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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鸾不提,宣德帝显些就忘了这茬。
皇后中毒是淑妃所为也好,是娴嫔的主意也罢,血蛊只有南疆才有,南疆定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另一边,大周和乌桓战事将起,西夜内乱或不足为惧,南疆王室的态度至关重要。
镜无尘要他这个帝王屈尊走一趟。
看来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了。
临走前,宣德帝看了眼谢鸾,似是想到什么,嘱咐御医开两个补气血的方子,大步出了未央宫。
南疆那边有帝王处理,谢鸾忙不上忙,遂扶着皇后进了寝殿。
乌衡将熬好的药膳端上来,芳茗快谢鸾一步接过,笑道:“奴婢来吧,公主熬了一宿,快回去歇着吧。”
谢鸾为了皇后割腕取血的事,张德全都告诉芳茗了,心疼谢鸾的同时,她又怕此事瞒不过皇后。
谢鸾也担心自己手上的伤被皇后瞧见,届时不好解释,点点头,“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母后。”
“嗯。”皇后颔首,目送谢鸾离开。
皇后原想留她说会儿话的,经历了昨晚的事儿,到现在她仍心有余悸。
她怕的不是死,她和谢鸾相认不久,她就怕哪日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女儿了。
可瞧见谢鸾眼底倦意,刚到喉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芳茗亲自送谢鸾出了未央宫,裴定在外头等了有一会儿了。
谢鸾脚下一顿,突然说道:“还请姑姑帮我瞒着母后。”
芳茗嘴唇动了动,知道自己劝不了她,还是忍不住问:“当真没有别的法子?娘娘若是知道您为了娘娘......会心疼的。”
取血多疼啊,公主从小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和娘娘相认,如今又要遭这样的罪。
谢鸾摇头,“待乌衡想到更好的法子,也需要时日,我怕母后撑不到那个时候。”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走出视野,芳茗这才收回目光,重重长叹一气。
芳茗回了寝殿,见皇后端着瓷碗出神,收敛了情绪上前,“娘娘?”
皇后回了神,端起药碗一口灌尽。
芳茗递上绢帕,却见她皱了眉头,“今儿的药与往日的好似有些不一样。”
芳茗不动声色,只说乌衡研制出了更好的方子,这药方经过太医署一众御医查验,并无不妥。
好在皇后并未多问,喝完药便唤了人进来收拾,一面吩咐,“芳茗,将本宫未绣完的针线拿来。”
芳茗站着不动,低声劝道:“娘娘,您躺下歇会儿吧,公主的婚期还远着呢,您精神好些再绣也来得及,再不济还有奴婢......”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还是妥协了,“是,奴婢这就去。”
芳茗很快将针线取来,皇后抚着嫁衣上的凤凰图样,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歉疚,“当年本宫怀阿鸾那会儿,和皇姐一起做了好些衣裳,阿鸾都没来得及穿,将来阿鸾大婚,我希望她能穿着我亲自绣的婚服,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能为女儿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芳茗忙声宽慰:“娘娘的绣活可是天下一绝,公主定会喜欢的,咱们公主什么都好,唯独这绣活......”
她抿唇一笑,“娘娘把公主的活干了,公主不定多高兴呢。”
谢鸾搬来未央宫住了一个月,芳茗便对谢鸾啧啧称奇,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容貌气质样样不输世家贵女,琴棋书画也拿的出手,可就是不曾瞧见她碰针线活。
后来谢鸾与皇后相认,一问才知,她对女红一窍不通。
想到这,芳茗笑着说道:“奴婢瞧见公主绣的香袋,盯着那图样看了许久,硬是没看出是鸳鸯,当时奴婢还打趣公主,日后咱们公主大婚,这嫁衣难不成要裴世子来绣?裴世子还不如咱们公主呢。”
皇后道:“阿鸾是我的女儿,无须学这些东西。”
芳茗一愣,笑着应和,“娘娘说的是。”
从含章殿回来,御医立马端上熬好的补药,谢鸾瞥了一眼,御医忙道:“公主,是陛下吩咐的。”
不等谢鸾点头,旁边伸出一只手接过药碗。
裴定端着药碗往榻上一坐,“下去吧。”
苕春和御医面观口口观心,齐声应道:“是,驸马爷。”
“驸马爷?”谢鸾怔愣了下,好笑道:“谁让你们改口的?”
裴定舀起一勺汤药凑至她唇边,笑眼盈盈,“先喝药,凉了就不好了。”
自眼尾斜斜瞥去一眼,苕春不禁打了个啰嗦。
看着裴定若无其事舀着药汁,苕春越看越气闷。
今儿早上公主不在便罢了,这会儿有公主撑腰,她怕个什么劲儿!
苕春清了清嗓子,当即将裴定今日的恶行都抖了出来。
尤其强调礼部的韩彧求见,却被裴定挡在殿外,俨然一副男主子的派头,那一向谦逊儒雅的韩二公子脸都绿了大半。
回来后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整个含章殿的人都跟着改了口。
裴定搁下药碗,捏着谢鸾的下巴让她面朝自己,“笑什么?”
谢鸾忍下笑意,一脸无辜地对上他的眼,“有吗?”
裴定轻笑了声,就着这个姿势倾身凑近,眸光在她唇瓣上描摹,旋即就要吻上去。
苕春忙拉着御医退了下去,珠帘哗啦作响,挡住了里头二人相拥的身影。
谢鸾从榻上坐起,理了理鬓前凌乱的发丝,“你我尚未大婚,你日日来我这含章殿,也不避着点人,宫中人多眼杂,回头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又要找你了。”
若是在公主府便罢了,如今母后这情况……
她若住在宫外,来回大半个时辰,母后虽不会干涉她的意愿,她自个儿也嫌麻烦。
裴定盯着谢鸾泛红的脸颊,指腹轻划过唇线,仍有些意犹未尽,“怕什么?又不是偷情,为何要避着旁人。”
谢鸾一噎,仔细一想,忽而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
她抬起眉眼,轻扣住他的手腕,“我和父皇母后相认不久,婚期延迟……”
“我知道。”裴定打断她,理所应当道,“阿鸾要我等一年,我先讨些利息不为过吧?”
谢鸾眉心跳了跳,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裴定凑至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谢鸾猝然抬眸,看到对方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虽然不合礼数……”谢鸾眸光挣扎了片刻,“回头我和父皇母后说一声。”
裴定笑着揽她入怀,“阿鸾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平日里骄横放肆些,也无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谢鸾惊觉皇后也说过这话,皇后在人前纵容偏宠她,何尝不是想让她活得随性自在呢?
然而裴定在公主殿过夜的消息还未传到宣德帝耳中,外头传来消息,帝王从使臣馆回来后大发雷霆,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连平日寸步不离帝王的张公公也不例外。
“发生了何事?”
谢鸾从寝殿出来,张德全如遇救星,赶忙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