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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雪拥锦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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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雪拥锦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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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梨香院。
    薛姨妈听了宝钗的话,惊道:「二叔到底查出了什麽大事?」
    薛宝钗说道:「宝琴在信上说,二叔找蔡大娘查问帐目,发现评事街老铺进出货价有蹊跷。
    便让蝌兄弟去姑苏追查,发现评事街老铺掌柜蔡荣惠,靠着高进价和低出价手段,近一年侵吞四千多两银利。
    二叔已将此事上告应天府,请贾雨村将蔡荣惠收监,以此震慑其馀三家出租老铺。
    其馀三家老铺掌柜担心惹上官司,都向二叔坦白,近两年的光景,他们各有侵吞店资之举。
    二叔又复查历年帐目,自我们迁居到神京之后,这些老铺掌柜少了顾忌,一直在店铺生意上做手脚。
    我们迁居神京不过三年,这四家老铺就被侵吞三万多两赢利,实在是触目惊心。」
    薛姨妈听了脸色发白,咬牙切齿说道:「这些老掌柜都是你父亲亲手培植,受过我薛家的恩情。
    你父亲过世之后,我并没有亏待他们,个个都有丰厚薪金,家家都积蓄产业。
    他们居然还不知足,还要大肆侵吞薛家产业,当真是狼心狗肺,全部交给官府法办,才能出口恶气!」
    宝钗说道:「这些人见我们不在金陵,心中便失了约束,贪心不足蛇吞象,无耻不义之徒罢了。
    幸亏此事交给二叔办理,不然还挖不出这些硕鼠。
    二叔将蔡荣惠交给官府法办,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如将其他掌柜也交官府,却有许多不利弊端。
    二叔说贾雨村并不可信,将其他掌柜也举告府衙,官府参与此事,多半要从中渔利。
    如果陷入此等境地,我们薛家被侵吞的银资,多半无法全额追回。
    所以二叔告知另三家老掌柜,只要他们将侵吞银资限期归还,薛家就可以不予追究,只将他们开革出薛家。」
    ……
    薛姨妈愤愤不平说道:「这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宝钗劝道:「妈,如今薛家少了官场根基,大舅虽担着京营节度使,情形早已不如从前,行事十分谨慎。
    琮兄弟做的是翰林官,声望十分要紧,太不相干的事情,我半点都不想牵扯他。
    生意上许多事情,咱们还是多靠着自己,多留转圜馀地,尽量不麻烦别人,这才是长久之计。
    只要将侵吞银资收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再说薛家还要在金陵做生意,少结些仇怨总不会错的。
    琮兄弟曾和我提过,贾雨村此人不可信,他看人总是不错的,薛家以后少沾惹他为妙。」
    薛姨妈叹道:「少沾惹官府,也是稳妥法子,就按你二叔的意思办吧。」
    宝钗又说道:「妈,我想着这四家店铺出了这等事,家里其他生意多半也免不了。
    家里的生意即便赚不到银子,咱们还能维持守业,但如这般被人侵吞,便是金山银海也会败光。
    哥哥又不是打理经营的料子,女儿想着是否将金陵生意,都先交给二叔打理。
    二叔精明能干,见识广博,不是贪图小利之人,蝌兄弟忠厚淳朴,也是可信用之人。
    我们将生意暂且交给二房打理,生意盈利可分三成给二房,作为经管酬报之礼。
    如今家里这般情形,能赚多少银子倒不要紧,护持家业久远传承,才是一等要紧之事。
    况且那四间铺子租给鑫春号,每年就有万两租金,足够我们一家人日常嚼用。」
    薛姨妈叹道:「也只能这麽办了,还让这些老掌柜捏把手中,迟早都要吃干抹净。
    你哥哥这个不省心的,家里这些事也不知操心,每日只会吃酒胡混。」
    薛姨妈看了一眼女儿,说道:「这家里没一个臂膀支撑,当真事事捉襟见肘。」
    如今看来你这租铺子的主意,当真是先见之明了,也好在琮哥儿肯帮衬,真是帮了咱家大忙了。
    当初咱们刚来贾家,也怪我当娘的没看长远些,琮哥儿那时才是个秀才,还没今日这等风光。
