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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接线员礼貌而急促的声音：“殿下，我们已经联系上波士顿剑桥别墅，请稍等。”
乔治六世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窗外，伦敦的天色刚刚泛白，街道上传来人们惊慌的脚步声和汽车引擎的轰鸣。战争的阴影终于笼罩了整个欧洲。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倦意，但更多的是警觉。
“凯瑟琳，是我。”乔治六世低声说，“我需要你立刻回英国。”
凯瑟琳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陛下。”
“麦都入侵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了，英法联军即将开赴前线。我们需要你回来……”他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伊利亚的消息。”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伊利亚一直在苏联活动，协助谢尔盖处理一些秘密事务。最近一次通信已经是三个月前，信里只说“一切安好”，但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会尽快安排行程。”她说。
“另外，丘吉尔将出任新首相，局势会更加紧张，我希望你能……协助情报部门做一些工作。”
“我明白。”凯瑟琳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窗边，看着波士顿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那里微微隆起，一个新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你要来了，宝贝。”她轻声说，“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战火纷飞的世界。”
***
5月10日，伦敦唐宁街10号，温斯顿?丘吉尔正式宣誓就任英国首相。
他的演讲在广播中响起：“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献给国家。”
全英上下为之震动。战争的阴云笼罩，而丘吉尔的强硬姿态让无数人重新燃起希望。
与此同时，凯瑟琳已登上前往英国的航班。同行的还有阿列克谢和比约恩??后者坚持要陪她回去，尽管他知道，这次回去可能意味着再次卷入战争的漩涡。
飞机穿越大西洋，在恶劣天气中颠簸飞行。凯瑟琳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伊利亚的模样。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是否还活着？他在苏联到底做了什么？
***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地下会议室。
伊利亚坐在角落，听着谢尔盖汇报最新战况。斯大林面色阴沉，目光如刀。
“德国不会止步于低地国家。”斯大林缓缓开口，“他们的目标是东欧，甚至是苏联。”
谢尔盖点头：“我们的间谍已经在波兰边境发现德军大规模调动迹象。”
伊利亚抬起头：“他们会在明年春天动手。”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是殿典的预言。”他说，“她在生下孩子前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
斯大林眯起眼睛：“你是说……她真的能看到未来？”
伊利亚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些“预言”。但过去几年的事实一次次证明，她的话几乎从未出错。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谢尔盖打破沉默，“我们需要更多粮食储备，更多的军队部署。”
斯大林沉思片刻，最终点头：“那就开始吧。”
会议结束后，伊利亚被单独留下。斯大林亲自走到他面前，低声问：“她……还好吗？”
伊利亚愣住：“您知道她怀孕了？”
“我知道很多事。”斯大林嘴角微扬，“包括你们之间的协议。她愿意为这个国家牺牲自己，你也一样。”
伊利亚沉默许久，最终低头：“是的，领袖。”
***
凯瑟琳抵达伦敦当天，便被直接带往白金汉宫。她换上一身深蓝色的套装，头发盘起，神情肃穆。
乔治六世亲自接见她，身边站着一位身着军装的男子??埃蒙?亚瑟，她的表哥，也是英国陆军情报局的重要成员。
“欢迎回来，凯瑟琳。”埃蒙微笑，“我们有很多事要谈。”
“关于伊利亚的事？”她开门见山。
乔治六世点头：“是的。我们怀疑他已经失踪了。”
“失踪？”凯瑟琳皱眉。
“最后一次与谢尔盖的联络是在两周前，之后就没有消息。苏联方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凯瑟琳心中一紧。她知道，以伊利亚的能力，如果真想隐藏行踪，没人能找到他。但如果连谢尔盖都无法联系到他……
“我要去莫斯科。”她坚定地说。
“这很危险。”埃蒙提醒，“现在英苏关系紧张，而且……”
“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想办法。”她打断道。
乔治六世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会安排你以外交使团的身份前往莫斯科，同时为你提供必要的掩护身份。”
“谢谢。”
***
几天后，凯瑟琳踏上前往莫斯科的列车。窗外，英国的田野逐渐被灰色的城市取代，再往后，是雪白的俄罗斯平原。
她望着窗外，心中默念：伊利亚，等着我。
而在莫斯科郊外的秘密基地，伊利亚正站在一台巨大的机器前。那是“X装置”的原型机，能够读取时间的波动，预测未来的片段。
