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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这一点,乐于助人的绪灯鸣成功为寻找新住所的女生找到了一名条件匹配的舍友。
进入304房间后,失去跟绪王两人接触理由的女生并没过去307继续骚扰,多半是还在适应新的居住地点。
绪灯鸣靠在窗户旁,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两下??她现在隐约能推测出打卡机上那些乱码的内容。
衔接在“经检测,B-304宿舍仅剩一位住户”后面的话语,应该是“可以搬入新宿舍”。
只要一个宿舍中只剩一位居住者,那个人就能可以自由离开自己原本的居住地,寻找新的、更适合停留的区域生活。
她们在阶梯上遇到的女生已经失去了舍友,而刚被绪灯鸣拣了卡跟钥匙的304也没第二个住客。
在宿舍区中,舍友数为零的人存在某种共性,这些人面对死亡都更加麻木,比起外来者,更像已经同化了耐斯特园区的一部分,能让绪灯鸣感觉到鲜明的不祥意味。
但让绪灯鸣觉得奇怪的是,仅剩一人的住宿者显然并不乐意跟自己的同类住在一起,反而会在失去舍友后,继续寻找两人全部存活的新宿舍。
绪灯鸣垂下目光,神情微微凛冽,泛起一种秋日薄霜般的意味,在她看来,耐斯特园区带来的压迫感比电梯副本更重。就像一栋防守严密的监牢,禁锢着误入此间的无辜求职者。
她们行动受限,思维能力也同样受限,绪灯鸣没法与任何人交流自己的猜测,只是独自在脑海中默默梳理着所有获得的信息。
同在一条走廊上的304室内现在有两个人,她们是彼此的舍友,她们都没办法搬走。
如果对她们来说搬进两人全部存活的新宿舍是一件重要的事,就必须??
“砰!”
一道人影自高空坠落,然后在水泥地面上绽开了新的血红。
绪灯鸣的视线被声音吸引到了楼外,她实际上没办法辨认出地上的残骸究竟属于谁,然而绪灯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窗口,在人影掉落的过程中,她曾短暂地看过一眼对方的面容。
死者就是刚进入304的那名女生。
??失去了刚刚获得的舍友后,原本住在304的人,此刻重新获得了搬往新宿舍的资格。
绪灯鸣双手抱臂,静静注视下方的水泥地面。
她看到的不止是人影的脸,还有对方下落时的状态。
呼啸而下的瞬间,女生的眼球从眼眶中完完全全地凸了出来,只剩几根血管连接,红白相间的脑浆从头颅的豁口处淌到了脸上。
在落地之前,那位女生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绪灯鸣抬手轻敲了两下太阳穴,转过头对王雁行道:“有件事情还要你帮个忙。”
王雁行:“什么事?”
绪灯鸣:“我得看一眼你的临时员工卡。”
听见舍友的话后,王雁行将手伸进了口袋中,然后停下了动作。
王雁行此刻的感觉非常难以形容,作为一个乐意在外城区将大学读到快毕业的内城区居民,她性格十分随和,而绪灯鸣又是她认识很久的老同学,别说对方要的是员工卡,就算要的是银行卡,也能随手一丢。
可王雁行现在却产生了犹豫。
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王雁行对自己的包吃包住的新职位就产生了认同,她不想松开能证明自己员工身份的物品。
绪灯鸣看着同学,就像看着一位梦游患者,并未出声惊扰。
王雁行拿出临时员工卡的动作迟缓踌躇,活像卡片跟口袋间连着看不见的胶水,但最后,她还是恋恋不舍地将员工卡放到了绪灯鸣手上。
绪灯鸣望着手中的卡片。从她之前的验尸结果看,不同人手上的临时员工卡只有信息上的区别,造型则都保持着一致。
而这正是让绪灯鸣觉得奇怪的点。
从袋子里面刚将员工卡拿到手上的时候,绪灯鸣感觉卡片下方编码处是凸起的,可她捡到的那些碎卡片,却都平整得能跟镜子表面相媲美。
绪灯鸣伸手确认了下舍友员工卡上印着编码的位置,在她的感受中,那里同样是光滑一片。
正反两面都不存在凸起。
绪灯鸣脑海中闪过许多疑问:两张卡底部细节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她得到的员工卡是特别的吗,她本人是特别的吗,还是说??
在一个新的念头悄然升起的瞬间,灯鸣拉住王雁行,将员工卡还给了对方。
绪灯鸣:“你试一下,看能不能摸到卡片底部的凸起。”
她的声音很轻微,还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也许是受到绪灯鸣态度的影响,王雁行也用同样轻微而无所谓的声音给了舍友回复:“能摸到啊,这些代表员工信息编号吧?”
