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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巫师魔法的卢恩符文。”山羊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人类。”
“人类？”科恩眯起了眼睛。
“他叫海尔波，一个很久以前的巫师，久到那时的我们还是一只幼兽。”山羊冷漠地说，“他就是那个杀死过...
“别跟死神做交易！”路西法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科恩刚清醒的意识里，随着梦境褪去而愈发清晰。他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手指还夹在书页之间，阳光斜斜地洒在羊皮纸上，映出墨迹未干的笔记边缘。赫敏正低头翻着一本厚得能当凶器的《古代防御性咒语溯源》，眉头紧锁，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吞下去。
科恩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梦里的路西法说得天花乱坠，可现实中的沉默才最让人不安。他转头看向赫敏：“你昨晚……真做了那个梦？”
赫敏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抬头，“什么梦？”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科恩压低声音，“顶着爱德华脸的那个家伙，在你脑子里絮絮叨叨，劝你接受某种‘解脱’。”
赫敏终于抬起了眼，目光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他的颅骨。“你怎么知道？”她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闪避的质问。
“因为我刚才也梦见他了。”科恩说，“他还搂我肩膀，说什么‘我是地狱里的天使’。”
赫敏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神经质的笑：“所以他不是只找我……他在试图接触我们所有人？”
“不。”科恩摇头，“他只找那些……快要撑不住的人。”
空气凝滞了几秒。远处传来纳威和丁眉争论尖叫萝卜药效的声音，夹杂着罗恩夸张的咳嗽声??这家伙每次想掩饰尴尬就会假装喉咙卡了东西。但这些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你觉得他是真的路西法吗？”赫敏忽然问。
“我不知道。”科恩坦白道，“但我记得你说过，他只能出现在梦里，不能干涉现实。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会警告你别跟死神交易？这听起来不像随口胡诌，倒像是……他知道些什么。”
“或者，”赫敏缓缓地说，“他自己就是死神的一部分。”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再说话。这个念头太过沉重，重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平斯夫人踩着无声的脚步飘了过来，手里抱着一摞泛黄的禁书目录。“格兰杰小姐，”她冷冰冰地说，“你要借的《灵魂边界与精神侵入》需要校长特批。而且……”她眯起眼睛打量科恩，“这位先生最近是不是频繁出入图书馆午睡区？据我所知，已经有三名学生投诉你在窗边打呼噜影响阅读。”
“我没打呼噜！”科恩立刻反驳。
“那你梦游时念叨‘路西法是个大扑棱蛾子’是怎么回事？”平斯夫人冷冷反问。
科恩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闭嘴。
赫敏憋着笑递过一张纸条：“我去问问邓布利多教授。这本书对我们很重要。”
“等等。”科恩拉住她手腕，“你确定要去见他？万一……这是个陷阱呢？路西法既然能在梦中传递信息，说不定也能通过其他方式影响现实。比如一封信、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
赫敏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疑神疑鬼了？”
“自从我发现自己的梦被人直播开始。”科恩耸肩。
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后转向丁眉：“你能陪我去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丁眉正忙着用羽毛笔戳尖叫萝卜的根部测试反应，闻言抬起头：“啊？哦，好啊！不过我得先把这批感冒萝卜喂完安神剂，不然它们半夜又会发出那种像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的嚎叫……上次斯莱特林塔楼整整一晚没人敢睡觉。”
“那就等你。”赫敏点头。
科恩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浓。他重新翻开刚才那本书??《摄魂怪行为心理学：从依附到寄生》，书页间夹着一张老旧的照片，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一片灰雾弥漫的荒原上，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其中一个披着黑袍，另一个……竟有着赫敏的脸。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当容器完成融合，门将开启。”**
