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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洒在庙宇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汇聚成一片热闹的海洋。青石板地面被人流踏出微微的光泽,祭品整齐地摆在供桌上,有油亮的全猪、喷香的糯米糕,还有一只黄澄澄的大公鸡,冠红如血,似在无声彰显节庆的喜庆气氛。
广场中央,香炉中的香火升腾,与乐器声一同充满了仪式的庄严。祭乐低沉缓慢,伴随着鼓点的敲击,每一声都仿佛在唤醒什么神秘的存在。
顾长歌站在供桌前,身披青袍,神情虽看似懒散,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庄重。他从供桌上取下两枚木制筊杯,大小约半个手掌,呈半月形,一面平坦,另一面微微凸起,表面雕刻着简单的纹饰,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合掌持筊,先向白狐童子的神像三拜,然后轻声祷告:“白狐童子在上,今日节庆,祈请护佑,随塔骨出游,赐福百姓。”
祷告完毕后,他双手捧着筊杯,轻轻一掷。筊杯在地上翻转数次后稳稳落下,一枚平面朝上,一枚凸面朝上——“圣筊”!
见此情景,围观的村民们立刻发出一片欢呼:“童子愿意显灵!”
顾长歌睁开眼,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低声自语道:“还是童子最靠谱。”他小心地将筊杯收回供桌,转身向正殿走去。
接下来轮到赵神将的请神仪式。顾长歌再次取下筊杯,走到赵神将的雕像前,躬身祷告:“忠义赵将军,今日节庆,祈请您显灵,护佑百姓平安,随塔骨出游。”
他双手合掌祷告后,再次掷出筊杯。然而,筊杯落地后两枚凸面朝上,“笑筊”,显然神将没有回应。顾长歌皱了皱眉,重新执杯,再次祷告。然而三次掷筊,结果始终未变。
“看来赵神将不在,估计护着渔民出海去了。”村里一位长辈摇头叹息,声音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习惯。
最后是黑虎神君。顾长歌拿起筊杯,神情更加郑重。他缓缓跪在神像前,目光落在那虎头人身的雕像上,低声说道:“黑虎神君,今日节庆,祈请您降临,威慑邪祟,为村庄添福。”
他双手捧着筊杯,闭眼默念后用力掷出。然而,筊杯落地后,两枚皆平面朝上,“阴筊”,代表神君未予理睬。顾长歌叹了口气,又试了两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村民们见状,相视一笑,纷纷摇头:“黑虎神君还是那么孤傲啊!”
顾长歌无奈地站起身,挠了挠头:“算了,还是靠童子热闹热闹吧。”他将筊杯放回供桌,转头对村民们笑道:“走着,游神!”
广场中央的白狐童子塔骨被推到队伍前列。它洁白的外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狐尾轻轻卷起,仿佛有灵一般。塔骨内部,顾长歌披挂整齐,站在其中。他双手握住操控杆,轻轻一拉,塔骨的头部微微转动,似在环视四周。
村民们簇拥在队伍两侧,笑容满面。孩子们尤其兴奋,围在塔骨前,试图靠近那张似笑非笑的白狐面具。
“走喽——”顾长歌低声呢喃,脚步轻轻一踏,塔骨随之开始移动。队伍前方的锣鼓手敲击起节奏明快的乐声,塔骨仿佛也跟着节拍迈动步伐。
沿途的村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随风摇曳,映衬着白狐童子的身影显得格外灵动。顾长歌熟练地操控塔骨,偶尔轻轻挥动木质的手臂,与围观的村民“打招呼”。
“快看!塔骨在动!”一个小女孩兴奋地跳了起来,用力拉了拉母亲的手。
“这塔骨真是活了啊!”一位老人感叹着,眯着眼看着白狐童子的面具,仿佛真的感受到童子的目光。
游行队伍经过村中最大的广场时,孩子们越发活跃,纷纷跑上前围绕塔骨嬉闹。一个男孩大胆地伸手去触摸塔骨的狐尾,手指刚碰到木质尾巴,塔骨的头忽然轻轻转动,仿佛在低头看他。
“看!塔骨笑了!”男孩惊喜地叫了起来。周围的村民们哄然大笑,虽笑称是错觉,但脸上却多了一分敬畏与感激。
顾长歌在塔骨内微微皱眉。他分明感觉到一股细微的灵力波动从塔骨传来,像是白狐童子真的显灵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调皮。”他低声自语,控制塔骨的动作更灵活了一些,逗得孩子们欢笑不断。
随着游神队伍的前行,村中的气氛愈发热烈。人们将手中的香火高高举起,虔诚地祈祷白狐童子的护佑。
在经过村口那株百年古榕树时,一阵清风吹过,带起几片红色符纸,飘飘扬扬地落在塔骨的肩膀上。塔骨的手臂微微抬起,仿佛在回应什么。顾长歌感到塔骨内部的震动愈发明显,那股灵力像是在引导他注意某个方向。
“童子,你又在玩什么花样?”顾长歌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但内心隐隐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游神仪式最终在村外的神坛落幕。顾长歌将塔骨移回庙中,双手轻拍木质表面,低声说道:“辛苦了,小家伙。”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塔骨的肩膀上仍挂着一片红色符纸。符纸上的符文扭曲成一股奇异的形状,隐隐发出一丝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什么。
顾长歌怔了一瞬,伸手摘下符纸,仔细端详,心中暗道:“看来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简单。”
烛火摇曳中,庙内的白狐童子雕像依旧面带笑意,那笑容似乎多了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