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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似雪,珍贵如玉,不掺任何杂质。
她,是那般地美好,那般珍贵,那般特别。
对视须臾,他松开了她,进了那屋子,亲自查看被衾与炭火,瞧她用的是最最普通的樵炭,当即发了火。
“谁让你们给她用这种东西的,马上换成银霜炭!”
程梨立在门口,还未转身,微微别头,眼波缓动。
屋中的婢女马上应声出了营帐。
九日来程梨同随军医女一样吃喝用度,除了独住一帐,有人照顾外没有特殊。
时值战乱,辎重匮乏,百物皆珍,没那么多讲究,她也不是一个矫情之人,每天都有人死,此时境遇,吃什么喝什么,烧什么取暖,真的是不足为道。
“营中早就没有银霜炭了。”
她背着身子,开了口,语声如故,亦如往常,娇糯糯的。
算是时隔两个月再见,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萧怀玹马上转过了身,高大的身躯快步过来,到了她身前扶住了她的双肩。
俩人视线再度对上。
他开口,试探似的开口,声音平静了下来:“那就让他们去买。”
程梨一直看着他,他亦如此。
他的眼睛缓缓动着,看着她的表情,脸色,温声唤了出来:“梨梨......”
程梨与他对视了会,别开头颅,慢慢推开了他。
萧怀玹的心一沉。
程梨开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希望你什么都不要问,更希望你不要继续纠缠,你能做到么?”
萧怀玹的心再度一沉。
他心中在想什么,程梨猜得到一些。
可她不想解释,不想与他说,也不想想来日。
她想过的来日,暂时没有他。
她承认她对他余情未了,承认还爱他,承认他替她挡箭之后,她对他的感情死灰复燃。
但爱与伤害不能相抵。
至少在她心中不能相抵。
不是她对他还有情,她就能和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下去。
她忘不了那些伤痛,至少现在还忘不了。
她不知他二人还有没有以后。
有没有,看她的心,她想随心。
她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裹挟,强迫。
她想她做什么只是因为她愿意。
若他想要机会,肯改,肯去思索他到底错在了何处,肯去对她用心,肯明白爱不是强迫,不是他有钱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是他身为君父想让她爱她,她就得爱他。爱是平等的,是不分贵贱的,她的心,谁也勉强不了,需她愿意才行。
她不管别人如何,但她程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有朝一日,当她想接受他的时候,或许她会接受,但在那之前,他需先学会等待;学会放手;学会尊重她和她的所有决定。
还有便是关于那事。
她也,没什么可解释......
萧怀玹没答。
程梨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去,背向了他。
良久之后,他也没答,但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那男人一言未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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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玹回到了中军营,依然未睡,躺靠在椅上,头颅微扬,双臂搭在两侧,心中空落。
她虽没说太多,但态度很明确,一句“希望他不要在纠缠”便已说明了一切。
她是不肯原谅他,还是真的爱上了姜承翎。
她明明不顾危险为他吸出了毒液;明明惦念他的安危;明明更偏袒他,告诉了姜承翎他的藏身之地;明明心中有他......
又为什么?
所以,她是变心了么?
几度,他想要再度起身,去寻她,向她问个明白,甚至想过再度逼迫,却是不敢。
他很害怕。
那种惧怕之感再次袭来,让他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恐惧。
他怕他万劫不复,真的永永远远失去了她.......
他不敢了,竟然真的就不敢了。
非但不敢,草木皆兵,怕的要死。
心中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与惧怕。
萧怀玹不知自己是怎么熬到了天亮。
第二日一早,他很急,穿衣洗漱过后马上出了中军营,到了她的营帐前,但脚步止住,落下,亦如昨晚,没敢进去,高大的身躯立在了她的门口,良久,心口“砰砰”地跳动,脸色冷然,半丝笑模样没有。
直到帐门被人掀开。
萧怀玹喉结滑动,心明显地有了波动,变得紧张异常,但那股子紧张情绪很快被他压下。
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梨。
程梨显然一怔,看到了他。
萧怀玹负着手,居高临下,立在那,开了口:“你的身子可能承受明日启程?”
一句话问完,又补充了一句:“问个问题,算不算纠缠?”
程梨没想到他会说那后一句话,别开视线,低了头。
“我无碍,随时都可以走。”
自然,她也没答那后一句,说完后便走了开。
萧怀玹没跟着,转了眸,睨着她的背影,脸色极沉极沉,盯着她走远的身影,半晌未动......
第九十九章
萧怀玹交代好了事宜,定在了翌日清早启程。
临行前夜,派去寻灵鸢的护卫返回,带来一则消息。
临淮有人见到过灵鸢,有家药铺的药童认出了她的画像,说她近来买了许多三七、血竭、人参、牛黄、麝香、当归等物,但他的人在那药铺守了一天两夜都没再见她出现。
萧怀玹听着眸色明显有变。
三七、血竭、人参等物皆为活血生肌,回阳救逆的药。
按照云隐、星藏所说,姜承翎的尸体是灵鸢处置的。
他死后没多久,灵鸢便失踪了。
恰好又有人发现她买了这些药物,是不是有些巧?
难道,姜承翎还有一线希望,并未死?
萧怀玹留了二十人在此,交代那为首护卫务必找到灵鸢,问清此事。
姜承翎,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日整天,萧怀玹没再去程梨身边,只遥遥地看着她,心中只想了一事:她与灵鸢有没有过联络,知不知晓姜承翎到底是生是死。
虽有疑问,但萧怀玹未问。
因为,他能很分明地感觉得到她与他说话一直在回避姜承翎。
萧怀玹不知
她为何回避、作何想法,每每想起心中都愈发窝火,但同样,并不敢问。
三月初十,大军如期归返。
程梨坐在马车之中,车内有一名婢女相陪,如往昔一样,里边应有尽有,温暖舒适,不同于往昔,那男人没进来过。
他骑着马,始终在她的车旁护着她,与她所言不多,但做的颇多。
她的吃喝用度都极好,甚至偶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