印，“你想见见吗？”
不待谢筹回答，周澜抽完烟，终于走近楼内，虞晚立刻坐直身体，指尖在玉佩上轻点几下，低声念了几句，青烟再次飘出，穿过紧闭的车窗，紧随周澜而去。
察觉到谢筹一直盯着她，虞晚猛地按下谢筹的脑袋，与他贴额相对，纤细柔软的手与他冰凉的大掌十指相扣，谢筹只感觉眉心处有一股热流缓缓划过，等到撤离时，谢筹感觉自己的视野宽阔了许多，他的眼底正好映出消失的苏婉。
“那是？”谢筹疑惑，“林琳？”
“我的契约灵苏婉，人工湖底的大鬼，林琳附身沈茹便是她的主意。”
“周澜能看见她吗？”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鬼，不免多问了几句。
“普通人看不见他们。”虞晚解释道，“我现在共享这苏婉的视野，尽量别打扰我。”说完，虞晚闭上了双眼。
周澜正走上楼梯，老旧的楼道忽明忽暗，照出他紧绷的侧脸，他停在四楼，掏出钥匙时手竟然有些发抖。门开后，他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站了几秒，才摸索着按下开关。
客厅很简陋，与他在市中心那套豪华公寓天差地别，周澜甩上门，苏婉看准时机飘了进去。
周澜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仰头灌了大半瓶，水珠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滑下，打湿了衬衫领口。
“他在害怕什么？”虞晚通过苏婉的视角观察着，轻声向谢筹转述情况。
周澜放下水瓶，来到卧室中央，目光落在墙角的衣柜上。
“有情况。”虞晚与谢筹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他在看一个衣柜…”
周澜推开衣柜门，里面挂着几件普通股衣物，但他没有停手，而是拨开衣服，露出后面的木板墙，他用力一推，木板竟然旋转开来，露出一个隐藏的入口。
虞晚倒吸一口气，“里面有个密室。”
密室不大，中央摆着一张黑色皮革床，墙上挂着各种束缚工具，角落里立着一个三脚架，上面架着专业摄像机，床头柜上散落着几根蜡烛和一瓶已经凝固的红色蜡油。
周澜走到床前，弯腰用力推动床头，随后一声闷响，床头板移开，露出一个暗格，他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金属盒子，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张光盘，每张上面都贴着标签，写着日期和人名。
他近乎痴狂的看着那些光碟，最终从最里面翻出一张写着林琳的光碟，面露恨意与狠色，双目猩红，“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林琳，你都死了为什么不能消停些！”
“不好！”通过苏婉感受到周澜的恨意，虞晚猛地睁眼开，“他要销毁证据，那些光盘就是证据。”
玉瓶疯狂晃动起来，随即时疯狂的撞击着瓶壁，虞晚这次没有阻止林琳，她解开玉瓶上的封印，那翻滚的形态骤然收缩凝聚，剧烈的扭曲拉伸，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去吧，林琳，在警察来之前，绝不能让周澜毁了证据。”虞晚明亮的某种带着怒气，在会所得知周澜要销毁证据时，虞晚就已经通知了警方，并把实时位置发送了过去，只是警方比她想象中来的慢些，她也就只能拖一刻是一刻。
像是得到上面特令，林琳没有丝毫停留，“咻”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她对周澜的恨意积攒已久，之前的一次惊吓并没有让他所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不知悔改，那么今天便不会再手下留情。
若说看到苏婉的一个尾影谢筹不觉有什么，但如今一个鬼魂就赤裸裸的在他面前显现，他的接受能力即使再强，也有一片刻的呆滞，看向虞晚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