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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伊身前的昂莉妮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睡眼靠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伤得这么重呢？上次是肩胛骨贯穿，上上次是断腿……”
真是难得她记得这么全。
“零界嘛，总是危险不断的，更何况我们这些没有公会支持的，面临的危险自然就多了。”黛伊给她倒了杯水。
对方并没有喝，而是选择直奔主题。
“什么时候出发？”昂莉妮问。
黛伊看了下客厅的石英钟，秒针又一次跳动，时间刚好来到七点三十分。
“现在。”
昂莉妮从沙发上跳起来，跟着黛伊站到阳台上。
黛伊背好背包，余光瞥到露出的白色一角，动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东西拿出去。
跟着昂莉妮一块来的那个男人为昂莉妮提着手提箱，还贴心地给她的外衣拢了拢，不过似乎遭到了昂莉妮不满的躲避。
弗兰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男人是叫这个名字。
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昂莉妮的男人。
“走吧。”黛伊率先从阳台跳下去，耳边的风哮带走她的知觉，在一层层黑暗中，她落进了零界。
幸福花园小区楼下，这里是她选择的安全落地点，只要在晚上七点三十分进入这里，她就不会被小区管理员抓到。
身侧传来啪啪的两声，只见昂莉妮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道：“就这里吧，我要开始了。”
“好。”黛伊往昂莉妮那边靠近了些，只见对方将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左手上，温热的暖意渐渐渗透绑带，融入血液，游走于整条手臂。
顺着那暖流行径几次循环往复，黛伊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内部正在迅速回恢复。
没多久，她的左臂就可以称得上完好如初了。
黛伊活动了下手腕，太久不动导致手腕有些生硬，正跟着她的动作作响。
眼前的人影一矮，昂莉妮蹲在了黛伊腿边，“咦？你这条腿上面的是什么？”
黛伊顺着她的疑惑看过去，是那一层已经和她血肉融合的分贝苔藓，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脱了层皮，露出鲜红的肌肉。
“零界的东西，应该没法弄掉了。”黛伊回答，接着就感受到昂莉妮搭在小腿上的的手和熟悉的温热，可是小腿内部却没有像手臂那样感受到暖流。
昂莉妮试了一下，叹口气说道，“确实如此了。”
治疗结束了。
黛伊从背包里拿出500毫升容量的瓶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瓶的绿色液体。
昂莉妮一见到这个，两眼都冒着光，“就喜欢做你的生意，出手就是大方。”
那是一整瓶TX物质，是每次带出来交货前，她自己偷偷存下来的，家里还有两瓶。
这也是她选择找昂莉妮治疗自己的原因之一，可以用TX支付。
她把那瓶TX递给弗兰德，“那下次就还要麻烦昂莉妮小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昂莉妮的视线追随着弗兰德拿着的TX，直到那一整瓶被装进手提箱，再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随时欢迎您的预约！”
昂莉妮走后，黛伊从背包里抓住那有些皱巴巴的白色一角，稍稍用力一扯，一只带了些许血迹的枕头就暴露在她眼前。
甚至还给她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呀！黛伊。”
黛伊的表情在告诉它，她现在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这枕头还能说话？
难道说，她有一部分神志被分在了枕头上？
这听起来实在太不合理了，但是某种意义上也解释得通自己回到现实时的反应。
“黛伊，你看起来很不好嘛，难道上次我的指挥出了错！”
枕头大惊失色。
“不，没有，你指挥得很好，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黛伊尽量理清思绪，跟着脑海中预设的步骤一点点问。
“什么问题呀？”
“你叫什么？”
“唔……你真过分，居然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你可要记住了哦，我叫塞特，可不许忘了哦。”
“嗯，我会记住你的，那么我要问下一个了，”黛伊顿了下，面容严肃地和枕头说，“你是谁？”
“嗯？不是吧！你这就忘记了？！”枕头很不理解为什么它刚说完自己的名字，这个人就又忘记了，真是让枕头着急的记忆力。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的关系，你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黛伊尽量把话说得很细致，让字词一点点，慢慢地蹦出来。
枕头如果有鼻子有眼的话，那么此刻一定是揪在了一起，很苦恼的表情。
这是个什么问题呢？
枕头就是枕头呀！
于是名叫塞特的枕头消化了好一阵才明白黛伊问的是什么，“我就是你呀。”
这回苦恼的表情转移到了黛伊的脸上，这个枕头怎么会是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解，贴心的枕头给她进行了一个没什么用的解释，“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本就是同源。”
好了，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黛伊明智地结束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纠结，零界本就千奇百怪，如果她和这些东西较真，那可真是太傻了。
零界的活物是没法进入现实的，所以枕头塞特就绝对不是怪物，那会是一个道具吗？
这么奇怪的道具？
唉，算了，不……什么东西？
黛伊迅速抬手挡住刺向眼睛的强光，半眯着琥珀瞳眸，勉强在白光里抢到一抹视线。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色影子，从白光的一角慢悠悠地走出来，渐渐挡住大半刺眼光芒。
那是……管理员？
黛伊并没有真正见过幸福花园的管理员，关于这个小区的规则都被明明白白地写在告示牌上，所以她从不担心自己会和这些东西打上照面。
如今管理员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有些不可置信。
“哇哇哇！好高好高！快跑啊黛伊！”枕头塞特地尖叫催促着黛伊动了起来，如果它长了脚，黛伊绝对追不上它的速度。
枕头保证。
拐过一个又一个弯，绕着居民楼前进，在月光的照耀下，停在了一栋楼的脚底下。
直直照在月光里简直和暴露在聚光灯下没什么两样，黛伊火速查看了一圈四周，入目的却依旧是一片银光。
抬头去看天空，黛伊愣住了。
咦？怎么不见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