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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儿身着匈奴公主专属华服,身姿高挑而挺拔,盛气凌人的美丽小脸上,带着一丝傲慢,一进屋就自顾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王妃,你楚家的其他人对我,比你好很多哦。你得改改,必竟,我是一定会进你定东王府的。”
李雪珺十指轻拢,垂于袖间,眼底似凝着薄雾,叫人辨不清神色,只淡淡的问道:“哦?贵国女子向来性格豪爽,与男子一般洒脱,最是不屑于为人做妾。”
安西儿杏眼一沉,神色扬一丝怒气:“做妾?我是父汗最小的嫡公主,不要说只是嫁给楚睿钦而已,就是嫁于贵国的王子,我也是要做正妃的。”
李雪珺端起桑棉上的茶,浅喝一口:“那公主你要知道,我已经是王爷的正妃。你进门后,最多也只能是侧妃,侧妃与妾,一般无二!”
安西儿蹙眉:“什么妾不妾的,我和楚睿钦在战场上刀剑相向过,也并肩杀敌过,比谁都清楚。这场仗再打下去,只会让两国百姓流更多的血!”
她语气铿锵却也带有一丝傲慢:“既然议和是民心所向,那这桩婚事,我与他定都是心甘情愿!本公主也势在必得。你不过是个深闺妇人,怎懂得我们的情义?”
李雪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目光满含轻蔑:“民心所向?心甘情愿?”
她忽然抬眼,睫毛下眸光冷如霜刃:“公主的势在必得,便是明知王爷有妇,还要挤破头做那人人唾弃的‘妾室’?”
说罢,她茶盏重重磕在案上,溅出的茶水在桌布上洇出暗沉水痕:
“照公主这道理,和平竟要拿别人的姻缘作筏子,莫不是草原的风,把中原的礼义廉耻都吹进黄河里去了?”
安西儿那故作豪爽的姿态,令她胃里一阵翻涌。
可一想到两国邦交的大局,她只能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满心的不适,继续开了口:
“我大周王朝好男儿多的事,更有身份无比尊贵着,公主又何必执着?”
“你懂什么?”安西儿脸色恼怒起来,脸颊染上一层绯色,眼神中却满是追忆与倾慕:“五年前,我第一次随父汗去战场,在那混乱不堪的血染之地,我远远望见了他。”
说到这里,她微微仰头,眼神望向远方,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的神情:
“他骑在那匹高头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宛如战神降临。浴血奋战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霸气与无畏,纵使我国的第一勇士也比不上。”
她的神情愈发激动,眼神中满是骄傲与自豪,站起来双手叉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在那么生死攸关的一瞬间,我的目光与他那么坚定而锐利的眼神交汇,仿若穿透了弥漫的硝烟,直击我的心底,我的心脏一刻似被他的银枪击中了。”
说着,她不自觉的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自那之后,王爷的形象便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底,再也挥之不去,这些年,我等的就是现在。”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声音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喙:
“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也只有我,才最懂他的英勇与豪情。你一个深闺妇人,整日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依附着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懂他。所以,你才明白不了我的情义,也无法与他相知。你最好早点自请身份,免得日后难堪。”
李雪珺听闻安西儿的话,神色毫无波澜,只是抬眼问道:“公主如此深情,王爷……知道么?”
安西儿一脸无所谓,双手抱胸道:“我喜欢他,那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他知晓,这并不重要,他迟早心里眼里,只会有我一人。”
李雪珺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公主,你的情义,我佩服。但若真有圣旨赐婚,您再向王爷表明心意也不迟。如今跟我说这些,并无意义。”
安西儿闻言,怒目圆睁,气冲冲地走到李雪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她:
“我今日前来,就是看在,你是他正妃份上,给你个主动让位的机会。你放心,你做侧妃,不过比我低一阶而已。府中的管家权,还有王府的一应财物,我一概看不上。我自是会与你分院别住,你看重的那些东西,我不在乎。我只要属于我的正妃之位,这才与我的身份匹配。毕竟,这世上唯有我才配得上他!”
安西儿这话,是觉得她与楚睿钦琴瑟和鸣,还好心留李雪珺做管家婆子么。
李雪珺先是一愣,眼中旋即燃起怒火:
“只有你能配得上??战场危险,我自然不能前去。但我在这府邸之中,将家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在外征战,心中牵挂的也是这个家,是我。你以为只有战场上的陪伴才是真情吗?公主,太肤浅了”
安西儿被噎住,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傲慢。“打理家务?这世间能做到的女子何其多。我能给王爷的,是旁人无法给予的荣耀与陪伴。能让你留下来给他做侧妃,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见李雪珺并未被这番话吓住,安西儿愈发不耐烦,语气强硬起来:“我最看不上你们这些只知困守在内宅的女子,我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你若同意按我说的做,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你也不用自讨没趣,自找难堪!”
李雪珺闻言,眉目挑起,语气满是讥讽:“听公主的意思,我还要感恩戴德了??”
“自然!”安西儿一脸理所当然,真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仁慈:“否则,一旦我让皇帝下旨让楚睿钦休妻在取,以你们中原的习俗,你怕是无安身之地了吧?”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楚睿钦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公主,你来我王妃屋里所为何事?”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安西儿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原本倨傲的神情在转头的一瞬间化作娇媚的笑靥。
“你可回来了,一早出门也不告诉我~……”
她眼波流转,声音甜腻,双手恨不得马上贴到来人身上:“你家门房说你出去了,非不让我进书房。急得我到处寻你,你此刻是寻我的么?”
楚睿钦匆匆大步踏入屋内,衣袂带风,身子不经意的侧过安西儿伸过一的手。
他的目光迅速掠过屋内,落在李雪珺身上,看到她气得微微颤抖的身子,心瞬间揪紧,怒火瞬间烧至眼底。
可随即他又把视线转向安西儿时,心中满是厌烦,他眸中的温度骤降,语气冷硬如冰:“公主若有要事,请移步前厅。擅闯王妃寝居,不合规矩。”