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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第二生产线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王建国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很明显，他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话有不妥的地方。
杨凌薇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行了，你先出去吧。”
“是，是，杨总。”
王建国连忙点头，轻轻带上门时，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搞砸了什么事，但具体是哪件，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办公室里，杨凌薇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海悦集团内部炸了。
一个足以震惊整个海城商界的消息，在集团高层之间疯狂流传——杨凌薇，亲自否决了与欧洲王室的合作意向。
消息一出，满座哗然。
最先发难的是集团的董事会。
“胡闹！简直是胡闹！”
“她以为海悦是她过家家的玩具吗？说放弃就放弃？”
“这笔订单对我们开拓欧洲市场有多重要，她难道不清楚吗？”
总裁办公室里，杨凌薇的父亲，海悦集团的董事长杨魁，也是很不理解。
“杨凌薇！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魁罕见的生气，指着女儿的鼻子。
“我放手让你管理公司，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
“你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我们的股价会跌多少吗？”
“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前期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面对父亲的雷霆之怒，杨凌薇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只是平静地从散落的文件中捡起一份技术评估报告，递了过去。
“爸，你先看看这个。”
“我不看！”
杨魁怒吼道，“我看什么都没用！我只要一个解释！”
“解释就在这里，”
杨凌薇的声音依旧平稳。
“以我们现有的生产线和技术储备，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保质保量地完成对方要求的芯片。”
“强行接下订单，一旦违约，我们将面临的不仅仅是巨额赔款，更是整个海悦集团信誉的崩塌。”
“与其到时候被动地溃败，不如现在主动止损。”
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
但杨魁是谁？他在商海沉浮几十年，怎么会听不出女儿话语里的敷衍。
“生产不出来？”
他冷笑一声。
“我们的技术团队是干什么吃的？国内找不到，就去国外挖！”
“钱不够，就追加投资！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根本不是理由！凌薇，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杨凌薇垂下眼帘，避开了父亲审视的目光，淡淡道。
“我没有隐瞒什么。这是我作为总裁的决策，我会对这个决策负全部责任。”
她的固执彻底点燃了杨魁的怒火，也引爆了集团高层积压已久的不满。
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我就说嘛，一个黄毛丫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哪担当得起这么大的集团？”
“还是杨董有远见啊，可惜放权太早了。”
“听说她是为了个男人才拒绝的，不知道是哪个小白脸，把我们这位大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完了完了，海悦集团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各种攻击和落井下石的声音，全部朝着杨凌薇而来。
原本支持她的派系开始动摇，持观望态度的中间派也纷纷倒戈。
整个海悦集团，风雨飘摇。
与此同时，与外界隔绝了整整两天的陈硕。
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成功将自己的通讯设备连接上了外部网络。
工厂内的能量波动趋于稳定，林小雨的生命体征也暂时进入了一个平稳期，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陈硕点开手机，想看看关于海悦集团和欧洲订单的新闻，想知道杨凌薇那边进展如何。
然而，映入眼帘的头条新闻，却让他瞬间如遭雷击。
【海悦集团痛失欧洲王室订单，新任总裁杨凌薇能力备受质疑！】
【传杨魁将重新出山，执掌海悦，杨凌薇或将下台！】
【知情人士爆料：杨凌薇决策失误，海悦集团市值一夜蒸发数十亿！】
一条条刺眼的新闻标题，配着各种所谓的“内幕分析”和“专家点评”，几乎将杨凌薇钉在了耻辱柱上。
所有的文章，都将矛头直指她的年轻、冲动和无能，将这次合作失败的责任，完完全全地归咎于她一个人。
通篇报道，没有一个字提到过他的“星耀工厂”，没有一个字提到过他拒绝了合作。
所以杨凌薇……她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扛了下来。
意识到什么陈硕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陈硕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可当这个人，用她自己的前途，为他的一个“任性”的决定筑起了一道滴水不漏的防火墙时。
他那颗被利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缝。
杨凌薇本来可以把事情说清楚的，哪怕只是暗示一下是他的工厂产能不足，也能让她的处境好过很多。
可是她没有。
杨凌薇什么都没说。
“系统。”陈硕的声音有些沙哑，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评估一下，我们工厂……真的没办法生产那批芯片吗？”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正在进行可行性分析……分析完毕。】
【报告：工厂A区主生产线正用于维系同步仪，无法分流。】
【但可是使用第二条备用生产线，不过也与第一条生产线相悖。】
什么？
陈硕完全没听后面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二条生产线？他妈的还有第二条生产线？
他这个老板当得，连自己厂里有几条生产线都不知道！
【警告：启动第二生产线，将分流工厂核心能源供应的30％。预计将导致同步仪所需时间，延长72小时。】
系统补充的话，瞬间让陈硕又坐回去了。
延长72小时……
这意味着，林小雨要在那个维生装置里，多躺三天。
多躺三天，就意味着多出无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