他的心跳猛地加快。
这时，罗恩凑了过来，嘴里塞满了南瓜馅饼。“嘿，你看啥呢？不会又是那种讲怎么对付内心黑暗面的书吧？我都说了，与其研究这个，不如想想怎么让麦格教授相信我们没故意用漂浮咒把费尔奇的猫挂在天花板上。”
“罗恩。”科恩盯着照片，声音发紧，“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赫敏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劲？”罗恩含糊不清地问，“她还是每天早起背单词、上课记笔记、晚上逼我们写论文……跟去年一模一样啊。”
“就是因为太一样了。”科恩说，“你不觉得她太冷静了吗？面对那种噩梦，正常人应该崩溃、焦虑、至少失眠几天。可她只是皱皱眉，然后继续看书。”
罗恩咽下最后一口馅饼，难得认真起来：“你是说……她已经被影响了？”
“我不知道。”科恩捏着照片边缘，“但如果路西法的目标是让她放弃灵魂，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以为自己还能掌控一切。”
罗恩打了个寒颤：“老天，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她刚才看我的眼神特别?人……就像在评估我值不值得拯救似的。”
“别瞎猜。”科恩收起照片，“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紧她，同时找到更多关于路西法的资料。我记得你说过，麻瓜宗教里的路西法是因为反抗上帝才被逐出天堂？”
“对，传说他是最美丽的天使，但骄傲让他堕落。”罗恩挠头，“可这跟摄魂怪有什么关系？”
“也许没关系。”科恩沉思，“但也可能……摄魂怪本身就是某种堕落的存在。它们吞噬快乐，制造绝望，而这正是路西法想要的结果??让更多人主动交出灵魂。”
“所以他是幕后黑手？”罗恩瞪大眼睛。
“不一定。”科恩摇头，“更有可能的是，他只是一个信使，或者……一个引路人。真正的危险，或许藏在‘死神’背后。”
就在此时，丁眉急匆匆跑了回来，脸色苍白。“不好了！”她喘着气，“赫敏拿到批条了，但我们去办公室的时候，邓布利多不在。他的凤凰福克斯也不见了。而且……桌上有一封没寄出的信，收件人是你，科恩。”
“给我？”科恩皱眉。
丁眉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上面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下方是一串古老符文。
科恩接过信，指尖触碰到火漆瞬间，一股冰冷的电流窜上脊椎。他迟疑了一下，拆开了信。
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科恩?威尔逊：**
>
>若你读到此信，说明时间已所剩无几。
>
>路西法并非敌人，亦非朋友。他是镜子，映照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
>赫敏的选择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但她必须明白??
>
>死神从不谈判，它只收取代价。
>
>切勿让她进入北塔第七层地下室。
>
>??D.
信纸末尾的签名微微发光，随后渐渐淡去，仿佛被空气吸走。
“北塔第七层地下室？”丁眉惊呼，“霍格沃茨根本没有第七层地下室！最多只有四层！”
“除非……”科恩低声说，“那是不属于现实的空间。”
罗恩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单独给科恩写信？还有，什么叫‘她的选择决定所有人命运’？”
没有人回答。
因为就在这一刻，窗外的天空骤然变暗。原本晴朗的午后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操场上奔跑的学生一个个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茫然与痛苦的神情。几只乌鸦从城堡尖顶飞起，翅膀拍打出诡异的节奏，宛如丧钟。
“摄魂怪……来了？”丁眉颤抖着说。
“不对。”科恩猛地站起身，“摄魂怪不会在白天出现，而且它们从来不会成群结队地靠近城堡核心区域。这是别的东西。”
他冲向窗边，只见一道黑色人影缓缓穿过草坪，步伐平稳，却不留下任何脚印。那人全身裹在破旧黑袍中，面部隐藏在兜帽阴影下，手中握着一把形状扭曲的镰刀，刀刃泛着幽蓝光芒。
“那是……死神？”罗恩声音发抖。
“不。”科恩喃喃，“那是赫敏的梦。”
话音未落，那身影忽然抬头，兜帽下竟浮现赫敏的脸??苍白、空洞，眼中毫无生气。她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唯有无数细碎低语如潮水般涌入每个人的脑海：
>“我已经看见终点了……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分离。只要放下执念，就能获得永恒安宁……加入我吧……”
“不行！”科恩狠狠甩头，试图驱散那些诱惑般的低语，“这是幻觉！是路西法设下的陷阱！”
他拔出魔杖，高喊：“呼神护卫！”
银色的牡鹿从杖尖跃出，奔向那黑影。然而就在即将触及的一刹那，黑影轻轻抬起镰刀，一刀斩断了守护神。银光崩散如星屑，落地即灭。
全场陷入死寂。
“它……杀了守护神？”丁眉几乎要哭出来，“这不可能！守护神怎么可能被杀死？”
