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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烛火被风吹得摇曳,宋青时轻手轻脚到窗前将半掩的窗子关上,满目担忧地回头看向床上的展昭。
昨夜他在破庙浴血奋战,沈盈月那一剑虽有惊无险,可他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流了许多血,要不是王朝马汉及时带人赶来,恐怕他性命堪忧。
公孙先生说他没有大碍,只是失血有些多,可他自昨夜开始昏迷,已经一天一夜了。这叫她怎么放心?
谷雨轻手轻脚推门入,将食盒放下,看了眼展昭。
“展大人还没醒吗?”
宋青时摇摇头,来帮将熬得浓稠的米汤和药端口来。他失了那么多血,要是现代可以输血,在这里别说输血,连消炎药都没有。
昨晚他高烧了一夜,除了帮他用温水擦拭降温之外别无他法。在喝了药之后高烧暂时退了下去,不这会儿烧起来了。
谷雨也忧心忡忡,展大人就是这般,从来不顾自己的安危,这口的凶险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公孙先生说没有性命之忧,当下都是难熬的。
宋青时尽量小心地避开伤口将展昭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都快被纱布裹成木乃伊了。
沈盈月嘴上说狠话,手下还是留了情,并没有伤及要害。最严重的当属陆明华刺在肩窝的那一剑,怕是要养一阵才能全。
谷雨端来米汤喂他,虽然喝得慢,所幸能喝得下。
能吃得下东西身子就能慢慢起来。
“下午包大人开堂审案了。”谷雨心里恨恨死沈盈月了,上一次她散播流言害展大人和青时不够,还求来圣旨坏人姻缘。
这一次更要连展大人的性命一道害了!
还有那个陆明华,害了青时的性命竟然还敢回来!原来沈盈月就是他要找的妹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作恶害人没个够!
宋青时拿帕子细心地帮展昭擦拭嘴角,低声道:“他们兄妹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这么砍头真是便宜她了!”
她刺的那一剑不足以要了沈盈月的性命,原本沈盈自己做的那些事不足以治罪,偏她和陆明华搅在一起,谁知道他们勾结在一起多久了,害了多少乞儿!
谷雨愤愤不平,“展大人就是心善!当时要是赶她便没这么多事了!”
宋青时摇头,“他重情重义,怎么可能半点不念沈前辈的救命之恩?沈盈月虽挑拨离间,害我性命的却是陆明华,他真不能拿她怎么。”
展昭昏迷了一天一夜,她也了一天一夜。
当时那般情境,自己被委屈自卑冲昏了头脑,觉得展昭自己不于责任,觉得自己孤女的身份比不嗯人的徒弟。自己那般是添他厌烦,添他麻烦。
展家于自己有恩,自己自当识趣地离去。
如今冷静下来是另一方滋味,自己什么时候忘了初心?若觉得自己不够那就让自己变得更。明明知道他是什么的为人,怎么会觉得圣旨是他求来的?
他若否定亲事,一开始就能拒绝,何必带自己来汴京?是自己误会他了。
且她还有个疑自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抬眼看谷雨,道:“谷雨,我起来了。”
谷雨是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她处处帮自己,替自己。自己离去的那一日,她也在包大人的书房里,自己她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实开封府上下都默认她是死去的宋时归来,至于来历,至少没有人会在明面上议论。
谷雨闻言手一抖,药酒了去,赶忙抓了帕子给展昭擦拭。明知宋青时都已经烧成灰,她却还是在心里把她当作宋青时,可听她清口说来是另外一番觉。
“你......”忽然间心里有些发毛,“你真的是借尸还魂?“
目不转睛地盯她打量,心里毛归毛,可青时那么的姑娘,能活来比什么都强。她相信她不会害人。
宋青时了缓缓道来:“应该说我借了上一个宋青时的身活了一场。
展昭的推测是她上一次才是借尸还魂。
她在山上滑了一跤,魂穿进那具身。陆明华的蛊虫将她的魂魄了身她借由包大人通阴阳的神力穿越了回去。
不她回去之后只隐约记得做了个梦,梦到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半日的功夫,她又因为下雨石梯打滑摔出栏索,再度穿越回来。
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那......”谷雨瞧她,当时从青时身体里飘出来的她就是现在这副模“你从哪里来?”