得到答案的绪灯鸣望着王雁行,唇角微微上翘,声音温和:“或许。”
她已经明白了,特殊的不是某张卡片,而是卡片所有者与别人。
每张卡片上都存在着一行只有所有者自己才能摸到的“隐藏编码”。
绪灯鸣重新将两张卡拿在手中,靠触觉仔细辨别,因为员工编号都是数字,她之前也默认底部凸起的文字是由数字构成,但仔细感受后才发现,上面的痕迹更加细密,传递出的信息也比她想象的更多
“感受危险后前往十七号废弃厂区”。
很短促的一段话,简单到了没头没脑的地步,与其说是正式的通知,更像是在重要考试的紧急关头,被递过来的一张救命小纸条。
学校里的绪灯鸣并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但这并不影响她知道小纸条不能被考试的举办方发现。
时间逐渐过去,结束了午饭的人接二连三返回住宿区准备休息。
绪灯鸣将员工卡仔细放回王雁行的口袋,又将宿舍里跟系统背包中用得上的物品装好背上,随后喊上同学往外走。
午饭后,园区就没有给临时员工安排新的任务,缺乏目标的王雁行一路跟着绪灯鸣自由活动到现在,她理智下降速度因此得到了一定减缓,目前看起来还算正常。然而即使如此,绪灯鸣也并不觉得将人放在宿舍里是一件多安全的事情。
??住宿区中死去了太多预备员工,也多出了很多正寻找新宿舍的人,绪灯鸣无法确定谁会成那些人的猎物。
至于王雁行,她连珍贵的员工卡都能暂时交到同学手上,显然也不会反对被带着在园区中遛一会弯。
王雁行:“所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绪灯鸣回答:“公司的一个厂区。”她唇角翘了下,“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境遇,其实可以不用在确认目的地上多费功夫。”
王雁行:“…………”
虽说对耐斯特园区已经有了足够的认同,她还是觉得同学是在暗示,两人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如今的工作场所。
绪灯鸣趁着外头人不多匆匆下楼,她此前从没在指示牌上看到过一个叫做“十七号废弃厂区”的地方,可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
此刻的绪灯鸣已经得到了新地点的名字。
就像知道生活超市存在后,她们才能找到生活超市,员工只有在知道“十七号废弃厂区”后,才能够前往那里。
每个副本都有自己隐藏的逻辑,绪灯鸣很是怀疑,耐斯特园区中有一条逻辑是“所有的探索都必须是已知的,员工无法抵达自身认知外的区域”。
绪灯鸣的目光扫过路上的一个个指示牌,争取不放过任何细节,终于,她在树林当中发现了一条狭窄的,几乎完全被草丛掩盖住的小径。
她拉着王雁行踏上了那条小路。
王雁行动作犹豫。
绪灯鸣:“怎么了?”
王雁行迟疑:“想要走过去,就得踩踏公司的草坪。”
??从王雁行此刻的表现看,副本对其中参与者理智的侵蚀,多半没有将“爱护环境”也包括在内。
绪灯鸣笑:“你就当这里是学校。”
她们学校部分区域的闲杂植被已经多到了必须学生脚动开拓道路的地步。
王雁行:“......”
总觉得在绪灯鸣嘴里,E大有着比普通校园更丰富的含义。
言语中包含影响心灵的力量,王雁行克制住了自己对破坏环境的忐忑,而且踩下去时鞋底传来触感很坚实,就像这里当真存在着一条道路一般。
王雁行的反应让绪灯鸣确定了一件事,当前副本中的确存在着“认知影响观察结果”的隐藏规则。
比如现在,王雁行不知道“十七号废弃厂区”的存在,所以她看不到这条特殊的通道,只能被绪灯鸣带着行动。
仅能被一人察觉的小路蜿蜒曲折,在路线设计上完全不考虑行走者的感受,绪灯鸣有时甚至得从石头或灌木丛上翻过去。
植物叶片上的倒刺刮破了两人的皮肤。
四十七分钟后,绪灯鸣停下脚步,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打量着面前的建筑。
转弯之前还是一片空白的地方,在转弯后,就毫无预兆地覆盖上了一片陈旧的、遍布铁锈的方形厂区。
绪灯鸣并不知道,在她看见厂区的一瞬间,园区各处都响起了冰冷的通报声??
“全体工作人员请注意,全体工作请注意,检测到有[哔??]侵入非开放区,请及时进行拦截。重复一遍
播报音响起之后,本来空无一人的超市柜台后,食堂窗口中,响起了一阵????的声响。
没有形体的人影在蠕动。
住宿区周围,有着白色的面孔与漆黑眼睛的住宿生们也无声站起,令人联想起随着波涛摇曳的珊瑚虫,他们密密麻麻地拥簇在一起,向着某个特地的方向蜿蜒而去。
七号废弃厂区外,绪灯鸣忽然回过身,望向自己身后。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眼前的废弃厂区寂静异常,似乎已经很久没被人踏足过,青翠的草丛肆意地生长在周围,让陈旧的厂区彻底变成了园区背景的一部分,连通往此地的道路都只剩一条快要被野草完全覆盖的小径。
绪灯鸣带着已经快失去人生方向的同学走到厂区摇摇欲坠的大门口。
卡片告诉她,感觉到危险后就要前往十七号废弃厂区,眼前的老旧建筑上也的确写着十七号的字样,但除了厂区编号之外,面前还存在别的信息。
十七号废弃厂区一共有两个入口,野草小径跟入口衔接在一起,共同形成了一个“T”字状岔路。
按照园区的规则,每个岔路处都会设置指示牌,这里也是一样,废弃厂区的左右两个入口处,各自立着一块看着有点年头的牌子。
其中左边的指示牌上的文字是“前往十七号厂区请走右侧通道”,下方用淡蓝色的小字备注“前往厂区者请务必按照指示牌的引导前进,由于情况特殊,其它道路都存在无法预知的危险性”。
绪灯鸣又看向右边路口的指示牌,上面写的则是“前往十七号厂区请走左侧通道”,至于下方的备注,倒是跟另一块指示牌一模一样。
看到两块牌子上的信息后,即使绪灯鸣心中充满了对副本的警惕,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说她是按照员工卡上的提示找来的,可方才获得的信息难免会让人产生了一种感觉??即使自己是感受到危险时才前往的十七号废弃厂区,提示者的目的多半也不是为了拯救员工于水火。
绪灯鸣收敛起面上的笑意,抬起头,静静盯着眼前的厂区瞧了好一会。
王雁行转头看着自己的舍友,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熟悉的嘲讽跟挑衅。
大约过了一分钟,绪灯鸣偏头对舍友道:“出门前收拾行李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说话的同时,她利落地拿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锤子。
一只从价值一百点的生活用品包中得到但因为缺乏使用途径所以被长期闲置的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