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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将军回府
沈怀川面色铁青，却终究没再阻拦。
待温音荣回到自己院中，碧云早已按捺不住，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夫人方才真是痛快！奴婢瞧着柳氏那张脸都青了，侯爷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只是…”
“只是什么？”温音荣轻笑一声，“怎么，你怕了？”
碧云犹豫片刻，低声道：“奴婢是怕侯爷记恨在心，日后寻机会报复您。”
“报复？”温音荣唇角微扬，眼底却冷如寒潭，“他若有这个胆子，方才就不会低头。”
见小丫头那疑惑的皱着眉头，温音荣又是轻笑一声，语气笃定，“更何况，你以为我今日为何敢这般强硬？”
碧云一怔，却还是有几分不明：“夫人，为何？”
“将军搬进府了。”温音荣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他既回来了，这府里便轮不到沈怀川只手遮天。”她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等着瞧吧，有他们吃苦的份。”
忽而，她眉梢一扬。
“碧云，这几日盯紧小桃那边，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
管家的动作很快，整个下午墨香苑便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往里搬。
等温音荣用过晚膳回来之时，就瞧见隔壁院落竹林荫翳，崭新的家具，房门大开着，已经收拾干净了，倒是比她这院落华丽不少。
沈刘氏刚吃了口蜜饯，又被药汁苦得直皱眉，听到丫鬟的消息，她脸色阴晴不定：“沈穆昭这时候回府作甚？”
这事儿未免过于蹊跷了。
“奴婢不知。”
“这个沈穆昭在将军府住得好好的，府中既无丧葬，又无喜事，怎会无缘无故的回来？”
心里想着，她便起身去了前厅，沈怀川刚从朝堂回来，迎面便见沈刘氏拄着拐杖从后院而出，连忙上前去关切地将她搀扶住。
“母亲你身子还未好全，今日天气寒，莫要受了凉，快些回屋去。”他关切说道。
沈刘氏却一把拽住儿子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你小叔怎会突然搬回来？”
“小叔？”沈怀川脸色微变，下意识压低声音：“母亲，小叔做事，儿子哪敢过问？”
沈刘氏眯起眼，目光阴冷地扫向墨香苑的方向，又缓缓移向隔壁温音荣的院子。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墨香苑，可是紧挨着温氏的院子啊。”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怀仁有些不明白。
沈刘氏没多说，只是轻哼了一声。
之后，沈刘氏一连几日派人暗中盯着墨香苑和温音荣的院子，可一连几日过去，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抓到。
“老夫人，奴婢们日夜盯着，确实没见将军和夫人有什么往来。”嬷嬷垂首禀报，“将军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回府，连用膳都是在书房独自用的。至于温夫人…”
“她怎么了？”沈刘氏眯着眼问。
“温夫人这几日都在忙着筹备您的生辰宴，连院门都很少出。”
沈刘氏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她绝不信这两人之间毫无干系。
沈穆昭突然回府，还偏偏住在温音荣隔壁，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继续盯着！”沈刘氏阴沉着脸道，“尤其是夜里，给我看紧了墨香苑的动静！”
而另一边，温音荣正坐在窗前，指尖轻轻翻动着账册，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碧云低声道：“夫人，老夫人那边派来盯梢的人还没撤走。”
“让他们盯。”温音荣头也不抬，语气淡然，“盯得越紧越好。”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温音荣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也不怕他们这些歪门邪道。
“对了碧云，把这册子送到老夫人那里。”说完，温音荣就格子里取出了一本宾客名单。
“是。”碧云接过名单就赶紧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碧云恭敬福身，“夫人让奴婢送生辰宴的宾客名单来请您过目。”
沈刘氏冷哼一声，随手接过名帖翻开，浑浊的老眼突然一亮。
“礼部尚书府、镇国公府、平安侯府？”她手指微微发颤，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连公主府都下了帖子？！”
这些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是名门望族，想到他们为自己庆生，这可是多大的排面？
碧云垂首应道：“是，夫人说老夫人六十大寿，定要办得体面。”
闻言，沈刘氏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难得和颜悦色道：“难为她有心了。”
…
风吹垂柳。
翠珠垂首立在廊下，声音压得极低：“回夫人，那温氏今日仍闭门不出，听说是日夜赶制老夫人的生辰宴。”
柳绵绵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捻着一颗晶莹的葡/萄，自从沈刘氏中毒一事之后，她便极少外出，以养胎为名，乖乖待在院子里。
沈怀川那边更是简单不过了，只是说了几句委屈的好听的话儿，就让他相信了她是无辜的。
“生辰宴？”她忽地轻笑一声，指尖用力，葡/萄汁水溅在指尖，沿着指缝流淌而下，像鲜血似的。
“是啊，翠珠你倒是提醒我了，老夫人的生辰宴，没有几日了。”她冷笑着说道。
翠珠头垂得更低：“明日便是了。”
柳绵绵慢条斯理地拭去汁液，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都安排妥当了？”
翠珠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声音却恭敬：“夫人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周全。”
生辰宴当日，侯府内张灯结彩，到处都贴满了大红色的寿字，一片喜气洋洋。
沈刘氏起了个大早，精致打扮一番，便有两个丫鬟搀扶着亲自去了侯府门口，今日可是她的寿宴，来了如此多的达官贵人。她自是要摆足排场，显耀于人。
“老夫人今日气色真好。”管家在一旁奉承道。
沈刘氏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手抚了抚鬓角：“那是自然，今日来的可都是稀客，自然不能怠慢了贵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置府门口，沈刘氏见状，连忙堆着笑容就上前去迎接。
没想到，车帘一掀，国公夫人冷淡地点了点头，连寒暄都没有，径直带着丫鬟进了府。
沈刘氏的笑容僵在脸上。
还未反应过来，第二辆马车又来了，她连忙又凑上前去：“这位夫人，欢迎…”
话还未说出口，那位夫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由旁边的丫鬟搀着走下马车。
一个接一个的贵客到来，却都对她这个寿星态度冷淡。
冷风拂面，沈刘氏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愈发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