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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耗尽本源,献上至宝丹药,竟依旧徒劳无功,看着李玄在痛苦边缘挣扎的模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几乎瘫软在地。
不能再等了!
陆雪猛地站起身,顾不得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嘴角未干的血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门外。
青阳门落脚的主院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
长老们脸上还残留着胜利的激动红晕,弟子们兴奋的低语此起彼伏。
“砰!”一声剧烈的撞门声,打断了这份喜庆。
陆雪身影踉跄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鬼,气息微弱,衣襟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她这副模样,瞬间让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酒杯悬在半空,笑容僵在脸上。
“长老!快!李玄师兄他……”陆雪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回事!”为首那位须发皆白的青阳门执法长老孙长老脸色剧变,霍然起身,一个闪身便到了陆雪面前,磅礴温和的木属性灵力瞬间渡入她体内,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李玄怎么了?他不是回房休息了吗?”
“师兄他……重伤昏迷,本源枯竭,神魂震荡,我……我用尽办法也无用!”陆雪强撑着说完,眼前阵阵发黑。
“什么?”
“重伤昏迷?”
满座皆惊!
所有长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李玄可是他们青阳门崛起的最大希望,刚刚才带领宗门夺得东域魁首的无上天骄,怎么会……
“带路!”另一位脾气火爆的赵长老低吼一声,庞大的灵力威压不受控制地溢出,震得桌椅嗡嗡作响。
数道身影如同狂风般卷向李玄居住的小院。
当长老们看到房中景象时,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李玄倒在地板上,气息微弱得难以察觉,周身弥漫着一股狂暴与死寂交织的诡异波动。
地面那摊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陆雪耗尽本源输送的冰寒灵力残留气息犹在,空气中还弥漫着【九转玄冰护心丹】那精纯却已被冲散的磅礴寒意。
孙长老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搭上李玄腕脉,精纯温和的木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
片刻后,他脸色变得极其凝重,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赵长老等人也纷纷探出灵识,仔细感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长老们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从凝重转为困惑,最后化为一片难以置信的茫然。
“这……体内剑元狂暴如沸,远超筑基极限,却又混乱不堪,仿佛……时刻在自我撕裂?”孙长老收回手,声音干涩嘶哑。
“识海……一片混沌,魂力损耗惊人之巨,更有一股……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盘踞,排斥一切外力……”赵长老脸色铁青,声音低沉。
“本源……倒是被那五阶丹药护住了一丝,但这肉身和神魂的状况……闻所未闻。”另一位精于丹道的长老连连摇头,束手无策。
“他最后击溃墨弦那一指……”孙长老仿佛想起了什么,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那股寂灭之意……绝非筑基所能拥有,莫非……”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骇然与深深的忌惮。
李玄身上的秘密,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这种伤势,他们生平仅见,根本无从下手。
“孙师兄,怎么办?”赵长老看向执法长老,声音沉重,“消息若是泄露出去……”
孙长老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从惊骇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猛地站起身,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势散发开来,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所有人,包括气息奄奄的陆雪。
“今日之事,乃我青阳门最高机密。”
“传令:即刻封锁此院,任何弟子不得靠近!”
“对外宣称李玄力战之后有所感悟,正在闭关巩固境界。”
“陆雪,你救治有功,但今日所见所闻,烂在肚子里!若有半句泄露,”孙长老的目光冰冷如刀,“门规处置!”
命令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陆雪虚弱的身体微微一颤,低着头,艰难地应道:“弟子……明白。”她明白长老的顾虑。
李玄无敌的形象刚刚树立,是青阳门未来最大的依仗和威慑。
一旦他重伤垂危、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刚刚被震慑的豺狼虎豹,玄音宗为首的敌视势力,恐怕会立刻露出獠牙。
青阳门刚得的荣耀,顷刻间就会化为泡影,甚至引来灭顶之灾。
封锁消息,维持李玄“闭关”的假象,是此刻唯一的、也是必须的选择。哪怕这选择冰冷得不近人情。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青阳门小院的灯火早已熄灭,唯有李玄那间被重重禁制封锁的屋子内外,气氛凝重得如同大战将临。
一道无声无息的青色流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悄然落入院中。
青光散去,露出一位身着朴素青袍、面容清矍、眼神深邃如渊的中年男子。
他站在那里,气息沉凝如山岳,却又仿佛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正是青阳门当代门主——青阳子。
孙长老、赵长老等核心长老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到门主亲临,纷纷躬身行礼,脸上是掩不住的焦虑与愧疚:“门主!”
“情况如何?”青阳子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已穿透紧闭的房门,落在屋内气息微弱的李玄身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孙长老低声将情况飞快复述一遍,重点提到了李玄体内那狂暴混乱的剑元、濒临破碎的识海、那股恐怖的寂灭气息残留,以及陆雪动用本源和五阶丹药都徒劳无功的尝试。
最后,他声音沉重地补充道:“……我等无能,束手无策。恐……恐有性命之虞。”
青阳子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与沉重。
他沉默片刻,抬步走向房门。守护禁制在他面前如同虚设,无声无息地开启。
屋内,陆雪被安排在隔壁房间由女弟子照顾,李玄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气息奄奄。
青阳子走到李玄身边,缓缓蹲下。
他没有急于探查,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张年轻却写满了倔强与苍白的脸孔。
好一会儿,他才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点极其凝练、仿佛蕴含着无穷生机的翠绿光芒,轻轻点在李玄眉心。
嗡!
一股浩渺、精纯、如同来自远古森林本源的生命气息,顺着指尖流入李玄识海。
这缕气息蕴含的力量远超孙长老等人,带着一种抚慰万物、滋养天地的堂皇意境。
然而,就在这股强大的生机试图修复那布满裂痕的金色剑魂时,剑魂深处蛰伏的那缕寂灭剑意投影,似乎受到了刺激,猛地一颤。
嗤啦!
那点翠绿的生命之光,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瞬间被寂灭的气息湮灭,青阳子的手指甚至被一股无形的锐气震得微微弹开。
青阳子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震惊!他收回手指,看着指尖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灼痕,沉默良久。眼中的凝重化为了决断。
“此子…身负惊天之秘,亦是我青阳门千年难遇之大机缘。”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不能有事。”
说完,他右手一翻,掌心之中,骤然浮现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