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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词安指尖微颤，最终缓缓抬起手，虚虚搭在褚子玉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受到对方掌心粗糙的枪茧——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林词安。“
他听见自己声音平稳得可怕，“初次见面。“
医疗官急匆匆推门而入：“褚哨兵必须立即进行精神疏导！匹配仪式可以推迟——“
“不用。“
林词安突然收紧手指，在褚子玉略带讶异的目光中露出重生后第一个微笑，“现在就开始匹配吧，匹配之后，我就为他疏导。“
他指尖亮起淡蓝色的精神触梢，如同前世无数次那样熟练地探向对方太阳穴。
却在即将接触时被银狼精神体轻轻咬住衣袖。
“抱歉。“
褚子玉咳出一口血沫，银灰色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我的精神图景...不太稳定。“
这句话让林词安几乎要冷笑出声。
前世就是这样的示弱，让他心甘情愿跳进陷阱。
他比谁都清楚，褚子玉所谓“不稳定“的精神图景下，藏着怎样可怕的掌控力。
匹配室的光屏亮起冰冷的蓝光。
【精神适配度检测中...】
林词安盯着光屏上跳动的数字，91%的匹配率与前世完全一致。
他记得当时自己惊喜的表情，而现在他只感到胃部翻涌。
“真意外。“
褚子玉靠在检测舱边，军装领口沾着新鲜的血迹，“没想到会这么高。“
林词安垂眸整理袖口，借这个动作压下眼中的恨意：“褚哨兵似乎并不高兴？“
“高兴？“
褚子玉忽然凑近，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林向导，您如果对我不满意的话，不用强求。“
林词安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褚子玉离得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对方银灰色眼睫上凝结的血珠，还有苍白唇边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在笑，笑得破碎又漂亮。
该死的……不得不说褚子玉这副皮囊真是照着他的X癖长得。
林词安在心里咒骂，恨意翻涌而上，可胸腔里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褚子玉现在的样子太脆弱了，脆弱得让他想起前世那个被抛弃在贫民窟里、精神图景溃烂的自己。
——他凭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凭什么装得这么无辜？
林词安几乎要冷笑出声，可他的精神触梢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像是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安抚。
他猛地攥紧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这不是心软。
这只是为了更好地报复他。
让他依赖我，信任我，然后再亲手毁掉他——就像他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强求？“
林词安缓缓抬眸，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褚哨兵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抬手，指尖轻轻擦过褚子玉唇边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只是在想……“
他微微倾身，在褚子玉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毒蛇吐信，“如果没有我，像你这样濒临崩溃的哨兵，能撑多久呢？“
褚子玉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微微一滞。
——他在痛。
林词安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点，心里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心底地恨意有了一个宣泄的小小口子。
“咳...咳咳...“
褚子玉突然弓起身子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在洁白的地砖上溅开刺目的红梅。
银狼精神体发出哀鸣，用头轻轻蹭着主人的小腿。
消毒水味弥漫的匹配室里，褚子玉正在擦拭唇边的血迹。
银灰色制服的立领被染红了一角，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而且91%匹配率？“
林词安突然冷笑，“系统出错了吧？这种随时会精神崩溃的废物...“
银狼精神体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
褚子玉擦拭的动作顿住，指节微微发白。他抬起眼时，那双总被军部杂志称赞“如冰湖般剔透“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林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