    我被你姨妈挑唆弄什麽金玉良缘,当真是白白耽搁了你,如今他官爵隆重,还在大孝之中。」
    宝钗听得满脸通红,嗔怪说道:「妈,好端端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你再说我可就恼了。」
    …………
    荣国府,凤姐院。
    冬天日短,刚过酉时,夜色已是昏暗,院落内外灯烛闪亮,丫鬟仆妇来回忙碌,正准备开桌摆餐。
    五儿和平儿忙过一日俗务,正打算返回东府,见林之孝家的掀帘进屋,手中还提着个大包裹。
    笑道:「二奶奶,方才邮驿刚送来的包裹,是琏二爷从辽东寄来的,还有一份书信。」
    王熙凤听了眼睛一亮,笑道:「算他还有些良心,过年还记得寄东西回来。
    五儿,你先留一下,我识字不多,你帮我看看二爷的信,里头都说些什麽。
    你和平儿都留这里吃饭,人多也热闹些,我让小丫头给你们回东府传话。」
    说着她便打开包裹,见里面有两张上好的狐裘,几支老山野人参,一盒切片血鹿茸,还有一些不认得的药材。
    这些物件五儿看的很熟,因每年辽东庄子送收成,多半都有这些辽东土产。
    她打开信笺看过一遍,说道:「二奶奶,琏二爷说年底例行调配,他被迁调到庸兰关当差。
    庸兰关参将邓辉是三爷的袍泽,知道琏二爷是三爷的兄弟,日常对琏二爷十分关照。
    因琏二爷识文断字,在边关流配中很是难得,邓将军让二爷做关隘掌库书记,管粮库记帐点数之责。
    琏二爷说他在那边都好,这些年货都是军中有人送的,各送两支野参给老太太和二老爷。
    其馀留着给奶奶产后补身,两件狐裘给大姐儿做衣服穿。
    二爷还说年底边关粮草事多,过些日子他要离关,随军南下运粮,还能赶得及回关隘过年。」
    王熙凤笑道:「自二爷去了辽东,我日常打听军中流配之事,寻常都做杂役苦差,能囫囵活着就不错了。
    二爷虽然识字,但没琮兄弟在辽东的名望,旁人绝不能这麽待见他,还能分派他做掌库书记。
    邓辉这个名字听的耳熟,倒像是哪里听过的?」
    五儿笑道:「二奶奶真好记性,上回三爷从辽东回来,同行的还有两位辽东军同僚,一同入京述职受封赏。
    一位是刘参将,后来升任辽东副总兵官,还是三爷为他向圣上举荐。
    另一人就是邓辉,原是庸兰关游击将军,曾和三爷一同对战女真,还因此升到参将之职。
    三爷还在府上宴请过他们,外院酒席置办之事,都经过二奶奶这里,奶奶自然听过他的名字。
    我听三爷说过一次,这两人是他辽东军中至交,曾与他同阵杀敌,所以我记得很是清楚。」
    王熙凤叹道:「怪不得这邓参将这麽关照二爷,说到底还是承了琮兄弟的情面。
     二爷在辽东的年头可长了,好在有琮兄弟军中故旧关照,衣食无忧,安安稳稳,我也就放心了。」
    五儿读过书信,三人又坐下一起用餐。
    王熙凤又说些腊月十五的闲话,内院各处如何安排等事,因贾母在大花厅开场听戏,一应杂事着实不少。
    ————
    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带了探春回院,又让龄官嘱咐厨房,按探春口味烹调精致南菜。
    兄妹两个用过晚饭,贾琮又送探春返回住处。
    等他重新回到院子,见堂屋已收拾整齐,烛火也灭了大半。
    院子里弥散着夜的宁静,只有两边厢房有灯光透出。
    他进了主屋,见里间拔步床帐幔半垂,一时记不清是哪个值夜。
    因为晴雯丶英莲丶龄官等丫头值夜,铺床暖被都是床帐空悬。
    只有屋里人值夜,才会放下一半床帐,这是府上内院房闱的老规矩。
    他见锦被里裹着的娇躯,依稀就是平儿的轮廓,正侧躺着一动不动,他便下意识放轻脚步。
    在外间取了牙膏牙刷,出房门在廊下净口,免得吵醒了平儿。
    院中夜寒如冰,天上一轮圆月,皎洁浑圆,光华耀眼,院中石阶游廊,一草一木,纤毫毕现。
    贾琮收拾完毕回屋,只是略走了几步,榻上的平儿便已惊醒,连忙坐起身子便要下床。
    掩嘴打了哈欠,说道:「年底西府事多,回来有些乏了,只是暖暖被窝,不想睡过去了,我伺候三爷更衣。」
    贾琮笑道:「还是免了吧,夜里寒气太重,睡热了身子,小心着凉,我自己都收拾好了,你只管安稳躺着。」
    等到贾琮自己换过睡袍上榻,舒服的依靠在床头,平儿依旧起来放下另一边床帐。
    床帐中温暖如春,平儿身上幽香怡人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平儿笑道:「我今儿和五儿回来,堂屋已经收拾过,但还摆着小案未撤,是哪位姑娘过来用饭?」
    贾琮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回道:「是三妹妹过来用饭,还问起怎麽不见你们。
