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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重复一遍，我问你答，不要自作聪明！”
蓝帽子手指微微敲击桌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却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柳三月的心脏之上。
有些人天生的贱骨头，总想着讨好他人以此来换取另眼相看。殊不知的，有些人天生就不喜这一套，往往会适得其反。
用乡下人的话说，那就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柳三月就是这样想的，以为自己只要表现的恭敬顺从，就能得到网开一面。
然而眼前这个蓝帽子，好像特别反感她的行为，甚至语气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先前在老城区的时候，看上去还是较为平和的，此刻却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感受到对方那带着凶戾的气势，柳三月当场被吓成了一只小鹌鹑，瑟瑟发抖。
回答的声音也不断颤抖，“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和邵北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一个村子的，我是下乡的知青，他跟我的闺蜜好上了，所以之前是好朋友。”
听完回答，蓝帽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随即反问道：“什么叫以前是好朋友，现在不是了？”
“因为炒田螺的事情闹翻了，主要是他不肯把秘方给我。”柳三月轻叹一声，心中也是一阵后悔。
早知今日，她真不该听信李坤的威胁，稀里糊涂去偷秘方。
否则即便是她得不到邵北的人，继续当好朋友也是不错的。
至少可以跟在宋晓婉后面一起打工挣钱，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强得多。
“所以说，你的炒田螺确实有问题，那些人吃坏肚子是因为你的做法不合理！”
蓝帽子拿起笔，准备将这些内容记录下来。
柳三月见状，赶忙连连摆手道：“秘方绝对没问题，是我们凑钱买来的，没有任何差错。”
她终于意识到对方话语中的陷阱了，七绕八绕的，险些就把自己给饶了进去。
对于偷秘方的事儿，柳三月自然是只字不提，不然还要被安上个偷盗的罪名。
反正五百块都给了，秘方也是顺理成章到手的，也不算是说谎。
“看样子，你没说老实话。”
蓝帽子突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他缓缓起身来到了柳三月的面前。
后者因为被审讯椅拷上，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对方随意逼近。
下一秒，对方突然出手一把捏住了柳三月的下巴，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目光。
紧接着，发出了玩味的声音，“在我面前，你不用想着耍花招。我只需要跟你确定一件事情，你和邵北到底是何关系？”
“我不是说了吗，以前是好朋友。”
“现在呢，仇敌吗？”
柳三月被问的一时哑口，她确实也说不清现在双方到底算什么关系。
如果是仇人的话，邵北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因为换做其他人偷秘方，怕是伤筋断骨都是轻的。
李坤被整个五房头的人，被堵在村口羞辱了那么久，唯独邵北自始至终没有对柳三月有过任何恶语。
可要说双方关系还算可以，那也说不通。
毕竟柳三月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却像是被忽视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甚至于宋晓婉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连吵架都不曾发生。
在内心中反复挣扎了许久之后，柳三月最终还是选择了低头。
她的目光看向蓝帽子，露出了一抹委屈的表情，“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比陌生人还陌生。”
“所以说，你原本喜欢那小子是么？结果因为秘方这事儿，彻底闹掰了。”
蓝帽子弯下腰，让自己的脸贴到柳三月近前，如果稍稍再往前的话，嘴巴都要亲上了。
这么近距离的注视，即便是情侣都很少有如此行为。
柳三月只觉得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心中格外清楚对方不是要占她的便宜。
这一刻，蓝帽子的压迫力已经来到了极限，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几乎要让人失去任何防御能力。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哪怕脱光了，他也不看我一眼！那个狗男人，我恨死他了，我甚至想让他去死！”
柳三月彻底爆发了，一边怒骂着，一边痛哭流涕。
此刻她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仿佛变成了邵北一样，恨不得将一切情绪都当面发泄出来。
蓝帽子眉头一挑，随即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真没想到，简单一次巡逻，居然让我钓到了你这么一条大鱼。”
随即松开手，自顾自的双手背负身后，得意的欣赏着眼前的杰作。
柳三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了癫狂之中。
然而越是这样，蓝帽子越是兴奋。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让柳三月把恨意都发泄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三月也累了，她的身子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的看向天花板。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和邵北是什么关系？”蓝帽子的声音，犹如魔鬼的低语，在柳三月的耳旁再次响起。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阻挡我一切前进道路的绊脚石，是他毁了我所有的希望。”
柳三月喃喃自语，眼神中的恨意越发旺盛，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
如果没有邵北的出现，她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磨难。
因为邵天南不会被抓，李坤依旧是村里的霸王小舅子，柳三月的身份自然而然水涨船高。
可是这一切，自打邵北出现的那一天全部都乱套了。
靠山没有了，甚至柳三月自己也不得不委身给了李坤之后，还要去糊弄邵欢那个小屁孩。
一个女人，陪了舅还要赔外甥，这叫什么事儿？
这些心理上的折磨，柳三月是能挺过去的，因为她想过得更好。
那种强烈的欲望，完全可以压制住内心的羞耻。
可是随着滤镜的破灭，她发现自己先前所做的行为没有任何作用，宛若小丑一般可笑。
伴随而来的，便是内心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