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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参赛者们陆陆续续返回营地。
观台宝座上的男人手里举着一副望远镜。
说话的声音经过岁月的沉淀,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语重心长:“Boris,Ely,还有Talia,怎么还不见回来?”
Boris以往都不会热衷参加这种活动的,这是头一回,兴许是为了讨他欢心,但指不定又会被闹出什么事来。
在很多年前,差点就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尼古拉身边的人在平板上查看了他们的定位,禀报道:“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跑得远耽搁了时间。”
他们的马和骑马服上装有定位,以及每一发子弹的去向,枪支使用情况都会在系统里记录得一清二楚。
就是预防他们在眼皮底下生出其他歪心思。
可有些事还是会无法避免,甚至还能做到不留痕迹。
Boris在这一方面是天才。
助理有些惊讶地道:“这次的获胜者是Talia。”
尼古拉并不在意获胜者是谁,但听到了是她,多少有些意外,眉梢挑起:“噢?”
助理分析:“大概是因为搭了四公子的马。”
意思是,她能获胜,靠的是四公子。
这才勉强说得过去。
那个女人,他见过几次,文弱书生样,一看就不可能取胜。
但,助理手滑着平板,又道:“Boris的成绩不佳,活动行程倒是复杂,额……他和Ely有过交集,时间不长,Talia的马也受伤了……”
尼古拉一双锋锐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那两匹马,从两个方向出来,Ely的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是Talia,Boris的未婚妻。
发生过什么,很容易就让人浮想联翩。
“Boris兴许是在找未婚妻,变得无心参赛。”
……
回到休息区,沈斯言利落下马,盯着目标,穿过人群,往那个女人的身影走过去。
身下的脚步不疾不徐,但速度一点都不怠慢。
因为发生了些不可控的意外,他找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心力交瘁,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心下才一松。
女人在生气,无视他已经来到了跟前,依旧在和四公子谈笑风生。
碍于大家都在,沈斯言不好对她太多的亲密举动。
他扯了一下她的衣角,低声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我担心了你一个下午,你就原谅我吧。”
女人背对着他,听到他如此低三下四的道歉态度,心里头的酸涩在一层一层漾开。
原是清澈见底的水面,染上了墨。
她没有理会他,而是向刚从马背下来的男人笑脸迎上去。
“郭总。”
郭奕舟一样的风尘仆仆,不同的是,眼里看不见任何焦虑,他先是将手里的缰绳交给训马师,再走到女人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做好准备了?”
“嗯。”
郭奕舟俯身,侧到她耳阔,“先冷他几天。”
说话间,沈斯言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女人故意别头到一边。
郭奕舟放下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要是照顾不好她,可以把她还给我。”
沈斯言神色微冷,“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郭奕舟嘴角哂了一下,倒没说什么,在服务生的领路下阔步走去专门为宾客准备的单间休息间。
窗帘微敞,天际已经完全暗下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他脱掉身上的马甲,在靠窗的沙发坐下,半阖上眼休息。
同样找了乔樾一个下午的人还有他。
但在半小时前,四公子派去寻找的人都被撤了回来。
只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前几天因为工作上的事在沟通时,那个人的助理在不经意间暴露了他的行程。
商域南,他最近也在莫斯科。
他一个国内律师,三天两头往莫斯科跑做什么?
可想而知,乔樾是跟他走了。
好一出精心策划的跑路。
先是利用他来帮忙带哩哩出来,而商域南的人早就在他们身边埋伏好,估计现在,哩哩已经和他们相聚。
郭奕舟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却更像是自嘲,他对她永远都是这么自信。
相信只要他诚心表明态度,那个女人定会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不曾想,她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的真心,利用他诚心想要挽回她、求她能不能让他爱她一次的态度。
实际上就是如此,她并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她也不稀罕他的爱。
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那个人。
在以前是,现在还是。
……
走廊,男人紧跟女人的脚步。
前后走进一间房。
“Talia……”门一关上,他就迫不及待从身后抱了上来。
女人背脊一僵。
“姐姐,不生气了。”他附在她耳边,哑声低哄,“我不该那么小气,也不该抛下你一个人,在你遇上危险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他其实在,只是没想到四公子会比他快了一步。
“这都是我的错,姐姐不要不理我,好吗?”
女人的背脊僵硬无比,原来他不是不喜欢接近女人,只是他的身体愿意接触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可以咽下心里所有的不适,不表于色,可眼角却悄然湿了。
垂在腿侧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片顷,沙哑着声音道:“今晚,我想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沈斯言只是以为她今天下午太累了,没多想什么:“好,我都依你。”
……
此刻,乔樾已在万里高空的私人飞机上。
哩哩晕机了,吐得嘴青脸肿的,两位大人都束手无策。
商域南尝试着将她抱过来,动作生疏,趴在他胸膛上好小的一只。
“乖乖不哭了,好不好嘛……”
他一顿哄,小妮子还是泪流满面,委屈得不行,她手里拽着一小搓乔樾的头发,就是在控诉为什么要带她来搭飞机。
而且气流不稳定颠簸得厉害。
失重感强,说实话,乔樾也有些害怕。
到了相对平稳些的气流时,哩哩才终于停歇。
商域南抱着哩哩不肯放手,眉眼间都是慈爱,还有一些成就感:“终于被我哄好了。”
乔樾懒声一笑:“她只是哭累晕过去了而已。”
等她休息好,肯定又是一顿闹。
商域南掀起眸,去和乔樾对视,温柔平和:“她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吗?”
