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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今天拍什么呀？”
“不知道，先陪我散散步吧。”凌晏左右看了看，偷感十足。
确定没人注意后，他才将颜一墨的手牵住。
颜一墨的指尖刚触到凌晏掌心的温度，整个人就像被投入热酒的梅子，从指节到耳廓都泛起薄红。
“手怎么这么凉？”凌晏侧过头，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下次出门记得戴上手套。”
颜一墨抿嘴一笑，眼中闪烁着暖意，“知道了，公子最细心了。”
说完，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种沉甸甸、暖烘烘的踏实。
给足了她安全感。
两人走进学校后，漫无目的地散步。
冬天的校园裹着层薄霜，法桐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戳向铅灰色的天空。
偶尔有几片漏网的枯叶挂在枝头，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路上的同学裹得像圆滚滚的粽子，羽绒服拉链拉得老高，围巾把脸捂得只剩双眼睛。
路过一家便利店，烤红薯的甜香混着炒栗子的焦香飘过来，颜一墨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那炉子跟她在苏州府见过的炭盆有点像，只是黑黢黢的铁桶上贴上了二维码。
让她有点跳脱出戏。
“想吃？”
凌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等她点头，就拽着她往推车走。
“老板，挑个最大的。”
老板笑眯眯地递过一个热气腾腾的红薯，颜一墨双手捧着，热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扫码支付后，凌晏接过滚烫的红薯，倒腾着剥起皮来。
红薯皮剥得飞快，凌晏手法熟练，金黄的内瓤露出，香气更浓。
递给颜一墨之前，凌晏吹了吹红薯上的热气。
“小心烫……之前吃过烤红薯吗？”
“我们那时候没有红薯，据史料记载，红薯传入约在明朝万历年间。”颜一墨咬了一口红薯，软糯香甜，眼中闪过一丝新奇。
“哟！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据史料记载’这样的话，最近学习语文的同时，还在学习历史？”凌晏惊喜道。
“嗯！历史很有意思的，寥寥数字便能勾勒出一段波澜壮阔的岁月。没想到永乐盛世后几十年间，明朝差点被瓦剌所灭，幸得于谦力挽狂澜！”
颜一墨聊起历史来，手中的红薯差点忘记吃了。
她赶紧又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得像只偷藏粮食的小松鼠。
“好好吃！”
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进去坐下。
外边实在太冷了，散散步还行，一直待在户外还是有点扛不住。
“一杯茉莉奶绿加珍珠和布丁，一杯杨枝甘露要冰的。”
“茉莉奶绿也要冰的？”
“这杯要热的。”
“一共27。”
凌晏扫码付了款，坐在颜一墨对面。
打算跟她聊聊舞台剧的事。
“公子喝冰的？不怕伤了脾胃？”
“男性体热，喝点冰的也没事。东北地区，零下十多度的天气，他们还喜欢吃冰棍呢。”
凌晏将手机放好后，抬头问道：“你们那时候看戏，一般看什么戏呀？”
颜一墨双手撑在桌上，仔细想了想。
“我们一般看戏曲、说书和百戏。戏曲我们主要听南戏，最出名的就是四大戏是《荆钗记》、《白兔记》、《拜月亭》、《杀狗记》，我都听过呢。”
凌晏竖起大拇指，“一墨真棒呢。”
哄女孩开心，凌晏还是比较有心得。
顺着她来，多夸，多捧，准没错。
有矛盾，道歉丝滑点，不要有隔夜仇。
感情基本不会有大问题。
“说书是我最喜欢的，民间说书主要以讲史为主，比如《三国志平话》，桃园结义，赤壁之战！
还有隋唐故事，秦琼卖马，程咬金三板斧，都是脍炙人口的故事。
还有小说话本，我们一般叫俗讲。神怪传说，仙佛斗法，听得人如痴如醉。商人、妓女、小偷等老百姓的故事，也很有意思。”
古代的娱乐方式不多。
颜一墨还是因为大户人家，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但站在凌晏的角度看，戏曲挺无聊的。
转念又想，陈嘉妮想弘扬传统文化是正确的。
否则再过几代人，可能真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忘光了。
小说话本倒有意思，跟现在网络小说听书一样，靠听的。
“过段时间，我带你看看我们这里的表演怎么样？”
奶茶做好了，凌晏接过老板端来的奶茶，帮颜一墨那杯插上吸管后，递了过去。
“好呀好呀！我一直想看看你们这里是怎么表演的呢。我在某度上看到过一些表演，觉得好有意思。亲眼看到，肯定更有意思。”
凌晏摸了摸后脑勺，纠结了一下后，还是问道：“一墨，你有没有想过……上台表演呢？我只是随便问问，要是不喜欢，咱就不去。”
颜一墨疑惑地歪了歪头。
“表演？我从来没想过呢。要是公子在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公子不是说过，要融入这个世界，就得体验不同的生活吗？”
说完，她抿了一口奶茶，又继续说道：“反正只要跟公子在一起，做任何事，我都不怕。”
我这么有安全感么？
凌晏有些意外。
喜欢和安全感是两回事。
喜欢一个人，但不代表着对方能给你安全感。
安全感这个概念，没有准确的说法。
总之就是，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
就算世界在下沉，我们亦能狂欢。
你蒙着眼，他让你往前倒，你会毫不犹豫。
等待你的，也肯定是一个满怀的拥抱。
“本来我还没想着上台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到时候我俩一起表演吧。
本来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活动我也没很想参与。后面听说了，只要我们表演得好，就能帮助几个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
校长奖学金的金额蛮高的，这笔钱到时候可以由辅导员牵头，平分给每个班那几个真正困难的同学。
“好呀好呀！”
颜一墨突然激动起来。
“我爹爹经常教导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家也经常在城门外和寺庙旁设粥铺。
永乐二年，江南一带因发大水发生大饥，甚至出现人相食的骇人景象。爹爹亲自率人赈灾，出粟千石，煮粥活万余人！”
可能在颜一墨心中，帮助他人不仅是责任，更是传承家族精神的体现。
所以才会听到凌晏要帮困难的同学，表现出极大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