    什麽事这麽忙,连饭都在西府用了?」
    平儿顺从的靠在贾琮怀中,手轻轻搂在他腰上,让他能揽得自己更紧些。
    笑道:「二奶奶正收到二爷来信,留五儿给她读信呢,所以就都留饭了。」
    贾琮叹道:「有我那些袍泽关照,二哥在辽东必定安稳,只是这年头可长了。
    但愿他经过此事,能有所醒悟长进,以后回家安稳度日,也算对得起二嫂了。」
    平儿说道:「等二爷回来时候,大姐儿都该出阁了,女儿陪着爹可没多少时间。」
    她又笑着说道:「按三爷这等能为,十多年下来,只怕要封侯封公了,贾家必定愈发昌盛体面。」
    贾琮笑道:「哪有这等好运气,天底下的好事,还能都让我遇上。
    能不能封侯封公倒是其次,家宅安定,太平无事,有你们每日陪伴服侍,那才是最要紧的。」
    平儿笑道:「瞧三爷这话说的,十多年以后,我都成老太婆,三爷怕都懒得瞧我,哪里还要理我。」
    贾琮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难道就不会老吗,老天爷这事最公平,谁也不要嫌弃谁。
    趁现在大家都还没老了,更要惜取好时光,莫要辜负好年华。」
    平儿听贾琮话语柔情,目光有些许发烫,看的她有些心慌,搂在他腰上的玉臂,无意识间搂得更紧些。
    花瓣般柔弱樱唇,瞬间被贾琮堵住,小衣盘扣被他逐个解开,柔滑如丝的滚烫上,五指来回缠绵游动。
    窗外寒风呼啸不息,似有波涛中的航船,随风浪摇曳不止,夹杂笙箫般婉转欲碎的吟唱。
    …………
    神京,会同馆,鄂尔多斯部馆驿。
    虽然夜色渐深沉,诺颜台吉依旧没有入寝。。
    丫鬟小霞拿着他的睡袍,已过来看过两次,依旧见他坐外屋书案前,仔细浏览桌上舆图,目光中若有所思。
    「台吉,夜已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小心熬坏了身子。」
    诺言看着门外黝黑的院落,说道:「你先去里屋候着,我要等舒而干回报消息。」
    又过去一会儿,院外传来脚步声,进来个身材消瘦高挑的男子,双目有神,背部微有些佝偻。
    诺颜台吉眼睛一亮,问道:「舒尔干,北边可有消息。」
    舒而干说道:「启禀台吉,我已从城北营帐派出两批快骑,往北巡弋五十里,并无发现大汗信使。
    台吉,按我们送出信件的时间,如今没收到大汗回音,也在常理之中,毕竟两地距离遥远。」
    诺颜台吉脸有忧色,说道:「我们好不容易通过贾琮,上达大周天子,为鄂尔多斯部取得休养生息之机。
    只有获得父汗的回音,才能尽早筹谋部落退身之法,落定双方边贸之事。
    如今蒙古大周对峙宣大边镇,大战一触即发,鄂尔多斯部夹缝生存,如同火中取粟,时间刻不容缓。
    这几日我每每想起,阿勒淌明知不可而为之,执意将互市数额提高四层,致使两邦和议无法达成。
    土蛮部会如此作为,必定事出有因,只是我无法探究其中底细。
    两邦僵持不下,不和即为战,此事一直让我担忧,
    一旦事情生变,鄂尔多斯部裹挟其中,难以自主,贾琮为我们争取的机遇,可能就要付之东流。
    只有尽快收到父汗回音,才能让我有充足时间应变。
    舒而干说道:「台吉提到阿勒淌,倒让我想起一事,我们的快骑向北巡弋,途中两次遇到土蛮部斥候快马。
    他们似乎在做同样的事,好像也在沿途截侯消息。」
    诺颜台吉脸色一变,问道:「他们也在等候北边传信,可有打听到这情形何时开始的?」
    舒而干说道:「我们部落营帐临近土蛮部营帐,守营兵丁说五六日前,土蛮部便每日派出快马斥候。
    而且都是向北来回巡弋,从来没有停歇过,附近大周守军也曾派快骑警戒,但双方相关无事。」
    诺颜台吉脸色凝重,说道:「咱们能暗中行事,土蛮部自然也可以。
    鄂尔多斯部暗中和议求存,但安达汗南下之心炙热,他们难道也暗中绥靖,只怕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不清楚阿勒淌真正图谋,但双方谁能抢先收到北边消息,谁就能占得先机,反之就要陷入被动。
    舒而干,传令城北部落营帐,密切监视土蛮部营帐举动,一旦他们有何异动,立刻快马入城回报。
    另外,从今日开始,所有辎重行装暗中打包,只留必要的口粮物资,便于事态生变,应急而动。
    你挑选精细人手,暗中盯着大周兵部衙门动静,还有会同馆土蛮部馆阁异动。
    希望父汗能早做决断,尽快送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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