乔樾摇头:“没有。”
其实商域南说的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明确意思地重复一遍:“我可以当她的父亲,照顾好她,也照顾好你。”
乔樾接上他的目光:“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总对你得寸进尺。”
商域南一笑:“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乔樾当然明白,她没说什么,今天真的累了。
……
两个月后,乔樾在花城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出小差的时候,刷到一则来自港城的新闻。
RAS被曝出巨额债务,多起违规交易,专利技术造假等消息,股价暴跌,一夜之间蒸发上百亿。
两个月过去了,她的生活早已恢复平静,在看到这则新闻时,还是不得不感到唏嘘。
沈斯言在一个多月以前,已经顺利从余万元手里收购RAS,而郭奕舟并没有持股。
这彻头彻尾不过就是郭奕舟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其实余万元和郭奕舟的关系不错,乔樾是知道的,至少能确定在曾经不错,她上大学那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他们两个人把酒言欢。
沈斯言的这一步棋不仅被扼杀在摇篮,还损失惨重。
乔樾在此之前提醒过他,他却没有采纳她的意见。
她从头到尾也只是做一个旁观者,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毕竟这不关她的事。
郭奕舟说的没错,沈斯言和他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她没必要上心,当娱乐看看就好了。
座机突然响起,她立即收起开小差的思绪,清了清嗓子,去接起电话。
回国后,在商域南的帮助下,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身份,所有的一切又回到和郭奕舟离婚后的原点。
现在是律所的一名实习律师,需满实习期一年,到司法厅申请转正,经审核合格,取得律师执业证,才可以成为正式的律师。
她习惯性地提起正经又不失亲和的嗓音:“您好,这里是崇光律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对方是一位女士,她的声音略显聒噪:“我想找一位律师帮我去说服我老公不跟我离婚,你们这能行吗?”
“可以的,您和我说一下您和您丈夫目前的状况。”
接下来,那位女士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乔樾都逐一记下来了,“我现在给您预约律师的时间,下午两点半,可以吗?”
……
他们约好了,在大厦楼下的咖啡厅会谈。
乔樾的师傅是一位风格很飒的职业女性,年纪不算大,三十五岁,对离婚的案件特别有经验。
这个月,已经成功处理了九单,这是第十单。
边走着进电梯,蓝岚听完乔樾的汇报,道:“当事人不想离婚,要么是因为孩子,要么是不想外面的三姐过得太舒坦,或者就是财产分割不到位男方隐藏了部分财产。”
婚姻家事类的问题,往往也都会偏向于利益的分割。
乔樾略有所思,猜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们的当事人对她丈夫还有感情……她太恋爱脑了?”
蓝岚笑:“嗯,但她估计更多的是咽不下这口气,加上世俗的偏见等各种原因,让她更加倾向于待在舒适圈。”
“特别是过着手心朝上的家庭主妇,身上会有一种惰性,不离呢好日子照样过,离了还不一定能分到钱,又得背上一个离异的名号,她们肯定不乐意。”
她说的这些,乔樾深有体会。
但见到当事人的第一面时,那位女士没有接过她们递上来的名片,质疑道:“你们不行,长得太漂亮,万一和我老公好上那可怎么办!”
乔樾伸出名片的手顿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章女士梅开二度:“我老公很有钱的,长得又帅,要是给你们看上了,那还得了!”
面对她这个困扰,蓝岚轻声一笑:“章小姐,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
章女士梅开三度:“怎么能不担心,我老公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女人,长得嫩,身材又好,特别是你……”
她指着乔樾:“那眼睛长得跟狐狸精一样,我是女人都被你夺走魂了,更别说我老公了。”
乔樾不动神色地扬着唇:“那正好。”
“嗯?”章女士怒烧眉毛,差点就要拍桌而起。
乔樾坐下说:“听您在电话里阐述,您丈夫是因为外边女人的耳边风,所以才下定决心要和你离婚,对吗?”
“对,那狐狸精比以往的那些都要有野心。”
乔樾看了眼蓝岚,得到许可,才继续说:“如果您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去离间他们的关系。”
当然了,并不是章女士想的那种离间。
章女士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很快就道:“行啊,我请你去勾引我老公,让他离开那个女人,你开个价呗。”
乔樾想解释:“您误会了……”
蓝岚打断:“章女士,方便给我看一下您丈夫给您的离婚协议吗?”
“哦哦,好,当然可以。”
详谈了一个下午,终于送走这位章小姐,乔樾收拾好东西跟上蓝岚的快步伐。
“这个案子要和当事人的丈夫去沟通,我这几天都有事,你帮忙跑一趟。”
乔樾嘴角一抽。
在第二天下午,乔樾就约上了章小姐的丈夫。
他的助理下来接待:“乔律师久等了,祁总今天忙,就由他的律师代为和你沟通离婚事宜。”
乔樾理解。
电梯缓缓来到顶层,她踩着地毯来到接待室。
助理在门口留步,“乔律师,请。”
乔樾颔首:“谢谢。”
助理走后,乔樾轻轻敲响门。
“进。”
这道熟悉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乔樾的脸色直接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