“因为它不是真正的守护神。”科恩咬牙，“那是我们心中的希望投影。而它杀掉的，是我们对未来的信念。”
远处，那黑影缓缓转身，朝着北塔方向走去。每一步落下，地面便裂开一道缝隙，渗出黑色黏液般的物质，如同大地在流血。
“它要去那里。”科恩说，“我们必须阻止它。”
“可我们怎么阻止？”罗恩慌了，“连守护神都不行！”
“也许……我们需要的不是魔法。”科恩望向赫敏刚才离开的方向，“也许我们需要的是真相。”
他们一路狂奔至校长办公室，却发现门敞开着，屋内空无一人。邓布利多的椅子歪倒在地，墙上历代校长画像全部失踪，只剩下钉子留下的小孔。唯有办公桌上，静静躺着一本打开的日记。
科恩走近一看，竟是邓布利多年轻时的手记。其中一页被特意用红线圈出：
>**1943年6月17日**
>
>我终于确认了那个传说的真实性??所谓“死神”，并非个体，而是一种集体意识的具象化。它诞生于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与渴望交织之处。
>
>每当世界濒临崩溃，就会有人成为“容器”，承载这份意识。而路西法，则是它的引导者，负责筛选合适的宿主。
>
>上一次容器觉醒是在中世纪，结果导致了一场持续百年的黑死病蔓延。
>
>而这一次……我担心那个人会是赫敏?格兰杰。
>
>她太聪明，太善良，也太渴望终结苦难。
>
>可惜，死神带来的从来不是和平，而是虚无。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所以……赫敏注定要变成死神？”丁眉喃喃。
“不一定。”科恩合上日记，“邓布利多说‘担心’，意味着还有转机。关键是??我们要让她看清真相。”
“可她现在已经走在通往虚无的路上了！”罗恩抓狂，“刚才那个黑影就是证据！”
“那就追上去。”科恩坚定地说，“北塔没有第七层地下室，但如果它是存在于梦境与现实夹缝中的空间，那就只有一个入口??图书馆最深处的镜屋。”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转身冲向北塔。
一路上，城堡结构开始扭曲。楼梯自行移动，墙壁渗出冷雾，portraits中的人物全都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目睹即将发生的一切。当他们抵达镜屋时，大门已被一道由黑色荆棘编织的屏障封锁。
科恩举起魔杖：“阿拉霍洞开！”
荆棘纹丝不动。
“让我来。”丁眉深吸一口气，取出一瓶冒着紫色气泡的药剂，“这是我根据斯普劳特教授给的配方改良的‘清醒剂’，专治精神污染。”
她将药剂泼向荆棘，瞬间，植物发出凄厉尖啸，迅速枯萎脱落。
门开了。
屋内无数面镜子映照出不同的世界：有的显示霍格沃茨化为废墟，有的展现众人幸福生活，还有一面镜子里，赫敏身穿白袍，站在光芒之中，向世人微笑挥手。
而在房间中央，真正的赫敏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似乎正在与某种无形力量搏斗。
“赫敏！”科恩冲上前，“醒过来！那不是救赎，那是毁灭！”
赫敏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可如果这就是唯一的答案呢？如果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歧视……所有人都在一念之间获得平静，难道不好吗？”
“不好！”科恩吼道，“因为你抹杀了选择的权利！生命的意义不在安宁，而在挣扎、成长、爱与痛！你不能替所有人决定什么是幸福！”
赫敏怔住了。
就在这时，空气中响起熟悉的嗓音：
“他说得对，亲爱的。”路西法的身影从一面镜子中走出，依旧是爱德华的模样，脸上挂着温柔笑意，“你不必成为死神。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战斗。”
“你骗我。”赫敏哽咽，“你说过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只是给你看一种可能性。”路西法轻抚她脸颊，“真正的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科恩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西法笑了笑：“我想看到希望战胜绝望。哪怕我是地狱来的天使。”
话音落下，整个镜屋开始崩塌。镜子一块块碎裂，碎片悬浮空中，拼凑成一道通往光明的阶梯。
赫敏缓缓站起，握住科恩的手：“我们回去吧。”
当他们踏出镜屋那一刻，天空重新放晴。草地上的黑影消失无踪，学生们陆续恢复神智，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科恩知道，有些事已经永远改变。
几天后，邓布利多悄然归来。他没有解释去向，只是在晚餐时宣布：“本学期新增一门选修课??《梦境与现实的边界》，由威尔逊先生协助授课。”
全校哗然。
赫敏看着科恩，微笑着说：“看来你成了半个教授。”
“别高兴太早。”科恩叹气，“我怀疑这是某种惩罚。毕竟……我可是让平斯夫人抓狂了好几次。”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未结束。
因为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面破碎的镜子残片中，仍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是路西法的眼睛。
他低声呢喃：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