他伸手触碰冰冷的金属外壳，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
“时间是一条河流，而不是直线。你可以看到它，但无法完全掌控它。”
他闭上眼，低声呢喃：“你在哪里，殿下？”
下一秒，机器启动，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莫斯科郊外的夜色沉沉，寒风呼啸。伊利亚站在X装置前，盯着那台巨大的机器缓缓启动。
一道耀眼的光束从中央射出，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扭曲。
“时间是一条河流……”他的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殿典。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天空中悬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远处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城市轮廓，像是被战火摧毁多年后的废墟。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苏联军装，胸前佩戴着一枚陌生的徽章。
这是哪里？什么时候？
他试图回忆，但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模糊不清。
“伊利亚。”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看到谢尔盖正朝他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担忧。
“你终于醒了。”谢尔盖走到他身边，“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我在哪里？”伊利亚试探性地问。
“在列宁格勒前线。”谢尔盖皱眉，“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你的头部受了伤。”
列宁格勒？
伊利亚心头一震。
这不可能。列宁格勒战役还未开始，至少要再过几个月才会爆发。
可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硝烟味，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炮火轰鸣，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土地的震动。
难道……X装置真的将他送到了未来？
“伊利亚？”谢尔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虑。
“我没事。”他强作镇定，“只是有些头晕。”
谢尔盖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两人并肩走向战壕，途中，伊利亚不断观察周围环境。士兵们穿着熟悉的苏军制服，装备也与他记忆中的相符。但某些细节却让他感到不安??比如那些坦克，它们的外形比他所知的更先进，火力更强。
他们走进战壕，一名年轻的军官迎面走来，向他们敬礼：“报告，敌军正在集结，预计十分钟内发动新一轮进攻。”
伊利亚看着地图，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里是1942年的列宁格勒外围，德军即将发起第二次大规模攻势。
而历史告诉他，这场战役将持续整整九百天，成为人类战争史上最惨烈的围城战之一。
他必须做些什么。
“我们需要调整防线。”他开口，声音坚定，“把主力集中在南侧高地，那里视野开阔，适合防御。”
谢尔盖疑惑地看着他：“你确定？”
“是的。”伊利亚点头，“相信我。”
谢尔盖犹豫片刻，最终下令执行。
几分钟后，德军果然发动进攻。然而这一次，苏军早有准备，利用地形优势成功击退了第一波攻势。
伊利亚站在高地上，望着远方燃烧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而且，他似乎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否符合殿典的预言。
***
与此同时，凯瑟琳已经抵达莫斯科，并通过外交渠道顺利进入克里姆林宫。
她被安排在一间低调的公寓里，由一位名叫娜塔莎的女特工负责她的安全。
“你不能直接去找斯大林。”娜塔莎警告道，“现在英苏关系紧张，如果你贸然行动，可能会被视为间谍。”
“我知道。”凯瑟琳冷静地说，“但我必须找到伊利亚。”
“他在哪，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娜塔莎挑眉。
凯瑟琳沉默片刻，低声说：“也许……他并不在这个时间点。”
娜塔莎愣住：“什么意思？”
“他可能……穿越了。”
娜塔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在开玩笑？”
凯瑟琳摇头：“我不是。如果X装置真的能够读取时间波动，那就意味着它不仅仅是预测工具，而是……真正的时间机器。”
娜塔莎的脸色变了：“你是说，伊利亚被困在过去？”
“我不知道。”凯瑟琳苦笑，“但我必须找到答案。”
娜塔莎沉思良久，最终点头：“我会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否则……不只是你，连我也保不住你。”
凯瑟琳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夜晚，莫斯科的街道上飘着细雪。凯瑟琳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红场，心中默默祈祷：
伊利亚，你还好吗？
而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伊利亚抬头望向血红的月亮，轻声回应：
我会回来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