宋青时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真假参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我和朋友爬山摔了一跤就到了这。”
谷雨并不在意,借尸还魂都发生了,从什么地方来有什么要紧?
笑道:“你如今的更漂亮了!”
在宋青时看来漂亮不漂亮还是次要,那具身实在太弱了,养了大半年还是不。
闲聊聊将药喂完,谷雨帮她帮忙扶展昭躺。
收了碗筷,她道:“青时,你的事可不旁人说,免得有人起歹心。”
宋青时就知道谷雨为自己点头嗯了一声,自然不会旁人说。
“你一天一夜没阖眼了,去睡一会儿,这里我守。”
“我哪里睡得”探手摸了摸展昭的额头,开始热了。
谷雨劝了几句,见实在劝不动,只能作罢。由她吧,迟些时候她再来陪一道守。
***
展昭回到那个梦中,火把脱手点燃浇了桐油的柴堆,熊熊烈火瞬间将宋青时包围。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挣脚来,也不愿挣脱来。
虽事诀别,却是与她最后的时光。
哪怕烈火焚心,也舍不得错同她的点滴。
忽然,摇曳的火苗中宋青时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四顾,他听见她在喊救命!
青时!
这一次的梦和之前不一青时来了?
“青时!”他唤她的名字,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明明是做梦,火苗?在身上却炙热滚烫。
然他顾不上身上灼热疼痛,冲进火海就见宋青时完如初地惊慌呼救。
她......了?身上的蛊虫呢?
“展昭!”姑娘扑进他怀里,将他的心填满。
火势越来越旺将两人包裹,他尽量用身护怀中的姑娘,在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青时......“
展昭!
展昭!
展昭!
周遭是烈焰的高温,眼前是浓烟,随呼唤意识渐渐清醒。睁开眼,暖暖烛火带朦胧,将姑娘的脸庞描绘。
眉眼笼?担忧,粼粼波光挂在眼角,落在他脸上,凉意散开来,梦中火烧火燎得炙热退了几分。
“青时......”他声音嘶哑。
“你终于醒了!”宋青时喜极泣,他刚刚唤她的名字,那么痛苦那么压抑,定然是做噩梦了。
擦了擦泪,“我去叫公孙先生!”
展昭叫住人,奈何姑娘跑得快,不等他说话就不见了人影。叹了口气,自己让她担心了。
没到危机关头竟是她救了自己,若不是她那一剑,自己恐怕早已丧命在沈盈月的剑下。造弄人,若不是陆明华卷土重来,她的身世永远不会浮水面。
这些于他都不重要,青时她......起来了。
她还怪自己吗?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宋青时催促公孙先生的声音,公孙先生被她拉跑了一路,喘得厉害。宋姑娘上一回身子虚得不像话,走快一点都喘,这回是真的了,能拉他还健步如飞一路小跑。
怪不得她会同展护卫抱怨不喜欢那具身。
展昭身上伤口多,实则多是皮肉伤,人醒了养就没事了。不叫他也高兴,没事。
诊了脉,不待展昭便同他说了案子的结果。
经查证,中蛊的那些确是失踪的乞儿。沈盈月不仅和陆明华一无辜乞儿下蛊,还将人引进开封府掳走宋青时。以她做诱饵引展昭入阵,欲害他性命。
加上之前她宋青时和展昭做的那些事,判铡刀之刑一点都不冤枉她!
公孙先生不免唏嘘,谁脚到事情会这般力气曲折?沈盈月竟然是陆明华失散的妹妹,兄妹相认,展昭便也成了沈盈月的杀父仇人。
加上展昭同她恩断义绝之后她心中怨恨,被陆明华一挑拨,新仇旧恨可不得置展昭于死地吗?
至于陆明华和受害的乞儿,一把火灰飞烟灭。
待公孙先生告辞,宋青时眼睛晶亮地回到床边,“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饿不饿?这两天你只喝了些米汤。
展昭醒来,所有的担忧瞬时无影无踪,身上的疲累也随之消散。
“我不饿。”展昭盯她脸,她眼下一片青色,来守了自己一天一夜不曾阖眼。试起身,被她拦住。
“你浑身是伤,别动,等会儿扯裂伤口。”
顺势握住她的手,扯她在床沿坐下,眼睛一瞬不曾离开她的脸,带几分期盼,几分试探,几分忐忑,哑声“你......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