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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容真心诚意地夸了王力好一番，却不忘纠正。
“荔枝确实不能久放，摘下超过三日就变味了。不过，那昏君当时是让人去川蜀运的荔枝，不是岭南。”
王力想了想，一拍脑袋。
“对啊，我咋就忘了呢？历史课上先生说了的，前朝故都在长安，离川蜀可比岭南近多了。真要从岭南运荔枝去长安，那大老远的，再多一千匹马也跑不到——”
旁边清点好货物、从里舱出来的小吏听到就笑话他：“王力啊王力，这可是上上堂课才学过的，你居然敢忘。等着吧，这月底的考试完了，先生不罚你抄书才怪呢。”
“呸，你少乌鸦嘴——”
听着小吏们激动的交谈，乔容更加震惊。
她本以为，学校的经文科只是教四书五经这些正统经典，没想到连前朝故史都这样“无私”，堪称大胆！
若全天下人都有机会学史，并以史为鉴，陈胜吴广之流只会层出不穷，说不定都不必拖到今年，就有其他“昌王”带人打进京城了。
乔容一路感慨着来到姜鱼面前，笑呵呵送上来自岭南的土特产。
除了常规的沉香、珍珠、桂圆干、葛布广绣之外，画风最独特的就要数葛梨送上的珍贵蚁卵酱、竹虫干、蛇酒等物了。
姜鱼：……
毫无疑问，她在乔容眼里看到了恶作剧的光芒在闪烁。
“看来，你信中确实并没报喜不报忧。你在岭南混得挺不错嘛，这样的好东西人家都舍得送你。”
乔容马上摆手否认，表示这是葛梨部族对姜鱼的一片感激之心，跟她没半文钱关系，请姜鱼千万别辜负这拳拳情意，最好赶紧把它们享用了。
两人许久未见，打趣几句才进入正题。
乔容说起有不少百姓因躲避征兵逃至岭南，又说到回来路上靠岸补给时的所见所闻。
“——本以为只是南边这样，没想到，北方也好不到哪去。说是那个昌王也在征兵，前不久还跟南边打了一仗？他们有这闲工夫，怎么就不能去把海上那些匪寇给剿一剿？幸亏你早有提醒，我们船上都配了充足人手和武器，又是结队出发，才没叫他们得逞……”
说到半路上差点被海贼打劫的事，乔容就格外来气。
因随船有个NPC当眼线，姜鱼对乔容的经历大致清楚，倒不惊讶。
“你们遇贼那正好是两不管，混乱也在所难免。离辽州太远，我即便有心也鞭长莫及啊。”
她说的两不管是指靠近南北交界的海域，鉴于现在南北朝廷各据一方，两边都想管却都管不来，还有大大小小的海贼势力掺和其中，就更乱了。
乔容叹气：“我知道。只是，这次有惊无险就罢了，之后就怕他们更加猖獗，影响南北往来。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打算？”
岭南一年三熟，适合种粮囤粮，尤其甘蔗、花生这两样作物都更适合在光热充足的南方种植，回头制成糖、油，总不能只考虑在岭南内部消化，卖给番商换来的好东西也不可能一直囤在岭南。
姜鱼不答反问：“你能这么问，我也不信，你心里没有答案？或者说，提议？”
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在纸上写出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